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樣的詛咒,通常都是起于血海深仇。
阿蘇消失的那三年,到底經歷了什么。
翻云看到了紅絲帶好像在收緊,就在翻云靠近的瞬間,已經纏繞到了兩個人的身上,緊緊包裹著,不露一點縫隙。
而維持著絲帶的是,站在一旁的紅衣少年,他的身后,有五條巨大的狐尾擺動著,五尾——已經是狐族中的強者了。紅色的衣服和白色的頭發隨著妖力波動形成的風,像要燃燒一樣舞動著。隨著他嘴中念的咒語,紅絲帶纏繞得更加緊了,幾乎要把這兩個人捏碎。
翻云一掌劈向白野,還沒有觸及到他的身體,就被他霸道的妖力彈開,撞到墻上,吐出一口鮮血。
但是對方絲毫沒有忌憚的意思,依舊閉著眼睛,嘴中不斷念著聽不懂的咒語。
翻云也只好站起來,感受著土地上的生靈,與他們溝通——“天地育靈,為我所用”。無數的生靈感受到了森林之王的召喚,埋在記憶深處的王的聲音,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微薄的力量,普通生靈雖然靈力有限,但是卻滴水匯聚成合流,匯集到翻云的身體里。
再次打出虎嘯拳時,白野被他擊開,雖然最終站住了,卻吐出一口鮮血。
白野本想獻祭出自己,承擔部分詛咒的力量,這樣這個無辜被牽扯的凡人,最終可能會活下來,但是卻被這個莽夫打斷,現在詛咒已經完全被激活,無法中斷,,血咒其實是一種禁術,最終都是要以毀滅為代價,小白和這個凡人恐怕就要魂飛魄散了。
白野自愿被囚禁在這里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血咒的破解之法,但是得出的結果是一樣的,要么吞噬受詛咒之人,要么吞噬施詛咒之人。這詛咒是姥姥以赤冠紅狐的名義下的,就算他獻祭自己,也不能承受血咒的吞噬,如今這樣被人打斷,相當于毀約,那么小白和這個被牽連的凡人,恐怕……白野不敢去想。
白野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看著眼前這個野獸一樣的人,只覺得越發的可恨了,于是和翻云扭打了起來,他們每一招都下了狠手,但是實力卻不相上下,誰也沒能一擊擊倒誰,卻也不能在對方手下討到好處,妖力的消耗確是非常急速。
他們沒有發現的是,紅色的絲帶,就算沒有了白野的供給,反而變得更加地活躍,仿佛活了過來,不僅纏繞著兩個女人,花瓣上還生出了觸手,伸向了妖力更加濃郁的兩人。此刻的血咒已經不是乖乖完成施咒人所愿,乖乖收取代價那么單純了,它好像變得更加的貪婪了。
尹紫看到這樣的情景,眉頭皺得更緊了,本來血咒就已經很棘手了,何況這已經是變異的血咒了,現在這兩個人如此暴走,場面更加難以控制。于是運用的控制力量,讓他們兩個停住。
尹紫的紫眸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將空間內都暈染上了一層紫色,所觸及的地方,妖力都靜止了,死拼的兩人也在這樣的威嚴之下,動彈不得。就連花瓣觸手也安靜了。
兩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尹紫,“這個人好像認識”心里也不約而同地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但是看到他身上與這個凡人一樣奇異的服飾和短發,又覺得不像。他們不知道,這叫智能纖維。
“外面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了吧!”白野心里不禁這么想,來到這里的這個凡人,雖然是與小白有聯系的人,她承受了果,卻不知因。雖然她與小白長相相同,但是她不是小白,她屬于外面全新的世界。
“你們不想就她們嗎?給我消停一點。”尹紫通過妖力直接傳達了命令,這是一種言咒,兩人覺得自己的妖力被壓制住了全身動彈不得。
而尹紫終于可以專心對付血咒了,眉頭皺得更緊一些,這血咒中間好像還摻雜了其他的咒語,以至于已經不是單純的血咒了,尹紫不知道怎么破咒,只能使用自己的控制力量,封印它一段時間,再從長計議吧!這件事到了這個地步,本就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尹紫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選擇了犧牲白喬,她可能根本就是無辜的,還好現在還有挽回的余地。
尹紫的眼神專注于花瓣,在的他的控制力量之下,花瓣上的咒語淺淡一點,對紅衣美人和白喬的束縛也松懈了下來。
漸漸地,花瓣收與花心,回到含苞待放的模樣。紅衣美人和白喬,就像斷線的木偶,無力地垂落下來。
其實在花瓣有所收斂的時候,尹紫已經收起了對白野和翻云的控制力,兩人也確實沒什么動作,相信了他。
就在看到花瓣退回,兩人失去支撐就要摔落在地時,翻云一個箭步上去就抱住了紅衣美人,緩緩落地。
白野本就受傷,慢了一步,也不忍心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堪堪用自己的軀體墊在白喬身下,接住了白喬。
此時的尹紫,妖力損耗嚴重,在一旁休息,他算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卻還是笑這兩人可憐。
翻云懷抱著冰冷的阿蘇,他不敢相信阿蘇已經死了,他輸送妖力到阿蘇身上,希望她不要那么冷,沒用,他搓著阿蘇的手,也沒用,他用自己的手捂著阿蘇的手,還是沒用,都沒用……都沒用,難道阿蘇真的已經死了,已經消失了嗎?那呼喚自己的到底是誰?
翻云將阿蘇緊緊地抱在懷里,卻只能感受到冰冷,如何都暖不過來的冰冷。
“阿蘇……你醒醒……阿蘇……你看看我……”
不管翻云怎么呼喚,懷里的人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她死了。”尹紫接受著翻云的怒目,看著他眼中的淚水和難以抑制的悲傷,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的失落嗎?還是從未得到的凄苦。尹紫再次看向白喬時,發現她的身體在發生著變化,好像有兩個魂魄,眉頭又皺了起來。
“我是有蘇。”
“我是白喬。”
“我是你嗎?”
“你不是我,但是你我淵源很深。我會把我的力量和記憶都留給你,你要自己找到真相。”
“那你要我做什么?”
“把你的生命,借一點給我。”
“我借你,不過,你要離開了嗎?”
“是。”
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面對面站在,仿佛對著鏡子說話,簡單的言語,卻已經讀懂了對方。
白喬伸手抱住了有蘇,那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