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人....這里是哪里.....”

　　茫然的眼睛，灰黑色的唇瓣，絕美的面容，就像是從漫畫里走出來一般的女孩。

　　她赤裸著雙足，卻背負著一只巨劍，懸浮在空中。

　　精致的純黑甲胄貼身合適，凸顯出那曼妙而玲瓏的十四五歲少女身材，卻又不失成熟的嫵媚，和動人的誘惑，就像是一塊裸露的璞玉，任誰都想要上手，好好把玩。

　　然而，對席慕城來說，卻不完全是這樣。

　　她。

　　熟悉的劍，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打扮。

　　唯一變化的，是那雙精致的羽翼已經悄然無蹤，仿佛被她藏了起來。

　　這是一個曾經讓他感到有些束手無措，卻早就應該死在他手里的敵人！

　　是她...

　　居然是她！

　　“羅什...”

　　席慕城艱難地從嘴里擠出這兩個字，眼睛死死地盯著空中的暗黑系天使少女。

　　是的，羅什！

　　那個最終的大BOSS羅什！

　　來自于羅剎神族的最后遺孤，本該是存在于天命大陸歷史之中的，神族遺女，羅什！！

　　想清了這一切，他渾身僵硬，機體徹底石化在了原地。

　　游戲里的神族，一個神秘的NPC，卻出現在了現實之中，出現在了他的臥室？！

　　這怎么可能！！

　　意大利式的衣柜，高雅的歐式吊頂，厚厚的羊毛地毯，六塊12K虛擬切換屏幕，一臺阿波羅級計算機，鮮明的風格，無一例外地提醒著他已經離開了《天命》游戲，回到了真正的現實，確鑿無疑的現實！

　　然而，他的眼前，卻依舊闖入了這么一個不速之客，一個畫風如同從漫畫之中走出的地獄天使。

　　嗯，只要再發育兩年，就完美地符合某些十八禁動漫中極具吸引力的某種女性cosplay角色，不，簡直就是原版角色！

　　天...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腦袋已經炸了。

　　甩了甩頭。

　　“怎么可能...”

　　不，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緊皺著眉頭，席慕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甩了甩腦袋，最后試探著睜開眼。

　　她，

　　依然還在眼前。

　　亂了，全都亂了。

　　為今之計，應該盡快搞清楚情況，清除出多余的雜亂思緒。

　　月亮緩緩探出頭，夜色靜謐。

　　兩人面對面站著，都沒有說話。

　　良久。

　　深吸了一口氣，席慕城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叫羅什？”

　　“奴婢..在..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嗎？”

　　暗黑少女仿佛微微受驚，雙手提在腰間合攏，做了一個恭敬的禮儀動作，虔誠無比。

　　“主人？你為什么叫我主人？”

　　席慕城疑惑，不自覺地走近了幾步。

　　“您身上有著王的氣息，您是王的氣息，您一定是王的子嗣，王的子嗣，就是羅剎神族的主人。”

　　羅什一臉認真地說道。

　　在她的臉上，早已沒有了那幅屬于神族的高傲，留下的只有虔誠，幾近于信仰的虔誠。

　　“王？王又是誰？”

　　但席慕城皺眉，但莫名地就覺得她身上有一股親近的氣息，卻不是異性之間的吸引，反倒像是從屬關系。

　　就好像...他真的是眼前這個絕美少女的主人。

　　“王就是王。”

　　少女一臉認真。

　　“...”

　　無用的回答。

　　接下來，無論他詢問什么，哪怕是扯出了身上的刺青給她看，都只能得到“不知道”“忘記了”諸如此類的回答。

　　嗯，她失憶了，席牧不得不了這個事實。除了一些殘存的部分記憶，有關她的來歷，有關她的神族身份，一切的記憶，都支離破碎。

　　但她似乎真的把我當成主人了？

　　不，一定有哪里不對！

　　或許，是有人刻意把她安排到我身邊嗎？

　　席慕城深深地皺起了眉，想要看透眼前這個荒唐地出現的神秘少女，卻怎么也看不透。

　　不管了！

　　無論如何，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猛地靠近，又突然急剎車，兩張能讓世人羨慕死的臉距離不到十公分。

　　“好了。”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來，又是誰讓你來的，但...”

　　他眼里愈發冰涼，一字一頓低沉著道。

　　“現在，立刻離開這里。”

　　清冷的月光灑落進來。

　　時間，仿佛停滯了。

　　片刻后。

　　似乎是被大聲吼叫嚇得有些害怕，小什的面色越來越白，低下了頭。

　　暗黑系的妝容、背后的巨劍以及身上的甲胄緩緩消失，少女從半空中降落，化為了一個衣著樸素的鄰家女孩。

　　盈盈淚光涌上美眸，她輕咬著嘴唇，努力不讓淚珠滴落。

　　“主人...是不是小什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氣了，求您不要趕小什走好不好，小什已經沒有親人了。”

　　一絲淚漬還是躍然而出。

　　望見眼前的這一幕，席慕城腦袋里轟然炸響，十幾年前，若若那在廢墟前嬌小的影子緩緩浮現。

　　我這是在干什么...

　　我這樣做，和十幾年前的李擎天有什么分別？

　　她如今不是那個呼風喚雨的神族遺女，她和若若一樣，還只是個小女孩啊。

　　一想起若若，席牧心中一痛。

　　目光重新放回眼前的少女身上。

　　“小什，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這么大聲和你說話。”

　　席慕城心中一疼，走上前去喃喃著，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漬。

　　靜靜地看著她。

　　若若，她長得真的很像若若。

　　“只要主人不生氣，不趕小什走，小什怎樣都可以。”小什低垂著頭，灰黑色的唇瓣已變成少女的粉色，湛亮的眼眸楚楚動人。

　　唯一讓人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那瞳孔宛如染著一絲猩紅，通體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小什，你是從哪里出來的？”他輕聲問道。

　　少女搖了搖頭。

　　“為什么你沒有影子？”

　　少女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低下頭道：“小什的軀體已經被主人摧毀了，以后只能以靈魂的狀態顯現。”

　　原來如此。

　　席慕城微微一嘆，那還有什么理由再趕她走？

　　可，小什究竟是誰，為什么，你長得和當年的若若那么像...

　　...

　　第二天一大早醒來。

　　“主人，快醒醒。”一聲脆脆的輕柔聲在耳畔響起。

　　“誰！？”

　　席慕城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目光警戒地看著周圍。

　　如臨大敵。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夠靠近他三十米之內不被他發現？

　　這是席慕城腦中的第一想法。

　　“主人，是我。”

　　弱弱的聲音響起，席慕城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少女穿著輕薄的半透明睡衣，端著一盤早點，小臉微白地站在他的床前。

　　呼，原來是小什...

　　嗯？她從哪里弄來的這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