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風看見精心打扮的冷顏姣從后門緩緩走來,笑著迎了上去:“姣兒今天好美!”
冷顏姣聽到夸贊,心里還是很高興的,低頭做出害羞的樣子,剛想回話,后面想響起了李景睿的聲音。
“哦?是嗎?本將軍感覺,還可以吧?”李景睿冷不丁地從冷顏姣身后走了出來,漫不經心地從冷顏姣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挑釁地看著彥風。
彥風沒想法那么一大早就會在暖香閣看到李景睿,想到自己和姣兒的二人世界就這樣被打破,還是這個不能人事的將軍,恨得咬了咬后槽牙。
彥風對李景睿抱拳失禮道:“在下不知寧遠將軍在此,打擾了。在下和姣兒姑娘約好去南湖劃船,不知道將軍……”
“寧遠將軍忙著呢,還有救命的大事等著將軍,怎會和你我這樣的平民百姓一樣耗時在這些無意的世上?”冷顏姣不等李景睿答話,趕緊說到,轉身朝著李景睿擠眉弄眼,你敢去,就不給你解藥了!
受制于人,李景睿只好妥協,笑道:“呵呵呵,是啊,本將軍,忙得很。你們去吧,你們可要玩的盡興,啊?”
彥風看著李景睿對著自己微笑,但是,那明明是警告的意味。
那又如何呢?一個不能人事的假男人,美人還不是選擇了自己?彥風也不閃躲,挑釁地看著李景睿的眼睛,緩緩地說道:“在下會陪姣兒姑娘玩個盡興,我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定不辜將軍好意。”
說完,朝冷顏姣笑著伸出了手臂。冷顏姣也不再理會李景睿,微笑著與彥風對視一眼,然后扶著彥風的手臂上了馬車。
彥風緊隨其后,冷冷地看了一眼李景睿,才將門簾放下,令車夫朝城南駛去。
李景睿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眼神變得深沉。
彥風,他是聽說過的。從外鄉進京趕考的書生,有些文采,又愛表現,在京都很快成為被人傳講的謙謙公子。現在更是成了翰林大學士董文昌的門客,董文昌對其青睞有加,不吝資財來幫助他。
當時,許浩澤聽到董大學士對彥風如此贊賞,對他起了興趣,若真是個人才,倒可以幫他一把,以后也可以成為將軍這邊的人。可是,當許浩澤漸漸熟識這人之后,才發現此人太過輕狂,不堪重用。
李景睿也曾讓人去探底,發現此人還是名副其實的偽君子。彥風早已在鄉下有了結發妻子,鄉下的老母親全憑他的妻子照顧。
但是彥風卻對眾人謊稱自己已沒有親人,又勵志要成才,告藉父母在天之靈,嫣然一副孝子模樣,感動得董大學士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只等他金榜題名。
這樣的人,要和姣兒獨處,李景睿怎能放心?還有剛才這人的態度,很令他厭惡,自己定是要去攪了兩人的局,看他如何囂張。
彥風和冷顏姣一路上有說有笑,兩人很快來到了南湖邊上。
季節剛好。陽光和煦,暖春的風,徐徐吹來,帶著草木的芬芳,令人神清氣爽。
彥風讓冷顏姣在岸上稍等,自己靠近岸邊叫來船家,想將船包下。和船家商量好了價錢,彥風付了錢,扶著冷顏姣上了船。
冷顏姣見自己上船后,船家沒有隨行的意思,有些意外地問道:“彥公子,船家不來,我們怎么游船呀?”
彥風溫柔的笑到:“姣兒這就不懂了,即是劃船,當然是自己劃才有意思。來,我來教你。”
說著,彥風坐到了冷顏姣的對面,兩手放在了雙槳上。
冷顏姣還真的是第一次劃船,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左右兩邊的船槳,只好學著彥風的樣子將船槳握住。
“嗯,姣兒不用緊張,其實劃船很簡單的。看,前,后,前,后,掌握住節奏。兩邊用力均勻,看,船就往前走了。”彥風下邊耐心地給冷顏姣講解著,一邊做著示范。
船在彥風劃槳的同時,緩慢向前移動。
冷顏姣看著,在心理默默將彥風的動作要領記下。在彥風鼓勵的眼神之下,冷顏姣深吸一口氣,劃動起手中的漿。
劃船看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船槳比冷顏姣預想的要重很多,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冷顏姣的船槳,總是撥不多少水就露出水面。
彥風看到小船在冷顏姣的漿下,左右搖擺,就是不往前跑,趕緊幫忙。結果,因為兩人方向不同,船在水中轉起圈來。
冷顏姣只好作罷,松開手中的漿,姣嗔道:“算了,姣兒太笨了,看來是別想學會了!”
彥風見姣兒的模樣,笑著道:“哈哈,姣兒不笨,是船太笨,竟敢故意和美人作對。沒關系,這樣的累活就交給我吧,姣兒只管欣賞風景就好。”
“好,姣兒就不給彥公子添亂了。”冷顏姣樂意落得輕松。
船慢慢地朝著湖心的假山駛去,冷顏姣朝周圍放眼望去,看到荷葉嫩綠的新葉開始慢慢舒展,蘆葦和蓬蒿也越拔越高,一片翠綠。偶爾,還能聽到不知道從哪傳來野鴨和翠鳥的叫聲,彼此起伏。
比起街道的喧囂,冷顏姣更喜歡此刻的寧靜。
以前在月宮閣中,冷顏姣經常自己一個人到附近的山里去采藥。她喜歡在各種奇山斷崖發現自己需要的草藥時的欣喜,也喜歡在藤蔓上跳躍時,聽到的鳥猿鳴。這種心里的寧靜,正如此刻一般。
正當冷顏姣沉浸在美景之中時,發現船已經繞過了湖心的假山。而假山之后,別有洞天。
彥風將船駛入了一片蘆葦蕩。濃密的蘆葦叢中,有一條水路,應該是因為經過的船多自然形成的,船身剛好通過。
這里的湖水較淺,船行的很慢。
高高密密的蘆葦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將外面的一切都隔絕開來。
“這里好神奇啊!”冷顏姣忍不住發出感嘆,從船上站了起來。蘆葦很高,不知道在這里存在了多久。冷顏姣站起來,從外面也看不到人。
“是啊!”彥風將船停下,也站了起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古人用這亭亭玉立的蒹葭來比喻美人,真的是再貼切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