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幸之被李校派來的人劫到了李家當年藏養棄嬰的含蓄林,他并沒有因自己的處境感到焦慮,而是一直在想秦洽和云拾雨的對話。
他仔細分析了自己和云拾雨的差別。云拾雨的家庭背景十分強大,自身修為是圣人;而反觀目前的自己沒有父兄仰仗,已經沒有好的家世背景,況且自身修為是凡人,也沒有其他過人之處,唯一就是這副皮囊好看,難道她真是因為這副皮囊嗎?因為我長得像那個什么首尊嗎?可是她也沒有明確回答是不是這個原因。云拾雨修為是圣人,從修為上推斷怎么著也有五百歲了,而自己只有二十歲,這差異太大了。在她眼里自己會不會像個孩子,以后的日子又該怎么相處,我說往東她會不會以為我想往西呢;我想跳舞,她會不會想舞劍呢;我想采花,她會不會想算命呢,不不不,她和我一起采過花,我五歲的時候她就看過我采花,啊?也就是說她陪伴了我十五年,只是我不知道!不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心跳太快,可是我不想修習法術,若不修習法術必定活不過百歲,我死了之后,她一個人該怎么活啊,唉呀呀呀呀呀呀,孽~緣~啦啊~哎呀呀,呀,等等她這個歲數應該不喜歡我這種說話方式,哎呀,哎呀呀,還有唱著說話,她一定覺得幼稚,甚至會嫌棄,看來得改,要成熟一點才行。
李校來到含蓄林后,遣走了看守顧幸之的人,見顧幸之自言自語地來回踱步,他不禁感嘆,“真是太可愛了,這份可愛是專屬于我的。”
李校朝顧幸之走去,站在顧幸之面前,顧幸之一下子怔住了,他取出懷中扇子敲了敲顧幸之額頭,“在想什么呀?”
顧幸之一把打開他停留在空中的扇子,傲嬌地回答道,“女人!”
“我猜猜,她是云寞之女,云拾雨對不對?”
“沒錯,就是她!”
“沒錯吧,我就是最了解你的人!”
顧幸之抱著手臂,挑眉道:“你抓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個?”
“首先,不是抓你來,是請你來,誰敢抓你,我弄死他!來這里兩件事。第一,勸你放棄云拾雨。首先,她不屬于你,其次,你們真的不合適。你們在一起真的特別奇怪。第二件事,鄭重地對你表示我的心意,也許我以前說喜歡你很浮夸,很流于表面。但我的心意都是真的。”
“李校,我不喜歡男人!”
“如果云拾雨是男人,你就不喜歡她了嗎?”
李校見顧幸之低頭沉默,繼續說道:“有的人的愛情是一眼就確立的,有的人的愛情是細水長流的。愛情不是只產生于異性之間,同性之間也可以產生。所以我和你之間也是可以產生愛情的。你不了解我,你沒有與我相處,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我對你有多癡情,為了你,我可以做很多事。”
“可是我,”
李校不等顧幸之說完,繼續說道:“你聽說過情種嗎?”
顧幸之搖頭。
李校攤開掌心,掌心中是雞蛋大小似白玉的東西,“這便是情種。據古書籍記載,天地間最早長出的樹木中,有一種樹名叫有情樹。有情樹開花結果后,生成了親情、友情、愛情、天地情四種種子,其中愛情種子又叫做情種。這些果實可以驗證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或對天地的情有多深,以我為例,我想驗證我對你的愛情有多深,我只要在這顆情種上刻上你的名字,然后把它埋在土里,用我的鮮血澆灌它。它長得越大,說明我對你的情就越深。”
李校說完后,立刻在情種上刻下了顧幸之的名字,親手刨坑,埋下情種,用食指指尖劃破掌心,血汨汨地流出,滴在了種下去的種子處。
兩人腳下的土地震了震,種子發芽破土而出并迅速生長,它一直不停地長,長了半個時辰終于停了下來,這顆樹長得極為粗大,幾乎占據了整個含蓄林的一半。無數的樹屋被擠得面目全非,東倒西歪地失去了自己的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