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小山連綿不絕,一座林木幽深的小山峰上,坐落著一座亭臺樓閣狀書院,沿路也有學子或是文人雅士或是好玩童生,三兩人群,從山腳到山腰,皆是折扇白衣。
“少爺,這的讀書人還真是不少。”隨行書童為沈府小廝蒙舍,常年跟在沈凌身邊,現在充作書童,正好也是以前沈凌信得過的人。
“雖說都是羽扇筆硯,可未必都是讀書人。”估計沒事來這濫竽充數的人也不少。
峰頂,矮草叢生,峰頂書院名曰白鹿,為前朝內閣首輔商輅所創。
大明科舉之風盛行,“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如同歲月一般,深深地融入人們的意識里,歷朝歷代也不乏寒門學子寒窗苦讀后,在仕途上如魚得水最后入閣。這商輅本就是浙江淳安一寒門子弟,考取秀才之后,因緣際會入了當時父母官的法眼,在正統十年的科舉考試中,商輅于會試、殿試皆為第一名。終有明一代近三百年間,在鄉試、會試、殿試都取得第一名的(三元及第,同時獲得解元、會元、狀元),除黃觀外只有商輅一人而已(黃觀被朱棣除名,所以又說商輅是明代唯一“三元及第“),從而一步一步當上大明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沈凌微微閉上雙眼,“一日不讀書,胸臆無佳想。一月不讀書,耳目失精爽。”一句話勾起了沈凌上輩子的記憶,隨即更是堅定了決心,命運一定要抓在自己的手中。
“說得好。”一位夫子撫掌笑道“你可是書院子弟?”
“晚輩沈凌,見過夫子。”
“哦,你就是工部侍郎沈大人之子?外界所說的也不足為信。”“你的父親已經與我說過,從今日起,拜過山后你就是白鹿書院學生,我便是你在白鹿書院座師崔瀾。”
沈凌對科舉還比較了解,從范進中舉到“一日看盡長安花。”這條路才真的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真正一舉得中,便是潛龍入海。
現在沈凌的優勢就是十七歲的身體里,現代人的思維,而且多年的應試技巧也是他的依仗。
首先要做的就是精進學問,然后刷題。
大明文風極重,競爭激烈。沈壽國子監多年,也才中個秀才。有著他不愛讀書的緣故,但也說明了科舉的難度。
夫子崔瀾是當朝有名大儒,年輕時曾經是禮部員外郎,但不喜官場,主動請辭,許多人對他感到遺憾,但也成就了他的風骨。
清晨,文遠伯府二房西跨院樹下,一道倩影呆呆的望著院子里正在讀書的少年,少年聚精會神的讀書,絲毫沒察覺到來人。
“二哥哥,你現在閉門不出,天天在家溫書?可不是做做樣子吧。”聽聲音看去,原來是王氏唯一的掌上明珠—沈芳,沈芳并不像王氏那樣大方得體,反倒是與吳氏有幾分類似,為人處世也是得體,模樣極為不錯,在現代人沈凌的印象中很是單純,到是平日里極為看不上這位庶出的二哥哥。在外面很多人到是覺得四妹妹沈妍更像嫡女一些。
“少爺外面涼,要不進屋里去?”綠枝到是擔心沈凌病后染上風寒,自己反倒又要數落。
“不用,我現在溫書溫的差不多了,走吧,妹妹可有興致出去走走。”
“話說,二哥哥怎么這般用功,以前在家都待不下一個時辰,都這些日子了,一直在家閉門不出,難道是柳小姐那事的緣故。”
“我本就想多讀些書,考取功名,光耀文遠伯府的門楣,上次落水差點丟了性命,想來也應該為家里多考慮才是。以前確實有些荒唐可笑了。你可是不信我的這番說辭。”
“二哥哥這話自己可相信?如果真的高中,那咱家是真的祠堂燒了高香。”沈芳還以為她受了刺激才說的這些場面話,根本不相信他,不過女人,沈凌還真沒那么多心思,畢竟之前,沈凌也是見過這位傳說的柳小姐,并不是現在的自己很喜歡的類型,這一世的婚姻大多是盲婚啞嫁,這沈凌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想到這里,沈凌又想起當日落水去救的女子。
算了,以后也不會有交集了,不想這些了,和沈芳交流后發現,難道這就是正常古時候大家族的兄妹關系,不是說挺狗血的么,沈芳雖有些小毛病,但人還是識大體的。
說完,沈芳叫馬車回去,這時街上出現了騷亂,前面的府邸突然出現一大圈的人,沈凌趕緊叫車夫趕回伯府。這種情況還是不要摻和為好,汴京城這種地方出現這種事一定是圣上的禁軍執行公務,這可萬萬不能摻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