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遮住了窺視云拾雨在冥居山的鏡子,在大廳的眾人看不見新來的小孩將會遭遇什么。意芒的手指不停地敲著桌子,花陽則是時不時地深呼吸。照例,觸院新弟子的入門拜師大禮所有觸員都得參加,所以即使鏡子里沒了影像少了些趣味大家也并不能離開。
云拾雨摔倒后,又站了起來,突然有許多蟲子朝她爬來,她在尖叫聲中記起了師傅對她說過做了他的弟子就要克服對蟲子的這種感覺,這肯定是拜師儀式對自己的考驗,那站著不動便是了,說不定此刻師傅他們正在別處看著自己的表現呢,她昂首挺胸,負手而立。自第一只蟲子爬上她的身體,嘗到傷口處血的味道后,無數蟲子像是河水一般朝她涌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但還是克服恐懼堅持原地站立。她的身體很快就被蟲子占據,只露出兩只眼睛和鼻孔,有好些甚至進入了耳朵,她身體里的烏鴉和狐貍本想出來替她擋過這一劫難,無奈她的意志太過強烈。有幾只不安分的蟲子不害怕她的鼻子間呼出的氣流想要爬進鼻孔,鼻子受到刺激打了個噴嚏,不少蟲子掉到地上。被擦傷的右手越發疼痛起來,身體其他部位也有些瘙癢,這考驗怎還不結束!她感到有些眩暈,腰間的扇子震動起來,云拾雨思慮著這些蟲子別把師傅贈送的扇子給咬壞了,伸手去拿了腰間的扇子,剛拿著扇子,它就自動打開。拿著扇子的手不受控制地朝自己扇動起來,蟲子皆被扇飛落地而亡。再看自己的身上,衣服上有無數細小的破洞,暴露的皮膚也被咬出細小的傷口,右手則是有些發黑。
“師傅這扇子可真是好物件!多虧了它,要不指不定被咬死呢。”
“哼嗯。”云拾雨聽到悶哼聲,竟好像是從害自己摔倒的東西方向傳來的,蟲子好像也是那方向流來的。她走了過去想要瞧個仔細,只見一個很大的面具在地上。這粉紅色面具好像人臉,嘴角邊一左一右有兩個乳白色的小尖牙,額頭處一左一右也有兩個乳白色小尖角。云拾雨蹲下去,打算撿走這個面具,她伸出小小的手抓著面具的小尖角,突然面具上白玉似的眼睛睜開了,鼻間呼出臭臭的氣體,她的領子被抓住,整個人被提起來,“有他的味道,他會喜歡你的。”云拾雨被放在地上,她抬頭看著面具怪物,它變得和大樹一樣高,披著綠色的棉布外套,里面穿著灰藍色的長衫,灰色的腰帶直達地面,它的腳被衣服蓋住,看不見。云拾雨抬頭看看,又低頭看看。那面具怪物突然變得和師傅一樣高,并蹲在云拾雨面前。
“這樣,你能看得更清楚。”
“哇噢,面具怪物,你能說話。”這面具怪物變矮了以后,身形和人差不多,只不過師傅們的都是長頭發,而它的是毛茸茸的短頭發,它的耳朵是白色的,穿在最里面的衣服也是白色的。
“我,有名字,不是面具怪物。”
云拾雨忍不住摸摸它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