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雨啊,對不起,母萱不能護好你。”她跪立在地上,雙目含淚,緊緊擁抱住她,其中一只手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頭發。
年幼的云拾雨并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么,她感受不到任何恐懼,只覺得母萱將自己擁抱得過緊,幾乎無法呼吸。
“啊,母萱,疼!”肩膀上傳來劇烈的疼痛,云拾雨掙扎著叫了起來。母萱松開了她,她看了看被母萱咬的肩膀,鮮血已經浸濕了衣服。看見這一幕她開始失聲哭了起來。
女人抓住她的肩頭使勁搖了搖,云拾雨安靜了下來,她緩緩地吐出一字一句:“不要哭,我們拾氏子女不許這般柔弱!母萱所受的痛苦比你這疼上千萬倍,你接下來承受的痛會比現在的疼上千萬倍!”
母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她現在說話的方式實在有些嚇人,云拾雨帶著哭腔顫抖地說道:“母萱,你怎么了,我害怕。”
“聽著,你要記著母萱所遭受的苦難,替我報仇。”
云拾雨痛苦地搖頭,拾雪一記掌心拍向她的腦門。
一連串屬于母萱的記憶進入她的腦海里。
“感謝你救了我,若不是你,這一次進升我恐怕已經喪命。”
“喪命倒不至于,也就是重傷致殘,缺胳膊少腿什么的。”
“云寞這胳膊這腿多虧你才得以保全,可否告知我姓名,他日有機會定當報答。”
“他日就不必了,最近我倒是有些麻煩。我近來也要進升,可這天上的云擋住了星光,阻礙我進升,聽聞云氏一族能行云控雨,這報答就用來幫我驅趕遮住星光的云吧,一個月就成。”
就是在這一個月,他為她驅云,帶她逐月,二人互生了情愫。一個月很快過去,她進升為仙凡。
“進升成功,現今已是仙凡,須得歸家了。我本名拾雪,家中最小,排名第五。”
“其實你那日讓我幫你驅云修行便已隱隱約約猜到你身份——星隱拾雪。”
“竟這么早讓你知道了我名字!我雖是家中最小的,可如今是兄弟姐妹里第一個進升仙凡的,父椿母萱接下來便會張羅我的婚事了。你可知我心意?”
云寞將拾雪輕攬入懷中。
拾雪說:“三個月以內,你若有情,便來提親吧。”
大婚當日,她才得知這云寞竟是已經有了正妻的,來完禮的她的父親——夜影覺得丟了拾氏一族的臉面,負氣離開,只有她的兄弟幾個留下。
雖然云寞當初沒有告知她他已有妻室,但好歹對她的那份情誼一直未曾減少半分,而且正妻性格溫婉,相處還算融洽。二年后,正妻李初言生下一女,名喚云秋陽,同年八月拾雪生下一子名喚云獻。又過三年,正妻生下一子名喚云碎,同年十一月,拾雪生下一女,為了紀念兩人的愛,云寞為女兒取名云拾雨。又過三年,云寞須得外出修行,完成那次失敗的進升,外出時帶上了云獻,算作讓他長長見識。就在云寞離家一個月后,有一個黑衣者從拾雪的樹屋跳下落地,見此,拾雪打算向前同他爭斗一番,無奈自己的修為像是被封住了一般,身體也無法動彈,她只得大喊著:“有賊啊!”
“你丟的東西是這個!”李初言拿著一個暗紅色的方形精致小盒子走過來。
“這是你做的?”
“是也不是。寞不忍自己的長子云獻看見自己的母萱被殺死在眼前便帶走了他。我父椿是棠皇大地的總史,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同意你嫁進來呢,你又以為他為什么不愿意告訴你他有家室呢?都是因為它呀,早就聽說你的嫁妝是兩粒萬靈丹。你父椿母萱疼你,把千虹族的寶貝給你當嫁妝,沒想到你是做二妻的,更沒想到的是你只是來送萬靈丹的。”
“我不信!”
“你的女兒叫云拾雨,寞說是為了紀念你們的愛。你仔細想想這其中的含義,云怎么能承載雨呢,醞釀了三年,是該滴到地上了。這是寞走時親口對我說的,我也是仁慈,多留了你一個月的性命。”
拾雪冷哼著苦笑了起來。
“怎么?還是不信?”
“信與不信都不重要了。”
“是不重要了,今天你就會死在這里。”說完,李初言扭頭走了。
拾雪拼命燃燒自身,終于她能動了,她施展術法召喚出尋人的星光點點,找到了云拾雨。她來到云拾雨近旁,跪立在她跟前,緊緊抱住她,突然她張開嘴狠狠咬在她的肩上。
“母萱,我疼!”她睜開雙目,肩膀越發疼痛,周圍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母萱,此時自己躺在黏糊糊的爛泥里,這東西不但束縛住她,還熏得她難受極了,眼淚鼻涕不停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