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美雪的活法
“李部長,我是真的為了大家好才提的建議。你們也知道,最近來了又走和辭職走的,有多少,但我從來沒想過。所以才想著增加點保底,這樣大家都能更安心在這上班。你們也不用再擔心招到的人又跑了?!?p> 虛偽!別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可是一清二楚。
看史伊靜聲情并茂一番演說,楊蘭渾身不得勁??刹还茉趺礃?,史伊靜這一番說辭,對其他人卻很管用。李部長由陰轉晴,眼帶笑意,語氣也溫和起來。“能為大家和店里著想,是件難能可貴的事情。值得表揚一下,也值得大家學習。你的這個建議,等我們商議做出決定后再告訴大家。也請留下的各位美女,能和我們一起努力,克服暫時的困難。我相信,生意很快會好回來。”
“聽說新開了一家,是不是她們搶走了生意?”
許久未開口的美雪看著史伊靜,意味深長地淺笑。“多少有些影響,畢竟客人一時貪圖新鮮也正常,但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夠了。”
“我還聽說那的女孩子玩得很開,給摸給親的,簡直跟坐臺小姐一樣?!?p> 看史伊靜一臉鄙夷不屑的神情,想著她平日那些所作所為,楊蘭似笑非笑,感嘆她還真有臉說別人?!澳阍趺粗赖媚敲辞宄俊?p> “當然是辭職去那上班的女孩子和我說的呀,要不然我哪里知道?”
“換好了。看看,怎么樣?”
張漫妮和李莉換好衣服,從洗手間跑了出來,話題就這么終止。楊蘭剛要轉身坐下,美雪讓楊蘭一起看看。
想著以后得穿這樣的衣服上班,楊蘭看也懶得看,嘆口氣道,“美雪姐,這種新鮮感一過,你是不是得讓我們穿比基尼上班?”
本換好衣服興高采烈跑出來的兩人,一聽臉就拉下來了。特別是張漫妮,可能因為今天剛不久發生的那件事,脾氣一下就上來了。“不想看別看啊你!誰稀罕你看似的!”
莫名其妙被張漫妮一頓慫,楊蘭轉頭疑惑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張漫妮,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楊蘭這一笑,讓張漫妮像受了更大的刺激一般,氣哼哼地嚷嚷著。“沒誤會!”
“有什么好吵的。你們繼續看,楊蘭你跟我出來一下?!?p> 咖啡屋門外。楊蘭抱手轉望側身站立的美雪,不禁黯然神傷?!霸浂伎释L大,但現在長大的我們,都活得不快樂?!?p> 看著對面街道,美雪悵然若失地嘆氣?!斑€是你了解我。”
“也不是全部?!?p> 愁眉苦臉的兩人轉望相看,不禁都笑了。笑過之后的一陣沉默,留白無法訴說。正當兩人沉默著不知誰先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一個酷似小珍的妖艷女孩和幾個男人結伴說笑而過。
“是小珍?!?p> “嗯?!?p> 楊蘭轉頭看美雪,美雪似乎并不在乎小珍的出現,淡淡應了句,沒了下文。倒是小珍察覺了有人在注視自己,停止了說笑,駐足站在不遠處,朝這邊看了眼,和身邊的男人們說了些什么,轉頭繼續朝前走去。
“都是些什么人。”雖聽不到他們說的話,可他們一群人剛剛的眼神,讓楊蘭覺得被視奸了一遍。小珍的改變,也讓楊蘭有些詫然。
美雪轉頭淡然一笑,保持一貫的云淡風輕?!八氖虏惶?,說說你吧。”
“我?”
我有什么可說的?美雪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楊蘭百思不得其解?!笆且驗閯偛藕蛷埪莸氖?,還是新工衣的事?”
“都不是。”
美雪的否定,讓楊蘭更加疑惑,哭喪著臉又想了很久。“是阮若凡的事?”
“他工作勤快,沒問題,也不是他的事?!?p> 盯著美雪漂亮的臉蛋,楊蘭有些心急起來?!安碌矫魈煲膊虏怀鰜?。你就直說吧?!?p> 美雪猶豫會開口,說的話卻讓楊蘭大吃一驚?!霸习迨遣皇呛湍闾徇^,想包養你的事?”
這話從美雪嘴里問出來,楊蘭怎么聽都覺得怪異。想著平日里,袁禿頭雖有意無意地說一起回家,卻是對每個女孩子都會說的玩笑話。怎么就…
楊蘭的沉默不回話,在美雪看來像是默認。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故作輕松道?!捌鋵嵰矝]什么。我說介紹林老板給你,你為什么不愿意…”
“夠了吧。你說沒什么,那你到底是介意還是不介意?”楊蘭一臉疲態,只覺諷刺。美雪莫名心生的猜疑,讓楊蘭橫豎想都難受。
而第二次兩人鬧得不愉快,美雪顯然也有些生氣,還有些意外楊蘭的“坦誠”。“楊蘭,你真的變了?!?p> 這話說得??梢缘脑挘l愿意變呢。這樣也好,反正遲早得面對。楊蘭臉色微變,無所謂笑道?!皼]錯,我是變了??晌覐膩頉]做過對不起你劉美雪的事?!?p> “我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不這么說還好,這么一說,楊蘭心里像陰雨連綿般潮濕,藏在濕氣中的記憶,都開始發霉變質,輕哼冷笑掀唇道?!澳愀野l誓嗎?”
美雪愣了幾秒轉頭,滿眼失望地看著楊蘭。“我敢,可你呢?我把你當成我唯一最親的妹妹,你要什么你都可以開口和我說,為什么要和小珍一樣偷偷摸摸?!?p> 原來這才是小珍被開除的原因。不管真相結果如何,小珍走了?,F下,我成了第二個小珍。看著眼前陌生的美雪,楊蘭覺得可笑又難過,“我知道了。比起小珍,你更介意和你搶的人,是我,沒說錯吧?!?p> “我不是介意這個,我是說…”
“你不是介意我搶了他這個人,而是介意威脅到你的利益。他給你的一切,你就那么害怕失去嗎?害怕到讓你發了瘋?!”
楊蘭的質問,讓美雪變得憂傷,轉頭看向對面街道,才悠悠開口。“你說的沒錯,我是害怕失去。因為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得來的。我過慣了這種日子,受不了沒錢的生活,我只能守著,委屈也得受著。沒人比誰過得容易,你不是我,你也不知道這幾年我是怎么熬過來的。”
美雪的一番肺腑之言,讓楊蘭感觸良多,一時不知該從哪說起。想想都是為生活所累,每個人的活法,不都是由自己說了算。想要什么,終歸是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來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