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楚父醒了,楚母拉著他的手又哭又笑。
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楚父出了院。
雖然手術(shù)成功了,可是腦血管崩裂留下的后遺癥還是不小的,楚父短時間之內(nèi)都不能下地正常行走了。
出院當(dāng)天初夏找到了楚父的主治醫(yī)生。
在主治醫(yī)生的辦公室聊了半個多小時,她才離開。
楚父半倚在炕上,楚母特意給他的腰上靠了個枕頭,讓他更舒服一些。
“真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回來。”
楚父感慨萬千,他還以為自己這條命就“交代”了呢!
“別胡說,你走了我還怎么活……”
這十幾天楚母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憔悴的不得了。
“老頭子,這次你生了這么大一場病,我也看明白了不少事。
說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你好好活著才是真的,我跟著你苦了大半輩子,到老了老了,你要是沒了,我也活不成了。”
楚母哽咽了聲音,到現(xiàn)在想想還覺的后怕。
楚父欣慰的笑笑。
能聽見她說出這種話來,實在是不容易。
“還有初夏,她是個好孩子,賣了家傳的玉給你看病,以前我對她是有些偏見,以后我肯定跟你一樣,把她當(dāng)成親閨女。”
這些日子,初夏在楚父的病床前,忙前忙后,這些楚母都看在了眼里。
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好誰壞能感覺的出來。
“聽你這么說,我反倒覺得我生這場病值了……”
“別胡說八道了!”
初夏站在屋門外,聽著楚父,楚母的對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jìn)去,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屋。
方明蘭坐在屋里,滿臉嚴(yán)肅,兩只手死死握著水杯。
“她嬸子,蘭蘭在家沒有?”
門外楚母詢問的聲音傳來,方明蘭眼神一晃。
門簾一掀,方母和楚母兩人進(jìn)了屋。
方明蘭緊繃的臉?biāo)查g一百八十度放松,笑著站起來。
“大娘,我才剛知道大爺出院了,正想著馬上過去看大爺呢。”
“蘭蘭就是懂事,你大爺昨天下午回的家,沒什么事了,你們就別跟著擔(dān)心了。”
楚母跟方家母女聊了兩句,然后就說明了來意。
“蘭蘭,大娘想給你楚大哥寫封信,可是大娘不識字,我說你幫我寫行不行?”
本來以前寫信都是楚父的事,但是現(xiàn)在楚父的手抬起來都費(fèi)勁。
楚母又不想麻煩別人,所以第一個就想到了方明蘭。
方明蘭眼睛一亮,熱絡(luò)的搬著板凳讓楚母坐下來。
“翠蘭,那你們在這兒寫著,家里正好沒鹽了,我去一趟小賣部。”
屋里只剩下楚母和方明蘭。
方明蘭把紙和筆拿出來,在最上面無比認(rèn)真的寫上“楚鋒”兩個字。
名字寫完,她的手心就熱乎乎的出了汗。
“蘭蘭,你幫我給你楚大哥寫上,就說你大爺前兩天生了大病,住院了……”
楚母思來想去,都覺得這個事兒,得跟兒子說上一聲。
方明蘭點了點頭,按著她的意思,寫起來。
“這些日子都是初夏跟著照顧著,手術(shù)費(fèi)也是她賣了祖?zhèn)鞯挠瘢菦]有她,沒準(zhǔn)兒你爸就救不回來了。
這份情你媽跟你爸都記下了,你以后也不能負(fù)了人家……”
楚母坐在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
這信原本也是能讓初夏幫忙寫的,可是這些話她要是當(dāng)著初夏,實在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