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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馬歌

第十章 福禍難預歸鄉路(二)

胡馬歌 川頁居士 2769 2017-11-15 20:21:47

  陳鶴年突然來訪,壞了安祿山的好事,此刻二人對峙門前,安祿山詢問其來意,卻不敢邀其進去,好在陳鶴年對此不以為意,道:“崒干無礙便好,不然我部又折一員猛將,為此實在冤枉。”

  他話音剛落,忽聞院內傳來女聲道:“安將軍,外面天寒,為何不把門外的客人請進屋里?”

  安祿山聞音自知是秦悅容收拾好了,這才敢將門大方打開,道:“適才只顧著詢問上官來意,屬實待慢將軍了,還好拙眷懂些事理,將軍快請進。”

  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陳鶴年為幽州駐軍中顯赫將領之一,除獨攬大權的節度使張守硅與統帥前軍地歸德將軍徐魏亭外,便要數這位平鶻軍使前軍副帥陳鶴年了,他突然來訪自有要事。

  作為漢人中地高級將領,固然對其多有耳聞,但陳鶴年與安祿山交際次數實際上屈指可數,是以當聽聞安祿山屋內竟有女子聲音時,頗為驚訝道:“安將軍,徐某聽聞尊夫人不是已……”

  “哦,不礙地,屋內是末將近來新討地一名女奴罷了,陳將軍快請進吧?!?p>  陳鶴年聞言心下釋然,卻擺手道:“不必了,我來此只是替國公傳句話罷了,國公召你戌時初往他外城別院一聚,說是有私事相商。”

  “哦?”安祿山心下一凜,驚訝道:“國公究竟有何要事,竟勞陳將軍親來相告?”

  以往張守硅若要召見安祿山,不過是令兵來傳話,且多往內城使君府中罷了,這一次卻是陳鶴年親至,還說是去外城別院相聚,可見非同小可。

  而陳鶴年對此卻像是一無所知,搖頭道:“陳某不過是今日得暇,去探望國公時受托前來傳話罷了,國公既然說了是私事,那賢父子的私事,陳某又怎敢多問?”

  “原來如此?!卑驳撋铰勂渌圆凰谱鱾危南赂X利害,當下說道:“那實在是有勞將軍了,多謝。”

  “安將軍不必客氣,陳某也不過順路罷了,既然話已傳到,陳某便告辭了。”說罷,他轉身離去,安祿山連忙送出幾步,見巷外早有車馬相候,安祿山便不再相送,兀自返回家中。

  秦悅容見安祿山眉頭緊鎖返回屋內,心下頓生忐忑,她適才僥幸逃過一劫,唯恐安祿山又起色心,是以離他遠遠地,立在門檻處瞧著他。

  好在安祿山似乎情欲已失,只悶悶地坐在那兒,他眼珠不動,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茶杯發呆,顯是思慮萬千。

  “悅容?!?p>  安祿山良久后忽然出聲,秦悅容卻是一怔,或是許久不曾有人稱呼她的名字,亦或是一向對她張口女奴閉口婊子的安祿山忽然如此稱呼,令她一時無所適從。

  是以片刻后,秦悅容方才意識到是在叫她,應道:“在?!?p>  “我有要事外出,他若醒了,你便伺候他把藥吃了,明白了嗎?”

  秦悅容自知安祿山指的是床上那個重傷男人,當下應道:“明白?!?p>  “死肥胡兒,只愿你死在路上,我再把你這個狐朋狗友一并毒死!”

  所謂最毒婦人心,此話對于一個恨透了某個人的女人而言絕無半分虛假,秦悅容聽聞安祿山要離開,一邊暗自高興,一邊心下毒咒,只盼著安祿山一命嗚呼。

  不料就在她恨恨的盯著安祿山背影時,已走到院門的安祿山竟有忽然折返了回來,秦悅容見狀連忙底下頭來,生怕他看到自己那陰森的表情。

  卻見安祿山回屋一言不發走向床前,秦悅容以為他是不放心床上那個男人,誰知安祿山卻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徑直從床下拉出一口箱子,他將箱子打開,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口做工精致的吞金將刀。

  安祿山拿起那刀,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對著床上不省人事的崒干嘆道:“這刀本是你的了,可你沒福氣,這么好的刀,便因為你做的傻事,又要還回去了。”

  說罷,安祿山起身離去,再無片刻逗留。

  ……

  張守硅之別院在外城東垣,緊靠內城東南隅,此地卻是個福地,為張之故宅,復東行不過半里路便有一寺,喚作憫忠寺,門臨康衢,往西行則近浩林齋,此林為幽州士子共建之,是稱僧儒合鳴,清修養尊的好所在。

  此刻天色已晚,將近戌時,街道上人影稀疏,又值北方秋季,有些蕭瑟之感,張守硅別院臨河而建,此時大門緊鎖,左右再無其他人家,唯有院外一顆梧桐樹時有落葉飄下,更添寂寞。

  便在這寂靜之時,卻有一壯碩胡人駕馬來到樹下,此人手持一柄寶刀,下馬駐停后,一手緊握著那刀,一邊左顧右盼道:“義父倒是風雅的很,這地方比我那小院子不知強出多少?!?p>  此人赫然是受邀前來的安祿山,此番張守硅一反常態,竟遣陳鶴年這般大將親邀,他自然不敢待慢,是以提前趕至。

  安祿山居于坊間小巷,為多年前娶妻所置,至今未曾遷居,倒不是因為購置不起新宅,而是因為他先前軍務繁忙,一月中有二十幾日在軍營中度過,是以無暇他顧。

  所謂觸景生情,安祿山念及此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亡妻鄞氏,那是她自母親后第二個內心深處尊重過的女人,可惜今日俸錢過十萬,與君營奠復營齋,鄞氏還沒有享過他半分功成名就的福,便撒手人寰。

  饒是平日里鐵石心腸的安祿山念及此處亦是兀自感傷。

  便在他胡思亂想之際,一行兩架車馬自橋頭駛來,臨近宅院駐停。

  前面的一架下來一中年男子,此人同安祿山一般身著胡服,內襯黑衫,不同之處是他這身胡服顯是上好衣料所制,于其挺拔身材相稱,更顯莊嚴肅穆,非安祿山所能及。

  后面那一架馬車則下來幾名布衣打扮之人,有一人還滿身油漬,腰系圍裙,身后還背著一食箱瓶瓶罐罐,顯是一名廚子。

  那胡服男子一下車,遙見樹下立著的安祿山,當即喚道:“祿山吾兒,為父來遲了?!?p>  此人赫然是姍姍來遲的張守硅。

  安祿山聞音回神,連忙上前道:“罪將安祿山拜見父帥!”

  話音一落,他單膝到地,將那柄寶刀雙手捧于頭前。

  張守硅見狀微微一笑,卻沒有接那刀,問道:“你這是何意?”

  安祿山當即說道:“此刀為義父所贈,當日義父說將此刀賞于勝將崒干,可如今勝將已變成了罪將,不配擁有此刀,是以特來歸還!”

  安祿山此行自然早有盤算,張守硅如此大費周章邀他相聚,斷然不會是欲不利于他,張守硅如要加害他,也不過是其一句話罷了,不必擺下鴻門宴請他。

  話雖如此,但晌午之事近在眼前,安祿山猶有幾分忐忑,是以帶刀來見,以探張守硅心意。

  張守硅聽了,果然嘆氣,道:“虎兒說的有理,崒干的確辜負了為父一片厚望,不配擁有此刀,但本座贈出的東西又豈有收回的道理?”

  此話一出,安祿山心下大定,自知張守硅并未因崒干遷怒于他,當即抬起頭來堅定道:“還請義父收回!”

  見他堅持,張守硅遲疑了一下,終還是把那刀接了過來,又將安祿山扶起:“你起來吧,為父曉得你還在擔憂晌午之事,你寬心便是,此事與你無關,我斷然不會怪罪你。”

  說罷,他又把玩了一下手中寶刀,對安祿山道:“既然崒干不配受領,此刀便轉贈于虎兒吧,寶刀贈英雄,望你不要同崒干一般令為父失望。”

  “送我!?”安祿山聞言卻是一驚,這倒有些出乎預料,一時猜不透張守硅究竟有何用意,只好忐忑接過那刀,顫聲道:“義……義父,孩兒不會令您失望的。”

  張守硅見狀哈哈笑道:“不會便好!不會便好!”

  他邊說著拍了拍安祿山肩膀,隨即又道:“此地不是談話的地方,隨為父進去再談,你瞧我把府里的大廚也帶來了,這老宅里還埋得幾壺美酒,今夜你我父子二人便好好相聚一番。”

  “這……”安祿山從未見過張守硅對他如此熱情,一時間雖心思百轉,卻依然不解其意,任他攜入宅中,難料此行究竟是福是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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