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金口玉言
原想避開蕭珝那些交好的世家子弟,卻不想執扇而回時,卻堪堪與那幾人撞了個正著。除了稍稍落后幾步的阮二略略止步,前面兩位倒是雙眼放光。蕭珝遠遠地立在后頭,明明瞧見了小狐二人,卻往方才她歇過的庭前樹下的搖椅上一坐,一副閑來無事看看風景的模樣。
“王爺,你這府里的丫頭頗不懂規矩,見了我等從不行禮問安。”
“對哦柳兄,你這么說我倒想起來,與這婢打過幾回照面,從未喝過她一杯茶。子旌,你的丫鬟怎也與她主子一般的冷淡不羈吶?”
“秦五,你說人丫頭怎還拉著王爺一起數落呢?要我說,說不定啊,這便是‘臭味相投’。阮二你字好,王爺生辰將至,你便寫了這四字箴言贈與王爺罷。”
阮二這才不咸不淡一笑,眼神從小狐身上溜過,向秦五柳十一道:“你們倆也不瞧瞧小狐姑娘的打扮便一口一個‘丫頭’‘丫鬟’地叫著?”
“可不,太子無事了,王爺金口玉言,果真將虎符獻上。這下我們哥兒仨可要跟著王爺喝西北風咯。”柳霑道,又對阮二道,“阮兄,太子是你妹婿,這兵權于你,不過是左手到了右手,往后也要照應我們這對難兄難弟啊!”
秦五捅了捅柳霑,呵呵笑著打圓場:“兵權是皇室的,你瞎說甚么呢!咱幾個打小光膀子摔跤長大的,講這些就生分了啊!”
柳霑拍了拍阮二的肩,推了一把秦五,道:“自然是自家兄弟才說這頑笑話,你還巴巴地解釋一通。”
秦五一個踉蹌,身后就是小狐。柳霑不覺,阮二倒是見到了,下意識去看蕭珝,果見他雖意態灑脫,卻偏頭看了過去,眼神流連。那小狐翩然一轉,順手還將邊上的婢女帶了一把,站定后,仿佛不曾受到驚擾,輕輕揮著手中的美人扇。
“喲,這柄扇子可出自名家?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子旌,你賞給下人的東西也是不俗啊!”
蕭珝看過來,未見不悅,旋即轉開眼去。
“回爺,這是小狐姑娘親手畫的,是要贈與……”
小狐扯了扯蕊兒的衣袖,制止她往下說,自己勾唇而笑,緩緩而道:“蒙公子夸贊,小狐本想愧受,但這柄扇子卻是旁人落下的。蕊兒,我畫的那柄還在亭子里晾著呢,你看岔了。”
蕊而作勢看一眼扇子,垂首道:“婢記岔了,公子莫怪。”
秦五揮揮手,與柳霑等人辭了蕭珝離開。小狐正要走開,蕭珝卻說話了。
“說起來,本王亦未曾受過你行禮問安呢。”
小狐無奈,行至蕭珝跟前,盈然屈膝,還未問安,搖椅上的蕭珝忽然站起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扇子,正反看了看,看著小狐道:“旁人落下的么……倒是墨跡初干的味兒嘛,嗯?”
小狐無語得想翻白眼,蕭珝輕嗅扇面的樣兒是全然沒有武將的氣質,渾身上下散發出紈绔公子哥兒的輕浮氣息,卻又……端的好看。
“旁人……是你的未婚夫婿么?”
小狐下頷微微一涼,竟被扇柄挑起,臉被迫揚起,正對著蕭珝那張俊美的冷臉。蕭珝好似不大高興,黑眸森森,濃眉未蹙。小狐后退一步,下巴剛離了扇柄,那人卻緊了一步,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