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糧行管事剛意識到這人想做什么的時候,已經遲了。
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的煽動下,臨安城內的百姓們顯得群情激憤。
“說不過就開始抓人,想必這糧行賣的就是毒糧食。”
“看來那個人說的沒錯,這糧行確實有問題。”
“鄉親們,不要在這個糧行買糧食了,他們賣的都是有毒的。”
“砸了這個糧行,讓他們不能再為禍我們。”
這時的百姓中,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開始叫嚷著,不斷鼓動著百姓前去砸掉龍門糧行。
百姓們在別有用心的人的鼓動下,蠢蠢欲動。
管事見狀,也沒管被他抓來的那個瘦弱漢子,大聲呼喝道:“鄉親們,不要聽從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挑撥,我們龍門糧行的糧食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剛才你們糧行的伙計也是這么說,可結果那個躺在擔架上的人就這么死去了,你敢說不是你們的原因嗎?”
依舊是那個聲音在反駁管事的話,繼續挑撥著周圍的人。
管事深吸一口氣,然后想繼續說些什么。
可是他突然身形一轉,隨后腳一抬,將出現在自己側邊的瘦弱漢子直接踹了出去。
瘦弱漢子直接被管事踹飛了,口中吐出鮮血,落地后不知生死。
“無恥小人,你竟然想偷襲我?”管事怒喝道。
可讓管事想不到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竟然出聲道:“鄉親們,這龍門糧行的管事行徑敗露,開始準備掩埋事實,殺人滅口啦。”
眾百姓被這么一嚇唬,猶如沸騰的油鍋一般炸開來。
再經由剛才那些人的繼續鼓動,頓時,周遭百姓們不管愿意還是不愿意,都被裹挾著,朝著龍門糧行的店鋪里沖去。
阻擋在人群前的管事面對著如此多的百姓,也是沒有辦法阻攔,只得閃身開來并喊道:“店鋪里的人速速從后面退走,莫遭枝節。”
隨后,他還拎起了被他踹至一旁不知生死的瘦弱男子,防止這瘦弱男子被如潮水般的百姓踐踏致死。
沖進糧鋪的百姓們,開始各種打砸。別有用心之人還點燃了放在柜臺上的蠟燭,扔至糧鋪中的糧食上,看著糧食開始焚燒。
很快,沖進去的百姓不得不全退了出來。因為焚燒的糧食引燃了糧鋪木制的柱子,故而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
來時迅猛如虎,去時洶涌如潮水,大抵就是如此。
面對著蔓延開的火勢,龍門糧行的管事也不計較這些被煽動的百姓,開始指揮他們提水前來滅火。
此時的百姓中,除了那個一早就被抓住的瘦弱漢子外,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已然全部退卻,消失于人后。
不是他們不想帶走那個瘦弱漢子,只是龍門糧行的管事好似一尊巍峨不可破的高山一般,矗立在瘦弱漢子身旁。
那些想營救瘦弱漢子的人,見事情不可為,所以才全部退卻,回主家去尋求辦法。
在經過一陣忙活,火勢方才沒有蔓延至這條街的全部房子。
但因全是木制的房子,也接連燒了幾間房屋,好在房屋內的人早已撤了出來,才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臨安城的郡守府里,在接到糧行伙計報案后,郡守府的衙役們出動了。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龍門糧行的店鋪前。
現在作為臨安城郡尉的吳起親自帶隊,前來處理這件事情。
“郡尉大人,我懷疑此事應當是有人在背后謀劃。”
龍門糧行的管事看見吳起后,愣了一下,隨后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最后說道。
吳起看著眼前的這個管事,咳嗽了一聲,說道:“先將你擒下的那個人交由本官,本官自會審訊他,并讓他吐露出實情。”
爾后,吳起環視四周,說道:“那幾個鬧事的潑皮呢?”
糧行的管事剛才就忙著指揮周圍的人幫忙撲滅火勢以及盯著腳下的瘦弱漢子,故而他并沒有看見那伙潑皮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所以,他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伙計。
“好像從剛才開始就沒見到他們了,也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看著自家管事的目光,糧行的伙計說道。
“你們可認識那伙潑皮?”吳起接著問道。
伙計搖搖頭,說道:“并不認識,之前并沒有見過。”
“這下子有些傷腦筋了,很明顯那些潑皮是受人指使前來鬧事的。如若能抓住他們,那破掉這個案件會簡單些。”吳起說道。
然后他吩咐跟隨他前來的衙役,讓他們去詢問周圍的百姓。
很快,從周圍的百姓口中,他們問到了那伙潑皮的身份。
“城西的潑皮么?”吳起沉吟一會兒,然后繼續吩咐道:“李曦,你帶著幾名下屬,將這瘦弱漢子五花大綁后,陪著糧行的管事前去郡守府面見郡守大人,并向郡守大人說明一起。”
“喏,郡尉大人。”
李曦是一名相貌頗為雄壯的男人,他是吳起擔任郡尉后提拔上來的衙役頭頭。
此時得吳起的吩咐,他便尋得幾名下屬,將那瘦弱漢子綁結實后,帶著糧行管事回去郡守府。
至于周圍的百姓,吳起也沒辦法去深究他們的責任,因為他知道,這些百姓也只是被人所利用。
所以他對周圍的百姓們訓斥了一番后,直接讓他們離開。
“剩下的人,隨著我去城西,尋找那一伙潑皮。”吳起沉聲說道。
“喏。”剩余的衙役跟隨者吳起,往城西行去。
等到達城西后,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
在打聽了有關于那伙潑皮的事情后,吳起得到了領頭潑皮的情況。
“那領頭的潑皮叫張明輝,原是城西老花巷的居民。從小他便不學無術,與其弟弟張明光,行竊與鄰里之中。他們的父母對他們也是不管不顧,仿若從沒有生過他們倆似的。”
“長大之后,他便糾結了一伙與他同是不學無術的人,開始橫行城西,欺壓周遭的商鋪或者百姓。”
“哦對了,張明光也就是之前糧行管事說的躺在擔架上的那個人。”
一名衙役朝著吳起匯報得來的情況,見吳起沒有說話,他繼續說了下去:“前些時候,有人見到張明輝兩兄弟進入了花樓,并在其中大肆花費許多銀錢。”
“花樓的老鴇曾趁著張明輝酒醉的時候,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下。張明輝則是回答他說:‘爺這銀兩乃是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請爺為他們辦一件事情得到的。他們也答應時候會給更多的銀兩給爺。你就別擔心爺沒銀子付錢,爺現在有的是。’”
“老鴇將這件事情記在心頭,故而剛才詢問到后,方才向我們提起這件事情。”
衙役繪聲繪色地說著他探聽到的事情,聽得吳起眉頭緊皺,直勾勾看著衙役。
這名衙役被吳起盯著,咽了口口水,停下他一直在說個不停的嘴。
“雖然這些情報挺有用的,但是我是讓你去探聽張明輝一伙人現在在哪,你探聽到了沒?”吳起沉聲說道。
“啟稟郡尉大人,小人剛才問了許多人,他們都說沒看到張明輝一伙人回到這里。”
經過吳起的敲打,這名衙役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吳起摩挲著胡子,沉吟道:“既然他們沒回來,那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潛逃出城,要么就是被人滅口了。”
“傳我命令,封鎖城門并探查這段時間出城的人員中是否有張明輝一伙人。”
“喏。”有衙役抱拳領命,然后前往城門處通報。
“看來,事情的轉機有可能就坐落在被糧行管事抓住的那個瘦弱男子身上了。”吳起心下想到。
他手一揮,對著剩余的衙役說道:“你們在此繼續探查,收集有效的消息后再回郡守府向本官通報,本官要回去審訊僅存的那個犯人。”
“喏。”剩余的衙役分散開來,各自去探查消息。
而吳起也隨之回到了郡守府,準備審訊那名瘦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