北鯤再次坦言了自己的身份，而對方，同樣說出讓人掉了下巴的話。
短暫的自我介紹后，雙方都是彼此對視，一陣沉默。
圣皇是本名叫做羅伊斯安。
北鯤只在記載中見過。
“呵呵，想不到在這里能遇到這樣的傳奇人物……”
“我也想不到，名動南方的普里西拉，會出現在學城。”
兩人沒有動手，相視而笑。
北鯤不是純粹的戰士，不會見面就砍人，而圣皇則是一位特別沉著冷靜的人，充滿了智慧。
于是，在畢竟尷尬的相處后，竟然真的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在學城，我們可僅僅是普通人……你很明智。”
北鯤說：“為什么一見面就要打打殺殺的……我和你想的不一樣，我和你，也不一樣。”
“你我何為不同。”
“我不會像你這么無聊的發動戰爭……”
“你以為，是我讓軍隊進攻南方的？”
“難道不是嗎？”
兩人一言一語，但北鯤臉上出現的疑惑。
羅伊斯安搖頭苦笑；“如果是我發動戰爭，我會親臨戰場……我三十年前就已經失去帝國的控制權了，現在，教廷的主教是在萬人之上……他操縱了王室，還有我的軍隊。”
北鯤點點頭，“我說呢……你真可憐。”
羅伊斯安搖頭，“也挺好的……”
北鯤笑著問：“好嗎？”
“享受一個普通人的生活，無欲無求……這才是人生……而且，你也知道，我們雖然說是君王，也不過是平凡人……人生百年，惶惶度日。”
“也對……我現在理解為什么大法師和老學者看我們的時候那么自然了……”
“因為在他們眼里……我們都只是平凡人，凡夫俗子……愚蠢的統治者……哈哈！”
“你還真看的很開……”
“那你呢？哪里看不開……”
北鯤搖頭，“算不得看不開，我只想著戰爭之后，清靜些歲月……”
羅伊斯安點頭表示理解，“清凈也好，終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我不在的時候，也想著為人們做點什么？”
“相比那些位高權重的統治者，你更像一個好人……”北鯤說。
“學的多了，懂了而已……”
北鯤沉默好一陣，“如果現在，讓你重新回到王座，你樂意嗎？”
對方猶豫，徐徐說：“我不愿意，但我可能會選擇王位，因為……我的人民需要我……”
北鯤側方看看，窗外出現了鳥兒的鳴叫，他試探的說：“我可以幫你……”
“沒人能挑戰主教……他掌握了這個大陸最強大力量，更高級別的魔法。”
“但我掌握了超越這個星球，嗯，這個世界的力量……他還是差了我一級別……”
羅伊斯安搖頭，“我知道，你的黑魔法，并不是超過世界的力量……頂多，算和他同一個層次，這么多年，黑魔法被捕殺的絕跡了……至少在這片大陸沒有太多黑魔法的存在。”
北鯤拍了拍對方肩膀，“行了，你去幫我一本黑魔法……緋紅之書，或者災變起源的目錄，找到了，我就幫你拿回王座。”
“誰告訴你那本書在這里的？”
“看門那個……”
“那我找找看……”
……
這幾天時間，羅伊斯安和普里西拉都在這地方沒日沒夜，不過圣皇很有符文，每天都有一個漂亮的紫衣女人給他帶點心。
反觀普里西拉，一身灰頭土臉，簡直像個垃圾堆出來的。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不知多久。
某一天，羅伊斯安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背著手，笑容可掬。
北鯤問：“找到了是嗎？”
羅伊斯安微微搖頭，卻是把身后的手伸出來，是一張老舊的黃紙，上面鐫刻著一行小字。
上面是特別的名字，魔古拉奇斯。
《緋夜之書》的原本我借閱一段時間，不得已而為之，請學士們見諒，署名魔古拉奇斯。
北鯤驀地一皺眉，“這難道奧法師的協會法師也學習黑魔法……”
“可能只是研究，研究是不同的，而且黑魔法的確有研究的價值……”
“那我只能去找他了。”北鯤憂心忡忡。
“放心，他是個隨和的人……”
“說得好像他真能幫我一樣。”
對方語重心長，“說不定呢？”
北鯤非常奇怪。
羅伊斯安給出答案，“帝國法師不希望大陸發生內戰，但……教皇已經破壞了平衡很多年，所以，他們可能會幫助你。”
“那我這就動身。”
……
北鯤點了點頭。
羅伊斯安摘下了一枚戒指，“拿著他，奧法師的法師會讓你見到法師協會的首席大法師……”
不知為何，北鯤非常喜歡這個家伙。
他拿著東西，和對方擁抱后轉頭離開。
“記得你答應我的。”
“王位是嗎？放心吧……”
“不……和平……”
北鯤不答，古怪的笑了一聲，在羅伊斯安的注視下，單單留下一個背影。
書閣內的樓梯，他遇到了一個紫發女人，非常的精致美麗，動人心魄，北鯤知道，這是圣皇的朋友。
……
即刻動身，用不了一天他就能到奧法城。
畢竟，奧法城和學城相隔只有一條清河而已，實在太近了。
“真喜歡這里和平的氛圍……呆的久了，會不情愿離開。”有了戰爭，北鯤深知和平可貴。
北鯤拿著信物，徑直去法師協會的最高殿堂，一個高聳入云的神秘高塔，高的一眼無法望到邊際。
不得不說，圣皇沒有騙他。
“原來是圣皇大人讓你來的……請隨我來，魔古拉奇斯正在塔頂修煉……”
“我們是朋友？”
“沒關系，請隨我來，這個時辰，魔古拉奇斯應該下課了。”
北鯤沒有多言，而且隨著對方一路向上。
很是奇怪，身為掌握大陸核心力量的法師，這里的塔竟然格外樸素，而且沒有傳送所用的魔法陣，只能一步步走著。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對方道：“前輩說。探尋真理之路，就必須沉下心來，堅持不懈，一步步往前走……心亂了，看到的就不是真理了，也無法繼續鉆研魔法的奧義，作為帝國法師，我們要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北鯤無言以對，他發自內心欽佩這些人，他們的遠見和睿智。
塔頂，是一個簡易平安的木屋。
北鯤進去，帶路者就推到身后關門離開。
北鯤看到了傳言中的魔古拉奇斯，只是一個年邁的白胡子老頭，看起來昏昏欲睡，只有他抬起雙目，才讓人看到那雙目中投射著無盡神光，可眨眼之間又和平常無異。
說真的，北鯤只在坦奧斯丁，體會過這種感覺。
白胡子躺在座位上，并沒有看起來，而是看著北鯤，“小家伙你好……”
北鯤裹了裹衣服，掃了眼凳子，便也是過去。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和平的契機……怪不得，圣皇大人準許你來……”
北鯤低笑，“你也是預言家了？”
白胡子法師包含智慧的眼睛說，“不，只是活得久了，一些長遠事情自然就看的到了……”
“你那猜猜我來找你干嘛？”
對方沉默，北鯤以為他猜不出來，也不捉弄人了，正當他打算開口，對方忽然一嘴一笑：“我知道了。”
他一揮手，一個足足大腿厚的巨型物體就出現了，是一個書，上面老舊斑駁，書面是金屬，書頁被一個個鎖鏈串聯。
此刻，北鯤從這巨大的物品嗅到了一絲陰暗，血腥。
“緋夜之書？”
“對的。”
北鯤看著對方，“真的在你手里，讓人匪夷所思……呵呵，一個法師，居然去觸碰這些邪惡禁忌魔法……”
白胡子老頭比他想象的開明，自然的說：“魔法是自由的，他從來不分善良和邪惡……”
“是嗎？”
“賦予魔法善惡的，永遠只是魔法的使用者，這也是我從來不抹黑黑暗系魔法的原因……”
“不愧是法師協會的會長，這等眼界……”北鯤微笑的伸出一只手，那半個身體大的書徐徐飛來，最后落入手中。
“你打算用它做點什么？”
“結束戰爭，如我們所愿……”
老頭躺著那，欣慰的點點頭，卻再次問道：“也會讓四十萬人族士兵在魔法下粉身碎骨？”
“如果萬不得已，我也只能如此……”
對方沒言語，不答不應。
那北鯤也該走了，一抓書本，黑暗魔力覆蓋，直接懸浮在身邊。
門外，傳來白胡子的聲音。
“小心……教廷……還有他的神殿……”
北鯤頓住，“真理神殿？”
“嗯……”
他頭一次知道這些密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