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淑妃娘娘的親妹妹?
這一室陌生的陳設不屬于白冰安任何一處回憶中的場景,難道是有人救了她?
或者是她的不甘心太過強烈,所以老天爺才給她這個機會讓她沒死?
半晌,白冰安恍然失笑,真是的,她到底在想什么?三把刀同時插入她的身體,老天爺怎么可能還讓她活下來?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現在這種狀況又該怎么說?
腦子里忽然想起來之前在宮里的種種,白冰安閉著眼,垂著頭,陽光就這么灑在她的頭頂,暖洋洋的,像一只大手在撫摸著她的頭頂,舒服極了。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活下來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她的小容兒,如果小容兒真的死了,那她要做的就是報仇。
報仇!
白冰安猛地睜開眼,和在獄中那黯淡無光的眼神不一樣,此刻她的眼里只有瘋狂、憤怒、以及滔天的恨意!
清嬪固然該死,但最該死的是那個人。那個奪走她八年青春,讓她受盡苦楚、背負罵名的男人——趙鈺揚!
一想到他,白冰安胃里是止不住的犯惡心,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渣男?她當初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他,還在父親面前百般表現,希望父親推舉自己爭取后位,讓他做她的良人。誰曾想,八年時間里,她確實坐上了后位,但她的良人卻不是他,還給自己樹了好多敵人,最后弄得身敗名裂,差點慘死獄中。
唉!~
白冰安嘆了口氣,八年里發生的種種,如今想來如觀別人的人生,于她而言,反倒麻木了。
罷了,幸好留得她一條命,現在她只求她的小容兒尚在人世,只要找到他,她便帶著他隱居,從此過去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想好之后,白冰安便強打起精神,準備穿鞋下床。
等等!
這掀被子的小手是誰的?
這么想著,小手又在她面前晃了晃。白冰安心跳猛地停了一拍,眼里滿是不可置信。她又試著握了握拳,果然這小手一樣也握拳了。
不是吧。
白冰安將被子一下子全掀開,一看,這腿根本不是她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屋里大致掃了一圈,房間里有梳妝臺,那里有鏡子。白冰安連鞋也顧不上穿,赤著腳就跑過去照鏡子。
然而鏡子里映出來的不是她的臉……而是一張年輕稚嫩、清秀美麗的小臉。
白冰安抱頭呻吟,她怎么會變成一個小女孩,而且還是她不認識的小女孩?
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這樣的話,她要怎么找小容兒?她安排的那個人只認她原本的樣貌,因為她對他說過,除了她本人,其他人不管是誰,他都不能把小容兒交出去。
至于小容兒是否依舊活著,不!她相信,小容兒肯定活著。清嬪說的話也許只是騙她的,讓她心里不痛快,只要沒有親眼見小容兒,她就會一直找他,直到找到為止。
白冰安不敢往另一方面想,本能的,她阻止了自己的思緒亂想。
回歸現實問題,這具身體原本是誰?
叩叩叩——
有人敲門。
白冰安快速回到床上躺好,閉上眼睛。
“小姐,你醒了嗎?”丫鬟從蓉問道。
見沒人應聲,從蓉推門進來了,果然見到鳳靖瑤還躺在床上。
“已經是第二天了,小姐你再不醒,夫人就要急瘋了。”從蓉昨日剛挨了二十個板子,今日她不得不繼續伺候鳳靖瑤,誰讓她把小姐害成這樣子。她自己也心急的不得了。
從盆里沾了溫水給鳳靖瑤擦著臉,邊擦邊自責說:“都怪奴婢,若不是奴婢,小姐這會肯定活蹦亂跳的,奴婢只求你能醒來,只要你醒來,要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白冰安不敢讓她發現自己,從蓉給她擦臉時她盡量忍住鼻尖的癢,等她擦到手了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昨日,夫人賞了奴婢板子,奴婢到現在都疼呢,但是不管多疼,奴婢都希望你能快點醒來,就算夫人再打奴婢二十個板子,奴婢也愿意。”說著,從蓉吸了吸鼻子,小聲哭了起來。
從容說的情真意切,白冰安心里微動,想當初,自己未進宮時,她身邊也有像她這樣一個丫鬟,處處為她著想,后來自己帶她進了宮,想著有個昔日的姐妹可以相處,只可惜,那個丫鬟,她沒活過一年,就被人暗害了。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白冰安只覺得渾身壓抑的緊,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要掌握主動權,就必須了解事情的真相。
從蓉正給鳳靖瑤擦著手,忽然間手指動了動。從蓉愣住了,帶著喜極而泣的語氣問:“小姐?你醒了嗎?”
抬頭,果然看到鳳靖瑤緩緩睜開了眼,正虛弱的看著她。白冰安勉強笑了笑。
“太好了。”從蓉高興地說,“小姐終于醒了。”
“扶我起來。”白冰安說,總是躺著,一點也不好受,后腦勺難受的緊。
“哦好。”從蓉將白冰安扶著坐在床上,“小姐,奴婢端了粥來,你吃點吧,肚子空了一天一夜,最好吃點流食。”說著她把那碗粥斷了來,要給白冰安喂。
白冰安伸手推辭,“幫我先端杯水,我想先喝點水。”這是她的習慣。
喝了水,才就著碗吃了點東西,身上的力氣總算是恢復了些。
從剛才從蓉說的話中,白冰安提煉到有用的信息很少,所以她不得不再套她的話,來了解情況。
想了想,她開口道:“抱歉,是我連累了你,讓你白白挨了二十個板子。”說這話時,白冰安滿含愧疚。
從蓉連忙擺手:“小姐不用道歉,都怪奴婢自己多嘴,不該告訴小姐那些事,否則小姐也不會聽了就暈過去,都怪奴婢。”
白冰安笑笑:“不怪你,是我自己想聽的。我只是太想知道了,所以你能告訴我后續的事嗎?”
“不行。”從蓉條件反射的拒絕,但拒絕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了,趕緊將話頭軟下來,勸慰道:“小姐,不是奴婢不肯說,實在是因為,你就是在聽到這件事后才暈過去的,奴婢不怕夫人打奴婢板子,奴婢就是不想讓你再暈一次。”
白冰安說:“我既然已經聽過一次,心里也有所準備,不會暈過去的,你放心吧。反而是如果你不告訴我后面的事,那我心里一直想著它,早晚會想出病的,你愿意看到這種情況嗎?”
從蓉撅著嘴,搖了搖頭:“奴婢不愿意。”
“所以,你就告訴我吧,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好嗎?”
從蓉猶豫不決,萬一小姐再暈了那該怎么辦?
“小姐,你可別騙我啊,你真的能承受得了嗎?”從蓉不確定的問。
白冰安堅定地點頭:“不會,我已經聽過一次了,不會再暈了,你就放心的說吧。”說著,她保證似的拍拍胸口。
“好吧。那奴婢就說了。”
“說吧。”
“皇后娘娘歿了后,皇上按皇后之禮將她厚葬了,然后在葬禮上立了淑妃娘娘為后。”
短短幾句話,如同驚濤駭浪打在白冰安的心上,她身形晃了晃,從蓉眼疾手快的扶助了她,“奴婢真是不該說的,小姐你又要——”
“沒事。”白冰安伸手打住她的話。她閉了閉眼道:“我沒事,你接著說。”
“小姐,奴婢不能說了。”從蓉都帶上了哭音。
“說!”白冰安不自覺拿出了皇后的氣勢,語氣威嚴的說。從蓉一時怔住了,下意識的接著她的話往下講:“淑妃娘娘登上后位,后天就要舉行封后大典了,府里上下就盼著你能醒來,后天一塊進宮給淑妃娘娘祝賀呢。”
趙鈺揚可真是一天都等不了,盼著她趕緊死呢。
“我們為什么要進宮祝賀?”她記得封后大典時,宮外的人若想進來祝賀,只有皇后的娘家人才被允許,難道說……?
“淑妃娘娘可是你的親姐姐呀,咱們尚書令府可是淑妃娘娘的娘家啊,小姐這可不能忘哦。小姐一定是平日里很少見到淑妃娘娘,所以才忘了,所以等后天你們見到了,可一定要好好敘敘舊才行。”從蓉欣喜的說。
白冰安捂臉呻吟,真是一切都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