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帖子風波
“三小姐,剛剛門庭那送來兩個帖子,都說是給您的。”
“謝謝你了海叔,讓你跑那么老遠。”
“三小姐說的哪里話,這是老奴應該的。”
送走謝海,謝泠兮看著手里的兩個帖子,一個是榮王府的,另一個居然是師傅送來的。慕容飏下帖子給她干嘛,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名譽受損不說,連帶府里也丟人。打開看了看,大致是說榮王府宴請京內文采見解獨到之人才志士,廣交天下才子,聞謝府子女文采非凡,特邀謝府公子小姐一同參加。榮王大肆宴請文人志士,還真當皇上不存在了啊。謝泠兮猜不透是為何意,便暫時不想,看了師傅送來的貼子。“兮兒,為師一直說要找的藥引已經尋到,準備制藥,百草谷暫時無人看守,為師放心不下,希望你來看管,一是盡快接手百草谷等事宜,二是為師也方便從旁指導你藥理武術,三是為師想你了。”看完后,謝泠兮扶額,這去百草谷,沒有月余是回不來的,暫且不提,首先還是想想如何應對榮王吧,拿著帖子往月荷苑走去。
“少爺,這個扇墜是三小姐前年送你的生辰禮物,收在哪里?”“噯,少爺,這個孤本是去年二少爺給您淘來的,要收在最上層嗎?”……
“我說怎么那么熱鬧呢,原來是紅凝紅笑在收拾書房呢,大哥也忒不知道憐香惜玉了。”
紅凝紅笑見到謝泠兮來了,忙見禮問好,聽到被打趣一番,兩人羞得小臉通紅,“好了,別打趣她倆了,我這書房挺亂,你來我這是要幫忙的嗎?”謝泠兮也不再打鬧,隨著謝凌麒離開書房。謝泠兮召來洪磊,讓他去把二少爺找來,謝凌麒不明其意,看著自己妹子笑得意味深長,顯然不愿為其解惑。少頃,謝凌毅也來了。“今兒刮得什么風,邀我來吃茶嗎?”看向本苑主家謝凌麒,只見他搖搖頭。謝泠兮拿過一個點心,慢悠悠吃下去,又喝了一口普洱,咂咂嘴:“你們且聽我慢慢道來,今天我可是收到了榮王府的帖子,三日后王府上舉行詩會。咱謝府光榮上榜,諸位怎么看?”謝凌麒目光深沉起來,像是在思索什么。謝凌毅反問道:“你確定邀請人有你?既是以文會友,男子居多,你去肯定不合適,按理來說,帖子應該是大哥才是。”謝凌麒也正是此意。謝泠兮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帖子上確實是邀請我們兄妹三人,到時候我就不去了,當日我進宮。”謝凌麒突然笑起來,用扇柄輕輕敲了敲謝泠兮的腦袋,“就會耍小聰明,我與毅兒去赴榮王的約,你去安撫皇上,你這墻頭草,就不怕兩邊都厭了你?”謝泠兮不以為意,“咱們這隊站的再明顯不過,幾乎就差在腦袋上表明是保皇一派了,榮王不指望拉攏我們,只是想讓皇上棄了我們便好。其實,有時候我挺不明白的,歷朝歷代篡位的不都是拉攏兵權或是自己手里掌有兵權的嗎?榮王倒是對我們文臣挺看重的。”謝凌毅一個你真笨的眼神過去,“當今圣上能登基,一方面是娘家勢力,另一方面也是自身頗有才能,這榮王嘛,先帝在世時是最喜歡的一個兒子了,當時呼聲那么高,臨了偏偏是自己的哥哥,能不氣嗎?”謝凌麒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見差不多了,打斷他們,“這話私下說說也就行了,你們別說出去。不過,當今圣上的勢力也不可小覷,不然也無法得到擁護,七拐八拐的關系又怎么是你我可說得清的。不過這宴會,兮兒就不用去了。進宮和你表哥說說話吧。”謝泠兮點點頭,謝凌毅問道:“大哥,那個我可以不去嗎?我對那些勞什子詩詞不感興趣的。”謝凌麒一個鋒利的眼刀過去,“哦?二弟的意思是若有打架斗毆之事就感興趣了?”謝凌毅沉默半晌,只得認命,小聲嘟囔,“我去就是了。”謝泠兮看他吃癟的模樣頓時笑的開懷。施施然離開,準備三日后進宮。
“你說,你一個三等丫鬟,在小姐屋外張望什么呢?別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謝泠兮還沒進自己院子,就聽到青煙訓斥的聲音,目光看了下青羅,青羅立刻提裙跑進去,“怎么回事?都成什么樣子了,主子不在,一個個都反天了是吧,那么多活計,難道都不用做了?小姐回來也沒人通報。”邊說邊向青煙使眼色,青煙知道小姐回來了,忙讓院子里聚一起的丫頭散了,獨留下那個小丫頭。謝泠兮進來不理會她們,徑直走到正堂坐著喝茶,青羅跟進去,青煙看著那個小丫頭。過了一會,謝泠兮向青羅示意一下,便讓青煙領著人進來了。謝泠兮端看著這個丫頭,不過七八歲,臉還沒長開,穿著三等丫鬟的服飾,看著雙手也不是干粗活的,應是在院中做的掃灑,畏畏縮縮很不起眼的一個人。謝泠兮心中也有七八分明白,“說說吧,怎么回事?”見到主子開口,青煙把事情經過說了一下。“回小姐,今兒小姐離開院子后,奴婢便開始收拾小姐寢居里的東西,結果發現有一個扇墜不見了,本以為是放在其他地方,想去找找,就看到她鬼鬼祟祟在門外張望,問她也不說,再問下去就一副要哭的樣子,活像奴婢欺負了她一樣。后來在拉扯中從她身上掉下一個香囊,像是男子佩戴,后來在里面發現了小姐您的扇墜。可是她怎么都不說話。”說到這,謝泠兮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手中端著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直直盯著那個丫頭,許是從沒見過謝泠兮生氣,那個丫頭嚇得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小姐,奴婢…奴婢只是恰巧撿到,什么都不知道啊。”謝泠兮不理會這句話,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做什么活計?”那小丫頭戰戰兢兢回答道:“回小姐,奴婢名叫綠桃,是家生子,在院子中負責打理花圃。”謝泠兮略一挑眉,“哦?既是在院內做活計,又怎么會撿到外來人的香囊?”綠桃不知如何回答,眼神慌亂,結結巴巴道:“許是、許是誰送給、送給小姐的,小姐、小姐不小心、不小心弄丟了…”越說聲音越小,頭向下低著,不敢直視謝泠兮。可青煙聽不下去了,“放肆!你是想說小姐私通外男,私相授受嗎?!”青羅聽到這話嚇了一跳,“青煙!小姐還在,何時輪到你來說話!”青煙眼角一跳,忙行禮,“小姐請贖罪,奴婢一時口快,奴婢也是……”謝泠兮抬抬手,“我知道,你是心急,無妨。綠桃,我問你,你是不是也這樣想?若是我私通外男的證據被抓確鑿,你是不是就立了一功?”
綠桃真的害怕了,見事情敗露,連忙磕頭,“小姐饒命啊,奴婢一時被迷了心竅,豬油蒙了心,不求原諒,只求饒過奴婢的一條賤命啊。”謝泠兮猜想也知是誰在搗鬼,既如此,不送她個大禮,又怎對得起她這一番安排。思量一陣,點點頭道:“饒你也不難,只是你卻不能在我這里繼續待了,既然你不喜歡我這里,我就把你送給她好了。這個香囊質地不錯,用來裝我的扇墜也挺好,我就收著了,倘若有人問起此事,你該當如何說?”綠桃有些驚訝,不知現在是個什么劇情發展,“小姐的意思是?這個香囊您收著了?”謝泠兮不置可否,“這幾日你先在我院子里待著吧。讓我再發現你背著我與誰接觸,一經發現,直接打死!待哪天不忙了,帶你去夫人那里,待遇應該比我這好吧,來人,把她帶下去找間沒人的屋子關起來,一日三餐準時送,別餓死了,不然,這戲可唱不下去了。”綠桃仍舊云里霧里,聽到打死,已是讓她心驚,當聽到要把她關起來,死活不愿,一直向謝泠兮磕頭賠罪,但依然被幾個媽媽拉了出去。青煙見她出去了,實在憋不住,“小姐,這就放過她了?此等背主的丫鬟,留著何用?”青羅實在無奈,只得為她解惑,“小姐還要用她去回敬那人,怎么能那么快就處置了,看小姐心有成竹的樣子,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只是不知這次的男主角是誰了。”謝泠兮好笑的看看她們,“我確實有一計,不過得讓哥哥們幫幫忙了,這個不急,得好好籌劃。”
第二天,謝泠兮去曼陀苑,只見蘭升端著早膳正待入門,蘭塵開啟寢室的門看到謝泠兮,忙行禮問好,蘭升才注意三小姐在身后,“三小姐早,少爺還未起床,不知三小姐有無用膳,要不要和少爺一起?”謝泠兮微微笑著應好,便在外堂坐著等謝凌毅起床。一盞茶功夫,謝凌毅打著哈欠出來,“一大早,你不去請安,來我這里做什么?”謝泠兮坐在飯桌旁,自顧自盛了一碗百合杏仁露,也不看他,“我都餓了,先吃,有事拜托你,還是一件大事。”說著還神秘地看了一眼謝凌毅,謝凌毅一頭霧水,看謝泠兮吃那么香,覺得餓了,也不理會,直接開吃。
“吃完了,好飽。走,一起去給母親請安。”謝泠兮站起來就要向外走。謝凌毅慢悠悠跟出來,“你一大早來就是為了和我一起去請安?”謝泠兮笑嘻嘻道:“當然不是,只是想托你一件事,后日你們去榮王府,能不能偷到榮王的一個貼身物品,什么都可以,一個玉墜,一首親筆書寫的詩,都行。”謝凌毅茫然點點頭,“去榮王府偷東西?我們那么窮了?不過即是你的要求,我和大哥商量著來,不過你要這些做什么?”謝泠兮笑的像只狐貍,“這你就不要問了,到時候請你們看戲。嘻嘻~”謝凌毅看她那么開心,也就沒有多問,如果他知道事后他會后悔,那今日他說什么都不會答應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