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絕望,凄涼,孤獨。這里,沒有一樣值得記住的東西。
少女緩緩睜開眼,自己仍舊被關在熟悉的牢獄中,這座為自己特制的牢房充斥著污濁的水,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缸子。而自己卻被沉浸在其中,惡臭的水封堵了自己的口鼻,從自己身上每一個空洞鉆入,窒息的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自己。身上的皮肉已經因為長時間的浸泡而腐爛。
然而新的皮肉卻會重新再次長出來,窒息的痛苦卻不會要了自己的命,因為自己不會死,這是關押自己的人說的,自己是終于欲望而墮落的人,是人間的惡魔,自己不會死。所以自己要承受這般痛苦,生銹的鐵釘從后頸中貫穿了自己的咽喉,肺里無時無刻不填滿著臟水,手腳被鐵鏈束縛在水底,只能絕望地不斷等待,時間已經毫無意義,自己注定要在此,一次又一次地接受‘死亡’。
當然,牢房不會是唯一的記憶,這里的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將水排干凈,將自己放出來,卻不是想給自己一絲憐憫,只不過是,到自己了。
少女被領到一個專門的狹小的房間,地面上的鮮血還沒被拖洗干凈,上一個人還沒被拖走,自己只能在外面等待,屋子里傳來著一陣又一陣的痛苦的哀嚎。那個聲音好像是一個男人的,自己每次來,好像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可能是他每次固定在自己前面吧,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誰先誰后,這些對于這里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門打開了,一個雜役正在打著一桶水擦拭著鐵制的刑具,并拖洗著地面,一個肥胖臃腫留著小胡子的惡心男人正坐在一張小桌子后面,手里拿著一份紅色的紙質文件,緩慢地梳理著自己那可笑的胡子,用一種尖聲細氣的奇怪聲調說道“希崎,女,于1057年4月21日收押,曾殺害包括但不限于埃斯塔亞城防隊及普通平民及亞修斯執行部執行干員172人。”小胡子拷問官照著文件這么念叨道。
說罷看了看希崎,不耐煩地說道“說話!啞巴呢?!”
名為希崎的少女只是微微上下搖動著自己的頭,她明白,對方其實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他的目的從一開始就很簡單,很簡單,只是想折磨自己罷了,這么做只是按照他的說法走個流程罷了。
小胡子拷問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手指搓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希崎少女美好的軀體,流露出奸邪的笑容。勾了勾手,示意押送少女的人將少女放到眼前的拘束架上。
而另一邊,上一個男人才剛被扶著下來,眼神中此刻透露著絕望,與痛苦,和少女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充滿著一種復雜的情感,是同病相憐的同情呢,還是單純的麻木呢?少女沒能讀出來。
小胡子拷問官,將自己的椅子換了一個角度擺放,讓自己正對著少女,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問道“那么,你是否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供認不諱?這是個可笑的問題,對于希崎來講,這個問題不管自己怎么回答,結局都是一樣,如果否認了,自己將會受到殘酷的刑罰直到承認,承認了則會以贖罪為由受到殘酷的刑罰,只不過是眼前的男人為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找個借口罷了。
“我···我···沒有,我沒想···不是···那個人···不是我。”少女無力地辯解道。
“一派胡言!如果不是你,你怎么解釋自己這惡魔的力量,這不死的詛咒之軀!”小胡子拷問官裝作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
少女無力地抬起頭將目光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對方那肥碩的身軀分明在不住地抖動,臉上卻帶著可笑的‘正義’。“我··不知道···那···個人···殺人的···不是···真的···我···我不想····我···”
“好了!不用說了!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上次還贊賞你知錯認錯接受懲罰,今天就轉眼矢口否認自己做出的惡行,實在是令人發指!”小胡子拷問官打斷了希崎,小短腿從位子上一躍跳了下來,左右踱步著,對著旁邊的人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可以下去休息了,我等下再叫你們進來,我現在要給這個惡魔一些深刻的教訓,讓她好好認識自己的定位!”
旁邊的手下默契著點了點頭,從旁邊的側門出去,順手將門帶上。現在屋子里就只剩下自己和這個可惡的男人了。
小胡子拷問官帶著一抹邪惡的笑容開始在一旁的刑具中翻找,一邊還哼著不知名的難聽的歌。“我聽說你以前,殺人時,最喜歡一根一根地剪斷受害者的手指,對嗎?”小胡子拷問官背對著希崎問道。
“那不是···不是···我。”希崎略微提高著音調否認道。
小胡子拷問官卻是不在意她怎么回答,繼續翻找著自己想要的刑具,終于他找到了,像是男孩在玩具堆里找到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一般,他像個孩子一般又跳又叫,開心著吻著自己剛找到的刑具,“找到了,找到了!就是這個!超級之混沌無敵魔王剪,這可是用矮人的黑鋼專門特制的,絕對不會有剪不斷東西的任何可能!”
“那么,從哪里開始呢。”小胡子拷問官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希崎,像是在看一件普通的獵物一般。
小胡子拷問官一步一步地向希崎走來,希崎的眼神中充斥著恐懼和絕望,不過少女卻沒有叫出聲,因為她知道,那只是徒鬧,反而會加大眼前的男人的興趣。
小胡子拷問官緊緊地將臉貼上了少女的肌膚,貪婪地嗅著,如同一匹正在享受獵物的惡狼,粗糙的手指緩慢劃過少女的肌膚和臉頰,低聲在少女耳邊用著嘶啞難聽的聲音說道“放心,苦痛現在馬上,開始。”
小胡子拷問官先是用剪子在希崎的臉上劃了兩道丑惡的劃痕,鮮血緩緩地從其中滲出,然后讓尖子順著少女的手臂一路劃到小臂上,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隨即,剪子停留在少女修長的手指上,小胡子將剪子尖停留在希崎的指甲與肉的中間,緩緩地向其中鉆,劇烈的疼痛從指尖傳來,不過少女至始至終都只是默默承受著,沒有悶哼出任何一聲。
小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將剪尖插入了少女的另一個指尖之中,再換一個,再換一個,再換一個,少女都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承受著。”哇,太好了呢,和剛才那個不一樣呢,這個能承受什么地步呢?“小胡子拷問官開心地叫到,看樣子他很滿意這個所謂的‘玩具’。
那這樣呢?這樣呢?這樣呢?剪子一枚一枚地拔掉了希崎的指甲,疼痛,痛苦,不斷地沖擊著少女的神經,“不···不要···好···好疼”少女終于無力地呻吟道,不過這反而激起了小胡子拷問官的變態邪惡的趣味,“好厲害!好厲害!哈哈哈哈!太厲害了,這樣一個玩具!太厲害了吧!”
現在,他將剪子架到了少女的手指上,臉上帶著變態的笑容,聲嘶力竭地嘶吼著“哈哈哈哈!我要看到更多!更多!那么!我數了哦!一!二!,算了直接剪吧,來了!”他奮力的兩只手上下用力,咔····
“啊!~~~~~!不!不····不···不要。”雖說知道痛苦的哀嚎只會讓眼前的惡魔更加興奮,但是疼痛卻讓少女不受控制地喊了出來,無力地呻吟,汗水布滿了整個臉頰,滴落在傷口中隱隱發熱發燙。
“不···不···我···不···不要···,求求···你。”少女小聲地求饒道。而小胡子則是做出一個夸張的樣子,側著耳朵,調戲道“什么?你說什么?太小聲了哦,我聽不到哦?大聲點,大聲點。”
“求求···你,放過···放過我···。”少女勉強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求饒道。
不過小胡子打一開始就沒打算停下來,“真是的,想說什么就說大聲點才對啊,這讓人怎么聽嗎。算了,繼續。”
折磨還在進行,抑或是從未結束。少女痛苦的叫聲穿透了房間的墻壁,站在外面的其他人也不忍聽下去,雖說在他們看來,這里關押的的確是罪大惡極的原生種,但是自己這位上司卻怎么樣也看起來不像是什么好人,不過自己作為手下的當然對此沒有權利品頭論足。
絕望的慘叫,回蕩在整座白骨之牢,臨近的關押的原生種,豎起耳朵聽著這份慘叫,像是想知道今天是哪位,好知道大概時間到了什么時候,值守的人員都不愿靠近這間拷問間,因為里面每次都會傳出令人心理發毛的詭異的笑聲和慘叫。而在這間屋子外的值守的人卻像是早已習慣了,麻木地靠著墻發呆。
痛苦,絕望,心已經再次破碎了,希崎無力地癱在架子上,喘著氣,渾身已經被汗水浸濕,地面上的鮮血浸潤了每一絲磚縫,一直順流到屋外,小胡子拷問官則是心滿意足地抽著高檔的煙草,長吹一口氣,腳翹在桌子上,像是在享受片刻的凝聚,空氣彌漫著血腥的氣味和煙草的氣味混合在一起組成一種詭異的味道。小胡子干咳了兩聲,再次吐出一口云霧,將煙頭狠狠地碾滅在少女的臉上,灼熱的煙頭很快就燙出一道傷疤,不過少女沒有出聲,可能是和剛才的苦痛比起來這根本算不了什么,又或著是已經失去了知覺。
在絕對的痛苦和絕望之中,少女想起來了,過去的殘片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