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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山傳奇

第七十章:聾啞男開口說話,雨臺山重啟諜戰

姜家山傳奇 性馬由疆 5031 2020-12-05 16:54:58

  話說錫寶田派出的兩名間諜冒用麥筱英、麥筱云姐妹之名進入羅卜汝,目的是找東路軍顧少貴、簡從軍兒子的主意,企圖用綁架要挾的卑劣手段逼顧少貴等就犯,借此逐步削弱號軍的力量。可錫寶田萬萬想不到,他精心布設的局還是讓雨臺山王府、將軍府給識破了。偷雞不成折把米,兩名訓練有素號稱湘軍諜戰四大天王就損失了兩名,在雙路丫配套布設的窩點也被端掉。錫寶田獲得此消息,悲憤交加,暗地里感到號軍強悍的壓力。

  錫寶田悶悶不樂的從在中軍帳中,靜靜思考著該如何扭轉當下的被動局面。錫寶田此時最擔心的問題是被號軍扣下的兩名間諜人員,她們進入密秘組織有著特殊的背境的,如果她們抗不住號軍的型訊逼供,把自己對付號軍的密秘布局抖了出來,那自己苦心經營的諜報之戰就前功盡棄了。他想到這事,心里就升騰起一種不安來,可自己一時還沒有好的辦法來讓當下的局勢逆轉。

  正當錫寶田如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雨臺山大牢里的兩名女間諜也是如坐針毯。上次新晃成功謀害楊仕炯之后她們二人算是全身而退,一度得到錫都統的褒揚,在湘軍明暗兩條戰線上都獲得大家的贊揚,可這次的際遇似乎沒有了先前的那么幸運。上次的一切是在對方沒有任何防犯的情況下把事情做得天衣無縫,即便是后期的離開也是得到楊府上下的人等允諾的,記得統領府的大總管還把一袋銀兩交給他們,說長沙路途遙遠,讓他們多帶些銀子。

  其實,這兩人并不叫麥筱英、麥筱云,即便是之前的肖竹、肖雪也都是假名,她們的真實身份是湘黔邊境玉屏縣一大戶人家的千斤,大的叫霍玲、小的叫霍瓏。霍家是玉屏的大戶人家,早年霍家老爺與錫寶劦民算有些交情,霍老爺也曾在湘軍中謀過職,那時的職務與錫寶田不相上下,可霍老爺到底經不起家中父母的一再催逼,早早的解甲歸田回到玉屏接受祖業來了。錫寶田后來在湘軍中混出了道道,曾派人到玉屏找過霍老爺,想請他出山輔佐自己共同成就一番霸業,可霍老爺心不在軍界,謝絕了錫玉田的美意,在錫寶田首次進攻貴州時,霍老爺特意準備了糧食與布匹慰勞湘軍。

  那時霍玲、霍瓏姐妹倆都在長沙女子師范就讀,對父親與錫寶田的交情她們并不知道,后來是家里出事了,錫寶田悄悄派人從長沙女中把兩姐妹接了出來,以保護為名把它們安頓在常德府中,常德是錫寶田的老巢,把霍氏兩姐妹當作自己的義女來撫養,讓兩姐妹感激啼零。關于霍家當年的那場滅門慘禍,江湖上有許多說法,可最權威的說法就是號軍進入玉屏殺了霍家上上下下八十余口,搶奪了霍家的所有財物。這種說法之所以權威是湘軍官方發布的,許多湘軍的士兵都親眼目都霍家當時的慘狀,還有的親自參與了對霍家死難者的掩埋。霍家姐妹得知錫寶田與父親當年在軍中就有交情,后來還為遠征的湘軍補糧帛之物,如此一來錫寶田的所說她們就深信匆疑了。

  后來二人之所以愿意進入錫寶田的密秘組織為他賣命,一來他們想報義父錫寶田的知遇之恩,沒他的收留姐妹二人都沒了去處;二來是姐妹二人要報滅門之仇。她們懷著一腔仇恨與號軍周旋,只要有下手的機會她們哪里肯放過。當他們看到楊仕炯病入膏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她們心里卻在偷笑,那是他們看到的最解恨的事情,當大管家把裝滿銀兩的箱子給自己的時候,除覺得他們的傻之外,她們覺得這些原本就是自家的東西,再拿多少都不為過。

  這次到羅卜汝執行特殊任務,是霍玲霍瓏主動請纓的,在她們看來越接近仇人就越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復仇計劃。如果說之前他們姐妹感到的是家仇,經過幾年來錫寶田密秘組織的一再教育,她們已經認識到還有國恨,家仇國恨于一體,霍氏姐妹感覺到自己從事的是一項崇高的事業,因此他們每次行動之前都做好了以身徇國的準備。

  其實只有錫寶田才清楚霍家滅門慘案的直相到底是什么,錫寶田一直擔心的就是當年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做得不夠干凈,讓參加執行滅門的其中一人脫逃了,這人參與了整過滅門慘案的全過程,如果這個風聲傳了出去,不僅他錫寶田會聲名掃地,就是他所庇護的霍氏姐妹也會反?一擊成為自己的生死之敵。

  錫寶田又是為何以制造振驚邊關的滅門慘案呢。

  錫寶田當時深入到貴州境內的石阡,想占踞黔中有利地形一舉挫敗號軍的氣焰,誰知被黎名斗借道法水淹湘軍,讓湘軍損失慘重,錫寶田只好退回守在湘黔邊境的新晃,以待時機重新發起對號軍的進攻。號軍見錫寶田軍節節后退,便發起乘勝追擊,先后占領鎮遠、黎坪、玉屏之地,號軍所到之處對百姓秋毫無犯,深受百姓擁戴,這讓錫寶田大為光火,最讓錫寶田不解與憤怒的是,就連與自己交好的霍老爺竟然也出售糧食給號軍,讓號軍有足夠的實力與湘軍打持久戰。錫寶田對于霍老爺的做法十分憤怒,于是就想出了一石二鳥之計,一方面滅了霍老爺解了心頭之恨,另一方面嫁禍給號軍故意挑起民眾與號軍之間的敵對情緒。

  錫寶田從湘軍中挑選了三十名士兵,化裝進入霍府,趁霍府家人沒有防備將家中大大小小八十余口全部滅門,只有兩位在長沙上學的女兒幸免。錫寶田在新晃城外擺下酒案為凱旋歸來的執行者壓驚洗塵。誰知大家喝喝下酒后陡感腹中一陣劇烈疼痛,隨后紛紛倒地身亡。其中有一人接近新晃時掉隊小解,待他跟上去時見前面的人已經倒地身亡,嚇的話都說不出來,連滾帶爬躲進路邊樹叢之中,待沒了動靜才悄悄逃離開去。

  錫寶田是后來才知道霍家尚有兩位女兒在長沙讀書幸免遇難的,原本想差人前往長沙殺害二人,又怕走漏風聲節外生枝,想知道此事的人已經全部處理掉,于是心生一計干脆將前面的一石二鳥上升為一石三鳥,干脆利用霍家兩位女兒對號軍的憎恨,正好把她們吸收進自己的密秘組織中,讓她們為自己的巢匪大計出力。

  錫寶田從軍中獲得霍府滅門的消息,表現出震驚之狀,湘軍連忙派人前往霍府打探虛實,前往霍府的湘兵化裝成當地百姓,見駐玉屏的號軍正在處理霍府死難者,便有人親自參與其中處理霍府死難者的后事。由此在江湖上便傳出了號軍朱殺霍老爺全家的說法,也正是這樣的傳聞讓錫寶田理直氣壯的派人把霍氏姐妹從長沙接往常德,收二人為義女,引導她們進入自己的諜報組組織,成為湘軍對付號軍的密秘武器。錫寶田得知當年執行任務有漏網之魚是后來的事。當屬下在處理不明死因的湘軍兄弟時,處理完之后造冊登記上來的卻少了一個人。這人姓羅名四海,聽說是貴州義泉人氏,錫寶田不敢明目張膽的打聽此人的下落,暗地里卻在尋找這個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零玲霍瓏被分別關在雨臺山的監牢里,兩個相互見不了面,彼此的情況并不了解。尤其是霍瓏,那天自從姐姐離開未育觀之后,她就一直在盼姐姐歸來,她希望姐姐行動一帆風順,她一直在為姐姐祈禱。姐姐沒盼來卻迎來了雨臺山將軍府的人,當幾個將軍府的武林高手把自己控制住的時候,她就意識到姐姐那邊肯定出事了,可她只是無計可施,只好乖乖的讓雨臺山的人帶走,她敢肯定姐姐也會被帶到雨臺山來,致于雙路丫集鎮上的湯鍋店應該也被一鍋端掉了。霍瓏到現在還沒有想到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是啥子原因讓她們倆那么早就暴露了。

  進入羅卜汝,霍氏姐妹是頗有些周折的,首先是要選一個恰當的身份,當時未育觀招募的是先生,論學歷和資歷她們完全沒有問題,可她們姐妹倆卻不能以霍氏姐妹的身份進入,凡是黔湘交界的敏感字眼都會引起雨臺山的懷疑,于是錫寶田獲悉了昆明麥氏姐妹的信息,年齡結構也與他們差不多,于是就派人抓了麥氏姐妹,讓霍氏姐妹冒用了他們的身份進入了未育觀。當初進未育觀前,倆姐妹都接受了皇后趙丙芝的親自面試,她們以為這已經尤無一失了。哪曉得再狡猾的狐貍背后都有聰明的獵人,最終自己裁了個大跟斗,裁得一絲準備都沒有。

  審問霍氏姐妹的是將軍府的幾位參軍,在辦理間諜案方面,秦天元、姬登科他們頗有經驗,當初的賽牡丹也就是裁在了他們的手里。可當秦天元第一次提審霍玲,就感覺這人的不同凡響,其死硬程度遠非賽牡丹能比擬。霍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任憑怎樣的哄、嚇、榨都無濟于事,從頭到尾就那一句:要殺剮隨你們,家仇國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秦天元見拿她沒法便又把她押回監室,想用消磨意志的方法逼她供出事實真象。

  審問霍瓏的是姬登科,姬登科見對方是個小丫頭,起初并沒有把她當回事,漸漸覺得原來自己低估了她,小小年紀的女孩心理素質卻是如此的慎密。根據之前徐秉臣從東路軍前線獲得的消息,謀害楊仕炯的就是倆姐妹,姬登科一直想知道她們之間有沒有必然的聯系,可對方一言不發,再怎樣也無從知曉。聽到姬登科提起楊仕炯的大名,霍瓏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要嘛證明他的心理素質,要嘛就證明他的冷血。

  雨臺山的軍中有了些悄悄的議論,說湘軍的兩個女密探,人長得漂亮就是死抵硬扛。

  將軍府一時拿霍氏姐妹沒有辦法,參軍府幾個人有些束手無策,狡盡腦汁要尋求一個萬全之策。正當幾位參軍焦頭爛額的時候,從參軍府的窗外習進來一個紙團。由于是夜晚,幾個人精力都集中在案情上,只見窗外一個人影一晃而過,根本就沒有發現是誰扔的紙條進來。秦天元打開紙團一看,上面兩行字:

  霍氏滅門嫁號軍,一石三鳥匿真兇。

  字寫得歪歪扭扭,是用雨臺山的紅土寫在草紙上的,草紙原本就是黃色,紅土的痕跡有些模糊,看得若隱若現,這讓幾人大惑不解。一是這扔紙團的是誰,第二霍氏滅門是指什么,一石三鳥就更糊涂了。

  三位參將到底聰慧過人,一個字一個字的作分析,最終基本理清了霍家滅門慘案的事,是有人嫁禍給別人,玩弄嫁禍于人的人獲得了一石三鳥的成效。三位參軍想這事一定與咱們時下審理的案子有關,是有人在暗中給咱們支招,可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所指的霍家難道與當下的霍姐妹有關?

  第二日秦天元與姬登科分別提審了霍玲、霍瓏二人,在他們的審問過程中,面對冷若冰霜的霍氏姐妹,分別提到了霍氏及霍氏的滅門慘案。

  一提及霍氏滅門慘案,兩人的表現異常的相似,霍玲眼中的怒火就要把審她的人生吞活撥一般。秦天元和姬登科一下子明白她們的痛點所在,想從這個問題深挖下去。可兩人除了憤怒之外就是情緒的失控,除此之外沒有更明險的進展。

  在當晚的案情分析時,秦天元三人對滅門慘案與霍氏聯系在一起分析,認為線報人所指的一定是有人屠殺了霍氏全家,又把這事嫁禍給了號軍,這樣的事符合清政府的作派,可這也只有一石二鳥呀,為何線報人說是一石三鳥呢,這其中似乎更有隱情。

  這幾天曹仲國做著另外一件事,他在暗中查找給他們遞情報的人,如果找到遞情報的人,那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可這人到底躲在哪里呢。

  從這人知道將軍府抓了清軍間諜一事可以斷定,這個弟情報的人就在雨臺山,可雨臺山上上下下兩萬余眾,要找這樣的人等于大海撈針。可案情的進展必須找到這樣的人,只用找到這個人才能弄清楚在押的人犯的真實身份,他們受何人指使,意欲何為。

  從他們傳遞的紙團來看,上面是顧少貴、簡從軍兩姓兒子的畫像,說明這兩個人與東路軍有關,如果再把楊仕炯的死與失蹤的兩個義女聯系起來,他們的目標是東路軍,有可能就是受錫寶田指使的密秘組織。曹仲國的分析沒無道理,她們就是沖東路軍而來的,參軍府已經將二人的畫相送往楊府所在的舊州辯認,一但確認就有了突破口。

  果不出所料,從舊州回饋的消息確認了麥氏姐妹就是當初在潛入楊府的肖竹肖雪二人。于是秦天元他們分別對二人重新提審,直接問起他們當初潛入楊府謀害楊仕炯統領一事。一直緘口不說話的二人竟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她們對謀害楊仕炯的事實供認不諱,在她們看來那是她們最得意的功績,那種得意忘形的笑再聯系起楊統領的死,姬登科就想直接上前掐她脖子。

  可二人還是沒有供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和其它的有價值的情報,或許因為她們覺得自己謀殺楊統領已經替死去的父母報了仇,兩人的態度顯得坦然了許多,她們似乎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死口也不會再道出別的有價值的內容。

  凡事總會出現轉機,那個暗中傳遞情報的人又開始行動了。這次收到情報的人不止參軍府的幾位參將,還有監牢里的兩位女犯也收到了。情報內容很簡單,上面也只有兩行字:

  錯把仇人當恩人,霍氏冤魂目未瞑。

  對于幾位參將來說,他們知道這是線報人在進一步的引導他們破案,而對于監室中的兩位女犯而言卻有些不知所措了。這話十分直白,似乎告訴她們誰才是她們真正的仇人,誰又是她們真正的恩人,如果她們如此執迷不誤,自己父母及霍氏八十余品冤死的亡靈就是死不瞑目了。

  霍玲霍瓏看到這張草紙上的黃土字,十分震驚,她們疑惑著這上面所說的內容,到底是華明朝庭使用的離間之計,還是真有其事,她們一時心里沒了底。

  新一輪的提審自然會涉及這張紙上的內容,兩人的表現都十分糾結,于是她們終于說出了當年霍氏遭遇滅門慘案的事,霍家八十余口竟無一幸免,要不是兩姐妹遠在長沙求學,恐怕也難逃被誅殺的命運。

  參軍府從兩次的紙條以及霍氏姐妹供詞可以推斷出,當年有人將霍氏八十余口全部滅門,兩姐妹是因在外求學才幸免一難,后來有人把這事賴在了號軍身上,余是霍氏姐妹便投在了清軍名下,對號軍采取了復仇計劃,先是謀殺了楊統領,隨后又潛入未育觀企圖對顧統領和簡頭領的兒子下手,以雪霍氏滅門的仇恨。

  顯然,這個嫁禍于人的人指的就是湘軍錫寶田,姐妹的恩人卻是她們謀殺的楊仕炯。這讓兩姐妹心里一團亂麻,盡管她們懷疑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可她們的真的不希望是這樣的。如果是這樣,她們就是在助紂為虐,恩將仇報,那不僅有違先父做人之根本,更是大逆不道的舉動。

  雨臺山的夜晚,監牢里兩雙無措的眼睛在等待著誰人能給她真相。

  離間是諜戰慣用的技倆,霍玲姐妹倆自然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雨臺山未必不會捏密信之類來誆騙他們就犯,目的是誘使她們道出錫寶田在號軍中布置的密秘組織,并提供相應線索好一舉粉碎錫寶田的暗線計劃。

  霍氏姐妹能想到的,參軍府的幾位參將也想到了,他們知道如果要讓霍氏姐妹相信她們真的是中了錫寶田的一石三鳥之計,那就得拿出有力的證據出來,讓她徹底的信服,否則她們是不可能相信密信的內容的。

  密信來自哪里?這是三位參將都想知道的事,為此,曹仲國已經在雨臺山將軍府的各個路口、角落布下了暗哨,全天候的監視著雨臺山所發生的一切,可幾日下來卻沒有任何的進展。秦天元有些急了,他與姬、曹二將商議,說自己要離開幾天,讓他們注意觀察霍氏姐妹的監室情況。姬曹二人不知秦天元意欲何為,也不便多問,他們知道神偷一定有自己的套路與招術。

  秦天元走時十分張揚,與雨臺山徐大將軍、朱總管都相繼辭行,這與他平時一向低調的行事風格有些背道而馳。好在徐秉臣、姬登科等人都知道秦天元有自己的計劃,沒有太多的驚詫。可雨臺山別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弦機呀,于是雨臺山的人們暴出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事實上秦天元并沒走遠,人們都知道秦天元的神偷身份,凡事大多瞞不過他的法眼,他的突然逍遁誻要讓那個暗中送密信的人盡快的現身。秦天元事實上只是使了個障眼法,明義上他已經離開了雨臺山,事實上他白天離開晚上又回來了,他把自己潛伏在雨臺山參軍府的屋檐之上,暗中監視著雨臺山參軍府與監室周圍的一切。秦天元原本輕功了解,又有神器護身,高來高去如入無人之境卻并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夜色中的雨臺山十分寂靜,即便是前營的營地之中,也只有各哨位的哨兵在夜風中徘徊。直到指曉時分,雨臺山的各處火房才漸漸的升起了火開始造飯,而營中也有幾個猥猥瑣瑣的士兵模樣的人在各茅房間來回穿梭,秦天元知道那些士兵是掏糞工,他們每天這個時候都要把茅房里的糞便清理干凈,并運到營房之外的一只大的糞池之中,供山下的農人澆灌農作物所用。雨臺山一切如常,秦天元并沒有發現什么異樣,可第二天早上在參軍府的營帳之中卻又匈一個紙團,字跡與之前相同,顯然是同一個人所為。

  姬登科、曹仲國二人因秦天元不在,便直接把這事秉報了徐秉臣,身在暗處的秦天元知道有什么情況發生,于是現身詢問具體詳情。得知有人又給參軍府投了密信,不由大吃一驚,他一直躲在高檐之上注視著十臺山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現出現過。即便是活動的人也只有參軍府的廚子和掏糞工。廚子的情況秦天元十分清楚,他們都是些從羅卜汝當地請來的本份的山民,只是掏糞工才是由駐扎兵士中抽調出來的老實巴交的人。

  秦天元一下子想起了掏糞工最有機會接近參軍府,去參軍府的茅房糞池正好要經過參軍府的窗外,也只有這個掏糞工才有機會接近參軍府,秦天元在拂曉之際看見廚子與掏糞工出兩年時候見他們都是雨臺山的工人,也就沒有過多的往他們身上去想,沒想到正是他不經意的人群才極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人。

  秦天元先沒讓大家聲張,他有一事不明,既然這人要幫咱為何不大張旗鼓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參軍府呢,用得著如此的大費周張嘛,既然這人不愿暴露自己,就說明他有難言的苦衷。可不弄明白這其中的真像,雨臺山始終處于被動之中。秦天元讓曹仲國拿來密報人傳遞的最新消息,只見上面也只寫了兩行字,字寫的沒有先前那么剛勁,有些顫顫驚驚的樣子:

  赦免罪孳日,真相大白時。

  秦天元不知這其中的意思是什么,是要雨臺山赦誰的罪,是赦霍氏姐妹之罪還是赦免密報者的罪,經過大家一再分析,這其中要求赦免的應該是密報者的罪,而這密報者何罪之有呢,還得查到這個人才能真相大白。

  參軍府決定從掏糞工著手,先找來雨臺山的肖頭領,詳細的問及他們從事掏糞工的人員組合情況。肖頭領告訴秦天元,營區的掏糞工都是由各伍、各十輪流輪值的,只有由營區派往雨臺山王府、將軍府、總務府的掏糞工才是相對固定的,他們大多由一些年齡偏大、智力相對低下的來擔任,用的正是他們的忠厚老實的本性。據肖頭領回憶這批人大約有二十余人,他們沒有固定值守,也是輪流的,今天值守這里明天有可能值守那里。

  秦天元讓肖頭領查今早輪值參軍府茅房的誰,這個人的嫌疑最大。眼看越來越接近真相,參軍府幾個人有些興奮。肖頭領讓勤務處的人把一個看上去老實巴腳的老頭叫了來,勤務處的趙百長說他是個啞巴,到雨臺山已經有兩年多時間了,當時在雙路丫場鎮上看到他,不能說話目光呆滯,心想讓他做掏糞工正好,于是就把他帶上山來了。由于那人不會說話是個啞巴,勤務處造冊時也就登記成啞巴了,他做事十分勤奮,什么臟活他都愿干,同行的人都想著法子欺負他,糞便多的地方就讓他去,他也不聲辯叫去就去了。

  啞巴被帶到參軍府,看上去猥猥瑣瑣的一個人,他們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傳遞情報的人,只見他埋著頭跟在勤務處趙百長的后面,一副不曉世事的樣子。

  秦天元問他叫什么名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又問他會不會寫字,他還是沒有反應。大凡啞的人都聾,心想這就是一個又聾又啞的人,怎么可能他是傳密信的人呢。

  姬登科似乎感覺出什么,既然當晚參軍府的茅房就是他當值,沒有別的人來過,那就不能讓愚癡的外表給蒙蔽了。姬登想起那紙條上的兩大行字,試探性的說:啞吧,如果紙條真是你傳的,我們依你所說,赦你無罪,但你要告訴我們事情的真象。

  沒想到姬登科的這句話起作用了,只見那人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嘴里竟然說出了話來:參將大人饒命,小的從實說來!

  在場的人驚呆了,原來這個啞巴不僅不啞不聾,就連那常年躬著的腰也是故意裝出來的,只見他把身板伸得直直的,開始招認他所知道的一切。

  原來,這人就是羅四海,當初參與錫寶田執行霍氏滅門事件,在錫保田殺人滅口時,因小解而脫逃,他害怕錫寶田知道他的脫逃之后追殺他,他就想辦法混進雨臺山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也只有雨臺山才能是他的藏身之地,別的任何地方都可能被錫寶田的人給找到,于是就隱姓埋名裝聾作啞混了進來。前段聽說錫保田派遣兩名間諜進入羅卜汝實施暗殺計劃,他原本以為是沖他來的,后來從營中議論得知這兩人曾在楊統領的東路軍呆過,那天羅四海從收拾掏糞工具路過參軍府窗前,無意中發現了霍氏中的霍瓏,與他們當時斬殺的她們的母親太像了,于是他方才知道零家還有人幸免,聯想起錫寶田部署的暗線行動,一定是他把霍家姐妹二人收入自己的密秘組織之中,并告訴她們是號軍殺害了她們的家人,以達到他的一石三鳥之詭計。

  羅四海說:我知道自己跟隨錫寶田做了許多對不起號軍的事,尤其是霍氏滅門慘案更是作惡多端,可我是那場慘案唯一的活證,如果我不把這事說清楚,霍氏姐妹還會把這個仇恨記在號軍的頭上,雨臺山也會因霍氏姐妹謀殺了楊統領而治她們的死罪。于是我只能以這種特殊的方式引導各位大人破案,也想借此保全自己性命,干愿繼續在雨臺山當牛做馬。

  事情終于真相大白了,羅四海讓屬下兵士暫時羈押了起來聽候發落。接下來就是如何處置霍氏姐妹的事,這讓包括徐秉臣在內的參軍府官員們有些為難。按照羅四海的話說,霍氏姐妹其實是錫寶田一石三鳥計劃的犧牲品,她們的父母及家人八十余口慘死在錫寶田的屠刀之下,起因只是因為霍老爺曾將糧食買給了號軍隊伍,辦錫寶田鏟除了所有參與滅門的刀斧手殺人滅口,讓那樁慘案暗無天日,并在霍氏姐妹面前宣稱是號軍所為,引發霍氏姐妹對號軍的憎恨,唱了一曲借刀殺的好戲,而霍氏姐妹認賊作父不說,還謀殺了號軍東路軍的楊統領。

  再把霍氏姐妹提審的時候,沒給她們戴枷鎖之類的東西,破天荒的把他們姐妹倆一起提審,這讓姐妹二人大惑不解,她們心里都發出同樣的問號:怎么會是這樣?難道是傳遞出要押我們往刑場的信號。

  秦天元讓屬下搬來兩把椅子讓姐妹二人坐下,不再讓她們跪在冷冰冰的地上。

  秦天元開始說話了:當年霍氏八十余口一府之間遭遇屠殺一事,我們已經掌握了新的證據證實此事是在錫寶田的指使之下湘軍所為,而參與行動的四十人在回營的路上讓錫寶田滅了口,其中一人因小解掉隊幸免于難,之后一逃離湘黔邊關隱姓埋名、裝聾作啞躲到了雨臺山中做了一名掏糞工,前幾日傳遞給你們的紙條就是他所為。

  霍瓏霍玲聽了吃驚得面面相覷,他們的早上好里疑惑著如何判斷此事的真偽。只見參軍府的兵士將那個看上去有些猥瑣的人押了進來。那人一進廳堂便雙膝跪在了霍氏姐妹的面前:霍小姐饒命!

  霍氏姐妹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有些手腳無措,面對她們疑惑的目光,羅四海把當年滅門慘案的事詳細的敘說了一遍。為了證實他的敘說的真實性,他把霍家周圍環境的情況向二位小姐做了介紹,還把他們的父母長相、身高等都描述了出來,尤其是他說起她們的母親額頭有一顆珠沙痣,這讓兩姐妹就深信不疑了。羅四海悔稱,這些年自己為躲過錫寶田的追殺,裝聾作啞藏匿在雨臺山中以尋求庇護,本想將當年的那場慘案深深的埋在心里,以免遭來殺身之禍。不料得知你們二位反認賊作父,我出于良心發現,決定將這件事的真相告諸天下,不能讓東路軍背這黑鍋,不能讓你們再被殺父仇人利用,不能再讓錫老賊的狼子之心得懲,即便得不到你們的原諒,即便得不到號軍的赦免,我也得原事情以本來面目。

  霍氏姐妹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霍玲的眼眶里已經有淚花在閃動了。這時她想起了示他們為己出的義父楊仕炯,真誠善良的對待她們、對待天下人、對待每一位士兵,就是這樣一位心存大愛的大將軍怎么會做出如此殘酷的事呢,而自己那時鬼迷心竅,一心只想到復仇、只想到謀殺他而后快。想到她們姐妹臨行去長消時的那個夜晚,楊仕炯告訴她們:我可能真的不行了,你們一路上要學會照顧自己,如果回來我不在了,你們不要過份難過,你們年輕來日方長,會有一個更好的前程。

  霍玲呱地一聲哭了出來,嘴里嘶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義父——

  隨后霍瓏也跟著姐姐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此時的哭聲真切而悔恨。在如此真相大白之時,他們竟然沒有為自己冤死的父母掉一滴眼淚,而是為自己曾經犯下的罪惡向死去的義父懺悔。

  霍玲知道自己罪孳深重,向秦天元提出了一個要求:秦將軍,小女子罪大惡極,為自己曾經的罪行而不恥,愿用一死來謝天下,但我有個請求,即便要死我也請求死在義父的墳前,以表達我們的懺悔之心。

  秦天元知道霍玲此時是真誠懺悔,但霍玲姐妹現在還不能死,楊統領的死她們是脫不了干系,但她們是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受人指使所為,在與徐大將軍商議時,徐秉臣也說過應該赦免霍氏姐妹的的話,也應該赦免羅四海,同時要爭取他們到號軍的隊伍中來,為自惴惴不安這前的所作所為贖罪。

  當秦天元把對霍氏姐妹、羅四海的處置意見宣布之后,霍氏姐妹立即跪在了幾位參將的面前,表示一定洗心革面,要運用自己在錫寶田暗線組織中的核心作用,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對錫寶田的暗線組織發起挑戰。

  羅四海根本沒想到雨臺山說話算話,對自己隱匿之罪不再追究,并讓自己進入參軍府,配何各位參軍策劃針對湘軍的計劃。羅四海磕頭如搗蒜,這于是他來說就是一次新生,這種新生只有號軍才會給予自己。

  雨臺山決定成立應對錫寶田暗線組織的隊伍,參軍府里依然由秦天元主閣,具體的事務性工作、組織發展等剛由霍玲霍瓏兩姐妹來具體操控。兩姐妹授信再也不像當初那么陰沉了,心里敞亮了許多,亙于心里的霍氏滅門慘案終于大白于天下,姐妹二人也得到了雨臺山的諒解并委以重任。

  在霍氏姐妹及羅四海正式到參軍府赴任的那天,雨臺山將軍府的大將軍徐秉臣專門設宴為她們接風、壓驚!霍玲、霍瓏在宴席上看到了白先生和趙丙芝,她們激動得淚流滿面,這其中有悔恨也有感激,是雨臺山華明王朝用真情和溫暖、用寬容與信賴溫暖了她們冰冷的心……

  徐秉臣主持參軍府的會議,就新組建的諜報組織做出規劃。當時在雙路丫湘記狗肉館,盡管相互間發生了一場糾紛,可雙方的機智處置似乎都沒暴露自己的身份。就在霍氏姐妹審訊的過程中,雨臺山對湘記也只是圍而不殲,監視而不驚動,只把當日的糾紛當作是江湖中人的一點小摩擦。霍氏姐妹的事真相大白之后,雨臺山就更不想動雙路丫汀記了,他們計劃讓這個錫寶田的點成為替自己傳遞虛假情報的接頭地點。

  霍玲再次去到湘記的時候,身邊的衛兵依然警戒著,也不肯進入店里陪吃。店小二有了機會與霍玲接觸了,霍玲把一個紙團再交給店小二,可紙條上并非是上次的內容,而是兩句遣責他們辦事不力的話。

  掌柜從店小二那里獲得了紙條看了,陪著笑臉過來與霍玲打招呼,假裝說一些菜可不可口之類的話。霍玲見四周沒別人,兩名衛兵也是背對著大廳面向往,輕輕在掌柜耳邊說了句,幸虧我及時出手搶回了紙條,才規避了一場災難,往后你的人可得有些眼力勁,如果再出現這樣的閃失,誤了都統大人的大事,那是要你們自裁謝罪的。

  掌柜的臉色有些難看,只顧一味的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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