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鋪后院,一青年托著帕子,一老人顫抖著打開帕子。
“是白的,是白的”青年叫道。
“啊!還有黑的”
青年不可置信,老人則踉蹌著跪拜于天地間一臉悲憫。“神啊,護佑我南國子民”
“長老!”青年跟著跪拜。
“一路走來,你可發現南國有何異象?”
“異象?沒有!”青年搖搖頭。
青年從南蠻剛過來,在南蠻他沒發現什么異兆,不過倒是聽說一件事。
“有山民在圣山撒野,惹山神發怒,據說圣湖的水減少了,神樹枯萎……”
斷舍離和福娘踏著青年的聲音進來,后院果然掛著干藥草,沒錯,就是那藥草,福娘認出來了。
前腳斷舍離兩人進去,后腳陸溪就帶著人緊隨其后。
“老掌柜!”前頭站柜臺的掌柜叫道,真是該死,他竟然攔不住這些人。
發現有人闖進來,老人和青年大吃一驚,青年把手上帕子顛到地上。
“你們什么人?”青年叫道。
“你們什么人?”陸溪問道。
眼前老人和青年看起來就是普通的大熙朝百姓,如果不是福姨說南蠻子,看不出來他們哪里特別。陸溪怎么突然這樣問?難道他也看出來了?
其實陸溪只是隨口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失禮,失禮,老朽是這貨鋪的掌柜,客官有什么需要?”老人和藹熱情,邊說著視線往眾人掃一圈,暗中打量著陸溪。陸溪和他帶來的人讓老人覺得危險。
“這是什么?”斷舍離指著滾落在地的帕子,帕子上半裹著東西。
“骨頭?”
“是蛙骨!”斷舍離近距離瞧清楚,確定是蛙骨。
聽斷舍離這樣說,老人和青年臉色皆變。
“是蛙骨,不知何時給死在院里,正要清理出去”青年說道。
斷舍離發現蛙骨顏色有的黑,有的白。再看青年的神色,云淡風輕之中藏著不自在。莫掌柜是南邊人,他說他家鄉干旱,南蠻也一年沒下雨了。
“你是從南邊過來的”斷舍離雖是在問,語氣卻很肯定。青年就是從南蠻來的。
“是呀,鋪子里有些貨要從南邊進”
“南邊氣候如何?”斷舍離沒頭沒尾問道。
“還好!”
“你剛剛說的出問題的神山神樹神湖是在哪里?”斷舍離繼續問道。
青年不知道斷舍離聽了多少他的話。
“他也是一路道聽途說回來的”老人替青年回道。
雖然他們不說,斷舍離也知道,那些神山神樹還有神湖什么的肯定是在南蠻,莫掌柜說過他們那里很多樹枯死。
“南邊那里你也待了一段時間,那邊天氣怎么樣?”
“白天黑夜風大嗎”
青年用眼角示意老人,老人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常吹西南風,白天刮,夜晚風也刮不停”青年如實回答。
“白天刮風會不會冷?”
“白天不冷,反而很熱,不過因為刮風,熱而不悶,夜晚倒是比較涼”
“是不是經常出現積雨云?”
“嗯?”青年不明白。
“是不是經常有旱天雷,就是干打雷不下雨?”
“是的,經常雷聲滾滾,有時候會下點小雨,不過很快就停”青年不知道斷舍離怎么知道這些,也不明白她問這些做什么。不止青年不明白,福娘和陸溪等人也不明白。
斷舍離思索著青年所說的,同時又仔細查看了蛙骨。
“各位客官,小店剛好從南邊進了一批好茶,諸位若是有合心意的,老朽就加個跑腳費”
老人突然說道,并服務周到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老人想帶他們去看茶葉。
斷舍離注意到墻角邊,不起眼角落里,有一株小小桃形葉子的藤蔓。
“我不要茶,我要這個”斷舍離指著藤蔓說。
“不行!”老人反應激動。
“不賣?”
“小姑娘,實話跟你說,這個藤蔓是故人相贈,老朽不可能賣的”老人說的為難,態度確是斬釘截鐵。
“我可以給高價”
“小姑娘,這不是為難老朽?”
“那截一段賣我總行了吧”
“姑娘喜歡什么花,老朽可以為姑娘尋來,只是這株,恕老朽無法割愛”老人態度堅決,這株藤蔓耗費他多少心血才得到,說什么都不會讓它落到別人手上,實在不行,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不行,我們就要買”福娘開口,雖然她不知道這藤蔓哪里好,難得圓圓喜歡。
“把你們身上的銀子都拿出來,你再派個人回去拿”福娘命令陸溪和護衛,此時不對陸瑾寧敲一筆,更待何時,雖然他保證過會保她們衣食無憂,不過福娘還是不放心。
青年對斷舍離的胡攪蠻纏很不滿。“都說了是朋友相贈,意義非凡,不賣的”
“如果我非要買呢?”斷舍離對這株藤蔓勢在必得。“我說過截一段也行”
“小姑娘,這藤蔓就一小株,截了就死了”老人苦口婆心,不說會不會死,就是截下來能活也不給。
“不賣也行,我給你朋友買,讓你朋友再送一株,我就在這里等”
“這,”老人想不到這小姑娘這么難纏。
“這株藤蔓剛栽下沒多久,我沒猜錯的話是今早剛栽的吧?這樣看來你朋友還沒走遠,不,對你如此重要的朋友應該是還沒走,讓他再送一株來不為難吧”
“或者你就把這株讓給我”
老人看斷舍離不依不饒的,裝作不經意,把手伸到袖子里“小姑娘,這藤蔓,”
斷舍離看到老人眼里的殺機直接道:“這藤蔓你想帶回南蠻吧”。
“小心!”斷舍離突然拉開福姨。
只見老人從袖里掏一出瓶子并灑出液體。
“屏息!有毒”福娘叫道。
說時遲那時快陸溪和護衛齊刷刷出手。
“毀掉”老人叫道。
青年沖過去,把藤蔓拔掉,還想揉搓死。
反應過來的斷舍離,也沖過去,抓了一把土朝青年眼睛揮去。斷舍離搶過一截藤蔓藏到身上。
青年回過神來,對斷舍離目露殺機。福娘趁機拿起石頭砸青年。青年摸出一把刀朝福娘砍去。斷舍離推開福娘,福娘避過一劫。這時護衛也過來了,幾下就把青年制住,而陸溪等人也把老人制住。
“福姨!”斷舍離抱住福娘。
“圓圓,你沒事吧”
“我沒事”
陸溪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南蠻人,他們在定州潛伏多年,不知道背后經營了多少勢力。
“快,他們服毒了”一護衛叫起來,老人和青年雙目緊閉,嘴角流著血。
“我看看”福娘上前。
“都沒氣了”
“死了?”陸溪還想審問一番。
“是劇毒,毒性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