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的話語聲都沒了,程夢惜很平靜的看向他。
“有什么事嗎?”
安定軍只是看著她…也不說話。幾位夫人有眼色的拉著孩子退下了。安雨銘也在安楚溪的示意下退了出去。一時間正廳里只剩下四個人了。
“你最近去哪了?”
“如果侯爺只是想問這個那么無可奉告?!?p> 不明情況的安雨晨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家妹妹。安楚溪看著安定軍有些神情恍惚的樣子和一旁神情自若的人,果斷拉著自家便宜大哥出門了,順手還把門帶上了。
隱隱有些猜測的安雨晨在往回走的路上更加的不安了,安楚溪看了看不停往前走,顯得焦躁的大哥。
“大哥,等等”
“娘親搬出去了?不會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p> 安雨晨突然轉過身面對面著盯著她。
“妹啊,沒事以后有哥哥呢?”
安楚溪有些哭笑不得,“哥,你在想什么。”
“沒什么,只是哥告訴你啊,就算爹娘和離了,你還有哥哥呢,我們還是一家人?!?p> 安楚溪拉住自家便宜大哥的手。
“哥,你聽我說,不管爹娘怎么樣,我們其實都是一家人。哥哥,在邊城那五年難道就不算是家人嗎?其實對于爹和娘來說,也許和離也是一個契機。這些年哥哥難道不覺得累嗎?”
安雨晨突然就不知道說什么了,這么多年了,即使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是他記得小時候爹娘關系是很好的,恩愛和睦,可后來隨著府中越來越多的庶子庶女,父母之間越來越冷的氣氛,母親每日的強顏歡笑,父親的疲憊,不作為…自從母親生下妹妹以后之后,更是閉門謝客,舍下才出生的妹妹,歸谷院從哪以后再也沒打開過。
他每次想母親了也只能站在院外聽著里面的誦經聲,他看著父親變得越來越冷漠,越來越寡言少語,甚至臉上再也沒見過笑臉,對妹妹也是越來越不關心,對他越來越嚴厲,而還年幼的他,沒有主母的照顧,勢單力孤,也只有自己在府中時能護住妹妹,到后來。他去了邊關邊再也沒人護著妹妹,當他在軍中安定下來,抽出了手,家里的探子來報告訴他妹妹在家的處境時,當時又是如何的心疼啊,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能做的不過是保證妹妹性命無憂,他只能更加努力,努力的在軍中站穩腳步,期盼的立下大功,早日歸家,欺負他妹妹的那些人全部都要欺負回去,給他妹妹撐腰,只是他這一盼就是5年。
他什么也沒能做到,妹妹已在鬼門關闖了一圈,自己是得強大了,但是好像他什么作用也沒有了,他甚至很后悔,為什么非得立下軍功才回來當逃兵就當逃兵吧,只要他回來了,就沒有人敢欺負他妹妹,至少能避免他妹妹這些年所受的苦。
至少不至于讓年幼的妹妹被迫長大,看著面前溫和的看著他,甚至想要開解他的女孩,他是心疼的,他很清楚的知道面前這個嬌嬌小小的小女孩,其實承受了她本不該承受的一切,父母的不睦,后院中的陰謀詭計。
安雨晨突然發現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母親再也不會被圈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會開始新的生活,父親也不會每日在看著歸谷院的方向,越來越沉默。
自己和妹妹也都長大了,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也可以為對方撐起一個家。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安雨晨握緊了妹妹的手。
“哥哥以后會好好守著你和娘親的。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p> “知道了,以后我也不會讓哥哥受委屈的?!?p> 安雨晨摸了摸妹妹的頭。他突然鼻子有些酸是怎么回事。
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長長的。
侯府的另一邊,一個不起眼的院落里。
“娘,最近手頭有點緊,給點銀子我?!?p> 二少爺安雨俊一邊扯著吳秀秀的手,一邊嚷嚷著。吳秀秀心煩意亂的,從旁邊的梳妝臺里拿出銀元遞給他,還一邊叮囑道:“別和你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鬼混,知道嗎?趕緊出去,你要多學學你的課業,現在你大哥已經回來了,你更應該用功,別被他比下去了,別一天天流連青樓酒館?!?p> “知道了,知道了?!?p> 安雨俊十分敷衍地回答了自家娘親,然后趕緊奔出門去,壓根沒將自己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吳秀秀有些生氣地將手帕扔向一邊,而桌上的花瓶也碎了一地路,眼中的陰狠毒辣,在無人的房間更顯得陰沉。
是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為什么還活著,這些日子一直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動向,但是今天在正廳的時候,老爺一直盯著那個賤女人,確實讓他十分的惱火,那個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能讓他釋懷一點點的也只有那個女人命不久矣了。苗疆的蠱毒可是沒那么容易解的,現在特別期待等那個女人,死了之后,安雨晨如果生母去世,自然會十分的頹廢,而如今風頭正盛的大小姐,也不過就是靠著自家那個會勾人的母親,打了個翻身仗嗎?
吳秀秀冷哼一聲,那個女人反正也活不成了,她自然該忍耐,只是??粗呐藢⒆约旱姆蚓乃心抗馊课耍_實還是很不舒服的??磥硭麘撨€采取一些什么措施才行。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沒什么人能睡得很好。
深夜
心中有些煩悶的安雨晨此刻,正往自家妹妹曾經住過的院子走去,走到門口時,他突然覺得,為什么自己要進去找虐呢。而他不知道。在一門之隔,院子里沒有一個人正是這般的找虐,正散發著芳香的梨花樹,靜靜的將一切都收入眼底,安雨晨轉身離去,而現在正在院內的皇甫簡皓突然回過了神。
他如今站在這破敗的院子里又有什么用呢?這是他們唯一一次獨處時所待的地方。他真的很想見她。但是站在這里,他的心便無以復加的痛,是他傷了他最舍不得傷害的人,他們之間早就扯不清楚了,剪不清理還亂的關系,讓他更是無從所想,他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呢,不過短短的半個月,竟然竟對他的影響力已經如此之深厚了。
“是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