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九天之上?上回匆匆一瞥,不曾細看,還不知道九天的風景是否如折子戲里說得那樣無與倫比。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又不熟人間,家也不想回,索性趁此機會一覽仙界美景。
說不定,還能尋到一些增強靈力的仙界妙法。
“如此……甚好!”小姽牽起嘴角勉強露出笑意,可是心里卻莫名失落,始終是空空如也。
緯衡不喜見到這樣低落的小姽,他希望她笑靨如花,一如溪流邊初見時那樣明艷動人。
“小姽,之前你說過他日待我重回仙籍,就愿意同我一道修煉,此話可還當真?”
“自然當真!”小姽信誓旦旦道,可是不知怎地心里還是無比失落。
“好!”緯衡得到答案,心滿意足了,“如此,修煉之時我便傳授你仙界最上乘的法術吧!”
仙界最上乘?
真的嗎?
小姽果然來了興致,“此話當真?”
“我自是不會欺騙你……”緯衡燦然一笑,“我傳你之術,比那雙修術更能增進修為。”
這樣,待她學會了,便不會再到處尋高人共同“修煉”了。
緯衡自認為與傾曜最大的不同在于,傾曜利用自己來綁住小姽,而緯衡則是斷了小姽的其他念頭。
……
這一白一紅兩道身影駕云而去后,靈徵寺外露出了兩個黑影。
其中一人一臉著急,眼看著小姽隨那位上仙離去,那他家少主可怎么辦呀?
無魂默默嘆息,也不知道短短工夫少主和小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天大的誤會,他們平時那么好,怎么如今說分道就分道了?
“你哭喪著臉做什么?”
無魂瞪了心竅一眼,不贊同她的鐵石心腸:“你就不擔心?若小姽執意離開少主,少主怎么辦?若少主決心拋棄小姽,小姽又何去何從?”
一主一友,都是無魂非常關心的人,也應該是心竅在意的人,她怎么能如此輕松仿佛事不關己。
聞言,心竅哈哈大笑,從未見過如此矯情的無魂,還真是一飽眼福了。
“你放心好了,少主若真要拋棄小姽,才不會默許我二人一路護她周全至靈徵寺。”
“對于小姽,少主勢在必得,只可惜小姽生得糊涂,若不經風歷雨她是不會長大,也不會明白男女情愫。”
“少主總寵著她,反倒把她慣壞了,她習慣于少主的呵護,反而不明白那便是愛了。我敢跟你打賭,小姽認為自己和少主的情意不是友誼就是親情,她根本辨不了男女之情。”
“少主如今忍痛作出這樣的決定,或許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不得不承認,心竅分析得十分有道理。可是無魂又疑惑了,“若是小姽變心……”
心竅白了他一眼,“都未上心談何變心?少主放小姽離開其實乃是一場豪賭,賭的就是小姽對她早生情意。”
“只有等她自己發覺了那深藏心底的情愫,她才會乖乖回到少主身邊來。”
“若她發現不了,或是她根本對少主沒有半點男女之情……”無魂不無可能地估計著。
“所以說是豪賭咯!賭博就是有贏有輸,少主乃貫穿三界十二洲的天之驕子,自然能承擔任何后果。”
“……”未必吧!無魂跟了少主數千年,還從未見過他對任何人任何事如此上心過。
瞧著無魂擔憂惆悵的老媽子模樣,心竅呵呵直樂:“你且放心好了,依我看,小姽對少主不是沒有情愫的。”
“你確定?”
“我確定。”
看著心竅胸有成竹的模樣,無魂總算替少主松了一口氣。
方才……小姽推開心竅時,她一時有些懵了,直到小姽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眼離開客棧后,心竅才覺悟出一點滋味來。
那眼神……她可不陌生。
跟隨少主這數千年來,各種覬覦少主的環肥燕瘦可沒少對她這位“貼身侍女”露出這般神色。
自打適才小姽目睹少主為她療傷……可能小姽眼里只看到少主的手擱在她赤裸的手臂上,她就變得古里古怪起來。
如果小姽不是吃醋了,是斷然不會莫名其妙仇視自己的,這陰陽怪氣的性子實在不是小姽的本性。
平日里,她倆雖然吵吵鬧鬧,可是感情卻是極好的……吧?
兩道黑影回了客棧后,傾曜正端坐在八仙桌前自斟自飲。
“回來了?”
兩人雙雙行禮,“是,少主。”
其實,傾曜也想假裝不知情問他二人去哪兒了。不過罷了吧,兩個都是他的心腹,他又何必……
“她……怎么樣了?”
“小姽去了九天。”無魂立即回道。
心竅也狠心補刀:“同緯衡上仙一道走的。”
“……”傾曜放下杯盞,不言不語,面無表情,“甚好!”
少主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說起反話來眼睛都不眨。
“少主,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是沖到九天搶回小姽?還是敗興地回到魔域等待那廝早點看透自己的心意自動送上門?
無論哪一種都比干坐在這里說反話強!
“……心竅,你上次不慎在靈洲與白狐族生了嫌隙……”
“……是屬下大意了,還請少主責罰。”
傾曜擺手,“本座并非這個意思,只是……她……畢竟是靈洲的公主,總有一日本座是要親自登門拜訪狐女王的。”
看吧看吧!心竅偷偷瞥了無魂一眼,擠眉弄眼示意對方:我就說少主不可能真的放的下吧!
無魂無比佩服地崇敬回視。
“現下為了探查她的身世無意間得罪了白狐一族,恐怕此刻靈洲一片草木皆兵了。本座認為應當及早冰釋,化干戈為玉帛,不傷了魔域和靈洲的和氣。”
魔域和靈洲何時有過半點交情了?心竅無魂二人面面相覷。
也不知因何緣故,魔域之人皆形成默契不與靈洲有什么交集,好像是自打老首尊年輕時候就定下的規矩吧。
所以,魔域和那偏遠的靈洲根本沒有和氣可言。一切不過是少主大人想要擺平丈母娘罷了!
“明日,你二人便隨本座去一趟靈洲吧!”
去見一見究竟是何等的山水,才會養育出這樣一個特立獨行沒心沒肺的小白狐!
此刻,千里之外的赤目洲出現了異動。
厲烊離開很久了,可是他始終找不到小姽的蹤跡。漸漸的,那股年少輕狂的熱忱勁兒過了,他也發覺自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愛小姽。
他是喜歡她的!也迫切想要得到她!可是遙遙無期的迷茫,讓他力不從心,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比起王圖霸業,兒女情長實在不值一提。時間一久,厲烊便發現比起廝守,小姽更像是他的執念,如同修為如同權力,是他證明自己能變得更強的執念。
就連厲烊都心生崇拜的傾曜也在和他喜歡同樣的女人,這一點認知,叫厲烊熱血沸騰,仿佛已有強者的頓悟。
他渴望成為傾曜那樣的人,甚至他希望自己更為出色。他希望從今往后世人談起這世界并非三界十二洲,而是赤目三界十一洲。
厲烊野心勃勃,他空有一身的雄心壯志,卻從未獲得任何機會和力量。他不甘心,他不甘于平平無奇,他要做到最強。
收到來自赤目洲的家書時,厲烊也正好起了回程的念頭。有朝一日待他成為霸主,這天底下什么樣的女子女妖仙女得不到?區區一個小白狐……何足掛齒?
于是厲烊說服自己以大局為重,立刻調轉方向回了赤目洲。然而等待他的確是一片狼藉,竟有人燒毀了他的郎君殿!
這無異是挖祖墳一樣的莫大恥辱!
狼使早已派人取了鼠精與蛤蟆怪的性命,然而厲烊卻很清楚真兇并非那正好撞槍口的兩人。
以他二人的修為,是斷然無法施出如此強大不息的真火,足足燒了半個月,潑不滅澆不息,毀了他郎君殿數千年的基業,實在是罪無可恕。
在厲烊看來此仇不共戴天!身為赤目洲的主人,他一定會揪出幕后真兇!除之!
……
小姽是第二次上九天,縱然她見過諸如娘親、丹翠紗珠那樣的絕色佳人,可和九天玄女比起來,還是美得俗氣了些。
這幾日,她暫居在緯衡的“縱橫閣”內,為避免麻煩,緯衡將她化為白狐貍真身,只待他回來時才施法變回人形。
其實真身也沒什么不好,小姽活了千歲,有一半的光陰就是一只狐貍的模樣。只是她習慣了人形樣子,這些天來總是狐形示人,那些隔天差五前往縱橫閣一睹緯衡風采的九天玄女總愛抱著她不撒手。
這一點不好!她畢竟是大人了,不喜歡總被別人抱在懷里,怪不自在。
這一天,那群吃飽了閑著無事干的九天玄女們又來到了縱橫閣。
“小婳婳,別跑呀!”北斗七仙女笑鬧著來到了縱橫閣,找不到緯衡上仙后又把主意打到了她這里。
這小衡也真是的,不僅不讓她在外人面前現出人樣,還連名字也替她一并改了。
到處跟人說自己是小白狐小婳,她明明叫小姽呢!
北斗七仙女雖然姿容上乘,可腳力卻是比不過小姽的狐腿。只見她一溜煙便幾乎要跑了個無影無蹤,幾乎……
“哎喲!”

尋乾祎
哎,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反正堅持日更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