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喬退到花心前,靠近躺著的紅衣美人。
“你不要靠近她。”白野出言阻止,想靠近,但是白喬卻更快。
“不要靠近,不然我毀了她。”白喬拿出一個小型炸彈,想著殷商時期的千年老妖,定然不認得這是什么。千年來這個男人一直穿著與美人一樣的紅衣,還有美人的尸體,這一切都是用妖力維護的,足以見得,這個美人在他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了,所以白喬賭對了。
“這是炸彈,絕對會在你過來之前爆炸,那她可就沒了,真的消失了。”白喬用威脅的語氣看著他,盯著他的眼睛,氣勢上絲毫不弱。
“哈哈哈,沒了,她早就沒了,既然你趕來送死,我就讓你如愿吧!”
白野念起了咒語,周身淡白的光芒轉為紅色,連眼眸也是血紅。
白喬身后的花床,本來是花苞狀的,在空中旋轉起來。慢慢的盛開,本來平靜地躺在花心上的美人,漸漸漂浮起來,停在空中。原本花瓣上的咒文,變成了金色的絲帶,纏繞在美人的周身。
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麗,原本保護用的保護罩消失,空間里回蕩著咒文的吟唱,這種聲音不絕于耳,讓白喬的腦袋很痛。
吟唱中只有一段白喬是可以聽清楚的,那是蒼老嘶啞的聲音,好像在垂死的邊緣,用自己僅存的生命許愿。
“女神啊!請傾聽我的誓言!我以赤冠銀狐的血脈起誓,這個帶著謊言的女人,只要你活著,愛著你的人都會死去,生生世世,永不停息。”
……
“女神啊!請傾聽我的誓言!我以赤冠銀狐的血脈起誓,這個帶著謊言的女人,只要你活著,愛著你的人都會死去,生生世世,永不停息。”
……
“赤冠銀狐的血脈”“帶著謊言的女人”聽起來這像是詛咒的條件,這個詛咒可以說是很狠毒的了,以自己的血脈起誓,還是生生世世,一定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這世間本就是有舍才有得,緣起緣落,因果循環。如果自己是受詛咒的人,那么誰是付出代價的人呢?是眼前這個叫白野的罪人嗎?白喬突然有些好奇這個人和死去的美人之間的故事了,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
在白喬不自覺凝望白野的時候,白野也看到了她,這種一模一樣的臉,讓白野很不適應,到底哪一個才是你呢?但是已經沒關系了,千百年前的恩怨,馬上就要結束了。
“只要你死了,或者我死了,詛咒就會消失。”
突然開口的這句話,讓白喬有些不能理解,這人的語氣突然溫柔了起來。白喬還來不及思考,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也漂浮了起來,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白喬慢慢的靠近紅衣美人,她兩面對面的站停在空中,妖力讓這個空間內掀起風波,風吹起美人的頭發,刮在她的臉上,如果不是這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白喬甚至覺得這是一位睡美人,只需要自己輕輕的一吻就能醒來。白喬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熏香,這是一種很自然的花草的香氣。
果然是生長的環境不同嗎?她們明明有極其相似的面容,氣質卻完全不同。對方就像是一個仙女,而自己短發勁裝,活脫脫一位英氣男子,只當得巾幗不讓須眉。
白喬有點回過神來,如此危機的情況下,她怎么能一直浮想聯翩呢?可就算她如何掙扎,全身都動彈不得,原來人在這種毫無辦法的情景下,會變得有些樂天么。白喬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先是身體不受控制,后來連意志都開始模糊了。
她在眼里看見一個少女和少年在草原上嬉戲,她甚至能感受到帶著花香的微風,溫暖而柔和,是春天吧!春天的草原也如此美麗,新生的小草還有肆意搖曳的小花。一切都很美好,只可惜都是黑白的。
“小白,這是虞美人,你聞一聞花香吧!”
突然視野又出現了跳轉,漫天的冰雪里居然燃燒起了火焰,無數拿著武器的士兵,殘殺這手無寸鐵的村民,在士兵的身后,大概是一位將軍吧!他的面孔模糊不清,但是白喬好像能聽見他肆意的笑,嗜血的笑,充滿了勝利者的洋洋得意。
白喬心中生出怒意來,殘殺弱者,像個什么槍戰,卑鄙……
白喬沒有繼續罵下去,因為她看見,這將軍身后,還有一個人騎著馬,她穿著紅衣,頭上都是隆重的新娘打扮,那張臉,是白喬自己,或者說是躺著的美人。她的眼中,只有冷漠,絲毫看不出憐憫,好像這眾生都與她無關,無所謂走到哪里,無所謂看到什么,什么都無可改變,哪怕是自己的命運。
但是這樣淡漠的眼神,突然變了,變成了驚訝,羞愧,然后她轉過臉,不愿向前看。
只因為前方,有一個少年,是白野,穿著同樣的紅衣,不同的是,他手握一把劍,渾身都是血,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不知道,身上有多少傷痕,他也不去管,因為比起心上的痛,這些又能算的了什么。
“小白,你跟我走。”
白野想上前帶走紅衣美人,但是卻被士兵阻攔,層層困住,他一人拿著劍,不敵這眾人,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身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是原本就如此鮮紅,還是血染成的。
“小白,你跟我走……啊……”看著小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一種冷漠的臉,騎在馬上,就要跟著將軍走了,白野不顧一切要去阻攔,但是還沒有拉到小白的衣袖,就被身后的士兵刺來一槍,這一槍,穿過白野的肩膀,差一點就要刺到心臟了。
那將軍回過頭,望著紅衣美人的臉,說道:“讓他們把他殺了,王女,你看怎么樣?”他一直盯著紅衣美人的臉,不想錯過一絲表情,這張得意的嘴臉,真是讓人厭惡啊!
但是紅衣美人的臉上,卻不見一絲波瀾,依舊是半垂的眼眸,無神而空洞,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全憑將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