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情殤桃花劫二
“唉呀!對不起啊姐姐,妹妹沒看見。”趙貴妃驚叫出聲,甩著手上的帕子,動作很是夸張,嘴上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是沒什么歉意,甚至是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娘娘,您何必跟她道歉呢?,您現(xiàn)在才是正兒八經(jīng)的皇后。皇上圣旨都下了,都昭告天下。她只是一個被廢了的過氣了的宮妃,現(xiàn)在連名份都沒有,連宮女都不如呢?”趙儀身邊侍女故意大聲地說著,眼神卻飄向那門口半跪著的人,帶著得意和藐視。
用一句話說就是狗仗人勢。
“閉嘴,辛月”趙儀厲聲道,眼神卻飄向四周。
還真是真愛啊看看這屋里的擺設,全是珍品,還是按著寧若的喜好設置擺放的,有好些東西是她喜歡的,求了好久后沒沒要到的。可是就算是這樣,現(xiàn)在,一切都是我的。趙儀似乎能想到過幾天她搬進這座宮殿后的日子,一定是非常的爽。
寧若背對著她,也能想到她臉上帶著驕傲和對自己這個手下敗將的蔑視。寧若彎著腰撐起身子,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果不其然,在趙儀的臉上看到那未來得及收起的驕傲。
“嗤”寧若輕嗤。皇后,多么高貴的稱呼,多么高貴的身份。可是她寧若真的從未去在乎過,她在乎的只是她喜歡的人也喜歡她,她愛的人也愛著她,疼她的人也疼著她。可是現(xiàn)在都沒有了。
最疼愛她的父母以叛國之名被打入大牢,最疼愛她的哥哥被她氣得遠走邊關,失去音信。最喜歡她的丈夫背叛了她,還牽連了她的家人,牽連了整個丞相府。
“嗤”,輕輕的一聲,在趙儀聽來卻是濃濃的嘲諷。她的從容和驕傲被這一聲輕嗤擊得粉碎。再也崩不住了。
趙儀對她的幾個宮女使了眼色,想叫她們將寧若按住。辛月會意,挽起袖子就去抓住寧若的手。幾個宮女還是有點猶豫,因為過氣的皇后也是皇上的妃,與她們這種奴婢還是有區(qū)別的。
“還愣著干什么?”辛月抓住了寧若的手,轉(zhuǎn)過頭看著那幾個人還愣在原處,沒動,頓時怒了,向著她們吼道。
幾人愣了愣,看向一旁的趙儀,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是長長指甲上的鮮紅蔻丹,像是鮮血一般的。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向著寧若走了過去。
是啊,猶豫什么,一個過氣的皇后,母族叛國,還能翻身了不成?
幾個人聯(lián)手將寧若制住,趙儀才一派悠閑地走了過來。圖著鮮紅蔻丹的手指伸向?qū)幦舻南骂M,抬起,一張蒼白但是嬌媚絕美的小臉出現(xiàn)在趙儀的眼前。看著這張臉,她嫉妒得幾乎嘔血,這張臉對她來說幾乎就是一場噩夢。
她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在寧若的下頜上都掐出了指印兒。
“娘娘,您何必跟她計較呢?”辛月輕輕的握住了趙儀的手,將她的手從寧若的下頜上拿了下來。
從小她所有的光芒都被這張臉的主人搶了。
母親說,要向人家寧若學習。
父親說,你看人家寧若是皇后,再看看你呢?是個貴妃,是個小妾。
哥哥說,我最喜歡寧若。
連出門都聽到有人在談論她們。很少有人會為她說話。
論才她們不相上下,論貌,寧若甩了她幾條街,論人心,寧若眾口稱贊的天驕,而她只是勉強算得上優(yōu)秀。
所以她一直嫉妒,嫉妒這個女孩,被上天寵愛的女孩兒。
可是那又怎樣現(xiàn)在她才是皇后,而寧若現(xiàn)在只是一條她隨時可以殺的一條喪家之犬。
想到這里,趙儀的得意和恨意幾乎難以自控。她圖滿蔻丹的手掙脫了辛月的手,重新掐住了寧若的臉,下意識的想要用力,想要毀了這張搶了她所有的臉。
宮女辛月一見,連忙制止。悄聲在她的耳邊說了什么,趙儀放開了手,甩開了寧若的臉,端坐在主位之上。
辛月指揮幾個宮女將寧若帶到了趙儀的面前,然后抬腿在寧若的膝蓋窩處各踢兩下,“嘭”的一聲,寧若一下子跪在了趙儀的面前。
寧若掙扎著要起來,被辛月和另一個宮女踩住小腿,一動就是一陣鉆心的疼痛襲來。轉(zhuǎn)頭看向門口,門口的侍衛(wèi),和那些宮女都低著頭,裝作沒看見。
“趙儀,你干什么?快放開。”寧若繼續(xù)掙扎,嘴里也在喊著。
“大膽,皇后娘娘的名諱也是你個賤婢可以直呼的嗎?”辛月厲聲道,正準備上前去打她耳光的時候,又想到了什么,頓住了腳。
趙儀抬頭看了辛月一眼。
“萬一皇上心血來潮的要寵幸她,看到她這一身上,又該怪下人照顧不周,到時候萬一追究到本宮身上,你擔待得起嗎?”趙儀轉(zhuǎn)著手,看著手上鮮紅的蔻丹,慢悠悠地說道。
“那娘娘就這么饒過她?”辛月退回了趙儀的身旁,看了看跪著的寧若,不甘的出聲問道。
“饒過她當然不,皇上不是贈送了本宮一套銀針嗎,還沒用過。”說著,她從袖中那出了那個針袋。
寧若看了,沒有害怕,沒有恐懼,只有心碎和絕望。那針袋上的繡布還是她給他做的荷包裁剪出來的。
寧若此時只感到自己這么多年來,活成了一個笑話,卻還以為自己的生活就是一部童話。
到現(xiàn)在她也才真正的明白,原來,夢,再美好,那也僅僅是夢,一旦醒了,那便再也回不去了,也才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比夢可殘酷多了。
她不擅長做女紅,可是她為了給他做這荷包跟著紫蘇學了好幾天,熬夜給他做出來的,終于在他的生辰的前夜和生辰那天交替的時候送給了他。她睜著眼睛等到半夜,他才回來。送給他的時候,他很開心,他說:“我很喜歡。我會一輩子帶著的。”
一輩子帶著,可是,這個一輩子太短了,短到她都還沒緩過神來。
或許這應該就是她和他之間的感情,什么承諾,什么誓言,都是空的。
曾經(jīng)父親跟她說:“一入候門深似海。”
而她說了什么?
她說,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