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對于我的特殊情況,原初之燼準備如何處理?”裴蘭亭收回手,笑容斂去露出認真神色。
“我不喜歡繞彎子,就直說了。你有兩種選擇?!?p> 蘇煙云停頓片刻,接著說:“一,加入原初之燼,成為一名燼探。二,我們嘗試將冥貓靈燼從你體內分離出來,如果成功了,你會被刪除記憶,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失敗,你得一輩子生活在監視之下,并且不得使用冥貓靈燼的力量?!?p> “燼探?具體的工作內容是什么?”
“籠統的說,就是狩獵對人類世界造成不利影響的超自然生命體?!?p> “很危險吧?”
“高風險高回報。”
“刺激嗎?”裴蘭亭看向她,話鋒一轉,微笑著問。
蘇煙云一呆,她仔細打量前者。那張俊美的臉龐陽光動人,笑容像春日暖陽一般溫柔,不過那雙眼眸之后似乎隱藏著幾分瘋狂。
“刺激,但到去年為止,新晉燼探平均死亡率是百分之七十一?!?p> 說完蘇煙云拿起手提箱,打開。里面是一個約一寸厚墨黑色檔案袋。
“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的選擇是第一個,打開它?!彼褭n案袋遞給裴蘭亭,裴蘭亭接過。
“明天見,裴先生?!碧K煙云鎖上手提箱,起身離去。
“不喝點咖啡再走嗎?我手藝還不錯?!?p> “不了?!比穗x開了書咖。
還真是雷厲風行的一位姑娘。裴蘭亭嘀咕了一句,打量起檔案袋。
檔案袋材料手感極佳,具有紋路感,如果放在燈光下仔細看可以看見遍布袋身的火焰紋印。袋口封口漆栩栩如生,宛如燃燒的血色火焰。
看了一眼時間,裴蘭亭把檔案袋收進抽屜里,收拾收拾準備開業。
今日上午葉筱雨沒來看書,也沒有來電話。幾位“茶客”來書咖喝了會咖啡、順便看了幾頁書便也走了。
裴蘭亭一上午沒看書,只是坐在靠窗位置,掀開窗簾一角,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發呆。
對他來說,街道近在咫尺,但如同另一個世界,他無法融入的世界。
十一點三十七分,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喂,趙姐,是我,小裴。”
“小裴啊,是要和你母親通話嗎?”
“是,麻煩您了?!?p> “不麻煩,等會啊,我去喊你母親。”
過了一會,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沙啞刺耳的中年女性聲音:“兒子,是你嗎?”
“媽,是我,你最近還好嗎?”裴蘭亭嘴角不知不覺的翹起。
“挺好的,吃喝玩樂樣樣不差,就是又做了幾次噩夢?!?p> “媽,你按時吃藥了嗎?”
“吃了,小趙每天都準時提醒我吃藥?!?p> “那就好。”
“兒子,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在這里開店呢,過年回去。”
“哦,好,那我先在家里多備些肉,等過年燒給你吃?!?p> “嗯,媽,我想和問你件事?”
“啥事?”
“如果我想改行,去做很危險的工作,你覺得怎么樣?”
“你,我…我會再也見不到你嗎?”
“有這個可能,但我覺得我的命還是挺硬的?!?p> “你喜歡這個新工作嗎?”
“不知道,只是,我厭倦了現在這樣的生活,而那份新工作會給我帶來完全不同的新生活?!?p> “想啥就去做吧,不用顧忌我。”
“我明白了,謝謝媽。”裴蘭亭笑容燦爛。
“對了,今年過年能帶個女朋友回來嗎?你也老大不小,快奔三了,你看看云懷,孩子都快一歲了。”
張云懷,是裴蘭亭的表弟,二人年齡相差不過半個月。
“媽,我倆不一樣!而且我也在找,前兩天我還去相親了。”
“結果怎樣?那姑娘看上你沒?”
“應該是看上了,但她那晚在家里被歹徒殺死了。好了,媽,我還有點事,先掛了,你在家里別舍不得花錢。拜拜?!迸崽m亭掛斷電話,避免了一段綿長的催婚談話。
裴蘭亭來到工作臺后,打開抽屜,拿出里面的墨黑色檔案袋打開,里面是一份合同。
合同封面是金屬材質,墨黑色,中央“燼火之約”四個腥紅正楷大字豎立,除此之外,只有隱秘的火焰紋印。
裴蘭亭翻頁,墨黑色的紙張上是密密麻麻的血字。過了一會,門突然被粗暴的推開。
他聞聲望去,是陰沉著臉的夏洛鳶。
裴蘭亭合上“燼火之約”,和檔案袋一起放進抽屜里,關上抽屜。
“你來了?我剛準備等會去找你呢,昨晚我有些發現?!迸崽m亭微笑著說。
“你的發現沒用了,已經結案了?!贝┲谏仫L衣和低跟長筒靴的夏洛鳶在高腳椅上坐下。
“啊?結案了?怎么回事?”裴蘭亭臉不紅心不跳,完全看不出絲毫異常。
“我也不知道,廳長說是上面的直接命令。說兇手已死,這樁連環殺人案結案。”夏洛鳶氣的捶了一下大理石桌面。
“好了好了,消消氣。不管怎么說,兇手受到制裁了,案子也結了,是好事不是嗎?”
“可是…我就覺得憋屈的很,而且,也有些莫名其妙。是誰殺死了兇手?”夏洛鳶咬著牙說。
“別想那么多了,你應該還有其他案子要忙吧?!?p> 那個人就在你眼前??!他心中哭笑不得。
“難道是上次來警局檢查白飛燕尸體的那個人?我記得你說過她是你這的老顧客?”夏洛鳶突然問。
“她的確是這的老顧客,但只是萍水之交,她的事我也不清楚。”
“下次她來了,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找她談談。”
面對前者灼熱的目光,裴蘭亭頗有些頭疼,無奈地說:“洛鳶,聽我一句勸,這樁案子就讓它這樣了結了吧?!?p> 兩人四目相對,夏洛鳶發覺到了不對。
“蘭亭,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喝咖啡嗎?”
“別叉開話題,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鳶,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
“那就放開這樁案子,別再追查?!迸崽m亭神色變得認真肅穆,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神色。
一會沉默對峙后。
“好吧,我不會追查了?!毕穆屮S說:“不過,作為你隱瞞我事情的道歉,今晚你得陪我喝酒,不醉不歸?!?p> “好,老地方嗎?”
“嗯,晚上酒吧見,我就先走了?!毕穆屮S起身。
“不坐會嘗嘗我的咖啡嗎?”
“不了,組里的人都因為這件事情緒不好,我得回去主持大局。”
門被關上,裴蘭亭重新拿出“燼火之約”繼續瀏覽。
十二點十三分,裴蘭亭翻到了最后一頁,那頁上只有一行字:“滴血為證,立約燼火”。
血?經歷了這些離奇之事的裴蘭亭保持著謹慎態度,沒有立刻滴血。他收起“燼火之約”,拿起手機點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