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又快到了,這一年終將掀過,一些人,一些事,終將變成自己期望的模糊。
吳遲更是徹底消失了,從此一別后,山水不相問,我怨恨他嗎?不,她在最難過的時候遇上他,那樣恰好,更像是老天的安排和拯救,雖然他霸道,執拗,甚至有時粗暴無禮,帶給她一種不由分說地“接受”,一種另外的難受,卻讓她的痛一點點的消除。而他帶來的短暫的失落,并不錐心刺骨,亦傷不到我,也非我無情,因為一段感情的承載,難以放下,如何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而且我的感情不是快捷型的,立等可取。
一個曾用情至深的人,心里再裝不下其它。
如今,唯有祝福。
音音,我亦是許久未曾見到,很早前的一次碰見,卻是尷尬無語。
旋子,我想永遠遺忘的人,偶爾也會碰到,也依然是相對無言,我的心似乎也風平浪靜,如浪潮拍打后的沙灘,平靜而祥和。
海浪已停止翻擁,霓虹也不再閃爍。
一切似乎都在結束中,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真的遺忘,現實中,我一直在控制,約束自己的心神,可每次見到他后,或聽到朋友間有人無意說到他時,晚上在夢里,便管束不了自己腦海中的浮想聯翩,我們的故事似乎未完待續,在夢中演繹著不同的版本,
我們的相愛,相守,戛然而止的愛情在夢里延續著,百轉千回,那些仍在興奮的腦細胞,正組織著記憶的碎片,殘骸,將它包裝成一幅幅幸福,甜蜜的畫面,在我的腦海展現。
在這個夢里,有個甜美的約會,我似在那里等他,站在綠色的誘人麥田里,看他遠遠的走過來,我的心突地一跳,麥苗兒在隨風舞蹈著,一瞬間被幸福,快樂的心情洋溢,覆蓋。
他在麥田中穿梭,臉上帶著開心的笑,看著他愈來愈近的身影,我覺得,這世上的一切不及此時美好,他來到了我身邊,又用那樣的眼光盯著我看,專注地,想要看透一切的眼神,我受不了這樣的注目禮,羞澀低頭,卻被他突然擁入懷中,那刻心中溢滿無垠的柔情,軟軟的化成了水,柔柔的蕩漾著,雖在夢中,仍潛意識的希望這一刻停止,就這樣,一直留在在他的擁抱和溫暖里。
“不要消失,別離開,我似聽到自己的囈語,”而他又吻住了我,彼此擁抱著,向后倒去,我卻在這甜蜜,暈眩中突然醒來,意猶未盡地回想著夢中的一切。
這是畫面最美的一場夢了,湖面上,我和他相擁而立在一葉小舟上,四面青山環繞,我們身著古裝,像一對俠侶那樣飄然出塵,我仰望著他的臉,而他也正低頭看向我,相視一笑間,是滿滿的幸福,在夢中,亦想將此刻他的臉,他恬淡的笑意久久地定格,不管以后世事怎樣,結局如何,我只愿停留在這一刻,看著他的臉,在他的凝視里,幸福著。
而夢終是切換了場景,不管我的召喚,挽留,跳到另一個混亂,不知所以然的畫面中去了,醒來,仍帶著縷縷失望。
而在這個夢里,他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我在夢中還想著,除了我,別人是否也那樣愛他,總以為自己是最熾,最摯,最真,最純,最蠢的對他,是獨一無二的。這夢里好像是去參加一個朋友孩子的滿月禮,碰上了,突然見到他的那一刻,雖在夢里,仍感覺到緊張,內心卻異常歡喜,他又是那樣盯著我看,直到他的老婆看到,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又去看他,我盯著他看去,又迎向他老婆大人詫異的眼神,我們就這樣相互看來看去,惹得周圍人也開始看向我們,這才各自罷眼兒,離開。
夢醒了,心里卻是無比酸楚。
這些虛無飄渺的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浮現一次,雖然每次場景,畫面不同,心情卻是一樣的,而他幾乎總是那樣默默地站在那兒,專注地凝視著我,讓我羞澀的心突然就開了花,溢出無垠的甜蜜和喜悅。
夢里只有相見的歡喜,并無分離的痛楚,夢將我現實中如曇花一現般的愛情繼續著,可嘆花期太短,幸福太少,上帝也垂憐吧,所以讓我在夢里重溫,得到。在那虛幻里,我再不用像現實中一樣,清醒,理智地控制我的情緒,內心渴求的東西,在夢里完美的演繹,擁有,釋放。
所以魂牽,才夢繞吧。
新的一年也過去許久,我亦無喜無悲,沒有愛情,沒有夢想,連幻想,甚至妄想也沒有,心長久地荒蕪著,再怎么灌溉,施肥,鋤草,也難呈現出生機和盎然,對什么都興趣索然,意志消沉,只是一天天茍活著,心浸在冰冷,灰暗里,任時間在平平淡淡里,在每一次刷牙洗漱,鋪床疊被,一日三餐里,在每個彈指一瞬間,在每次的不經意里消磨去。
想到年齡,也會恐慌失落,同齡的人都陸續進入婚姻,而我仍在圍城外蹉跎著歲月,怕看到父母探詢的眼神,覺得周圍都是嘲笑的目光,笑她對感情孤注一擲太凄涼。
終于,也傳來了旋子結婚的消息,新娘并不是音音,至于他們之間的事,并無人太清楚,于我,只要不是音音就好,不然,這一生都會處在痛苦中,最傷的痛往往打在親近的人身上。
總算,這也是個不錯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