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幫里,劉翹看到了冉閔的來信,起身便向公主府走去。
朝廷的調(diào)令已下,將桓溫調(diào)到了褚霓軍中擔(dān)任前鋒小督,桓溫知道這是公主的幫忙,便前來向公主辭行。
“公主殿下,朝廷調(diào)令以到,我要到褚霓軍中報道了,明天就起程。”桓溫見到了公主,首先說道。
“這么著急?在走之前,我想帶你見個人。”
“見誰?”
“四海幫幫主劉翹。”
一聽到劉翹,桓溫馬上想起來了。
“哎呀,我怎么把他給忘了,快帶我去,我正好要向他詢問乞活軍的事情呢。”
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下人準(zhǔn)備車馬。正在二人準(zhǔn)備起身之即,劉翹手持冉閔的書信來了。
公主一看劉翹急匆匆趕來,便笑著對桓溫說:
“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諾,哪就是劉翹。”公主指了指前門一個身穿褐色土布衣服的男子。
“劉翹參見公主殿下。”
“劉幫主,我們正要去找你呢,諾,他就是桓溫。”公主指了指桓溫,對劉翹說道。
“原來是桓大人,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軒昂,氣度不凡吶。”
“劉幫主過獎了。”桓溫拱手說道。
“劉幫主,桓大人已經(jīng)調(diào)任褚霓將軍哪里擔(dān)任前鋒小督,明天就啟程,關(guān)于乞活軍聯(lián)絡(luò)人的事情,您看是不是要跟桓溫說一下。”
“我來正是為這件事情。”劉翹說道,然后把手中的信交到了公主手里。
“這是趙國乞活軍冉閔冉將軍的信,你們看一下吧。”
公主打開信封跟桓溫一道看了起來。突然,桓溫厲聲說道:
“劉翹,你到底是哪邊的人,信上為何要朝廷軍隊的主帥以及兵力部署的信息呢?”
“桓大人息怒,冉將軍只是想確定一下我們北伐的決心而已。”劉翹連忙說道。
“北伐的決心?既然朝廷同意北伐,這還不是決心嘛?”
“桓大人,出兵是一會事,肯不肯打,敢不敢打,打到什么程度,就是另一會事了。”劉翹笑了起來。
“什么意思,這行軍打仗耗資巨費(fèi),朝廷斷不可能兒戲。”
“朝廷是不可能兒戲,但朝堂之上的人,就不一定了。“劉翹見桓溫滿臉疑慮的樣子,便繼續(xù)說道:
“當(dāng)年祖將軍力主北伐,忠肝義膽,中流擊楫,天地為之側(cè)目,百姓歸心,所以北伐大軍勢如破竹,一直打到了黃河邊上,但想繼續(xù)渡河北進(jìn),但是元帝卻害怕祖狄擁兵自重,便派別人來做大都督,統(tǒng)轄祖將軍收復(fù)的失地,祖將軍義憤填膺,悲憤成疾而死,司馬家的內(nèi)斗,實在是過于慘烈,冉將軍畢竟身在敵營,不得不為自己考慮啊。”
“哪劉幫主的意思,是怕朝廷中有人會掣肘北伐?”
“生逢亂世,不得不防啊。”劉翹嘆息道。
桓信低頭又看了看信件,又問道:
“冉將軍為何要我的資料?他是我怕我會出賣他不成?”
“桓大人,乞活軍活的不易啊,在趙國地界上,漢人百姓,活的連狗都不如啊,剛剛趙國石虎頒布了犯獸令,任何人都不可以驅(qū)逐、獵殺野獸,否則全家處死,好多因此而被野獸吃掉,桓大人,我漢人自三皇五帝以來,可曾有過如此悲慘的境地啊。”劉翹不覺雙眼閃著淚光,扭頭看向了外面。
桓溫拿著書信,看著劉翹,不覺也低下了頭。
“好吧,劉幫主,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會派兩個心腹之人跟隨桓大人到軍營附近,時時向桓大人傳遞趙軍的情報,桓大人若有一些不方便的事情也可向這二人交待,四海幫的兄弟很多,會盡心盡力的去幫助桓大人的。”
“哪好吧,你讓這兩個兄弟明天跟我一同趕路。”
“不,桓大人自己趕路,這兩個兄弟會一路跟隨于你的。”
桓溫扭過頭來,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劉翹。
“劉幫主難道不信任桓某?”
劉翹笑著說:“絕無此意,桓大人是朝廷命官,自有親近隨從跟隨,四海幫的兄弟大多來自五湖四海,又身處社會底層,很多都不懂得官場的規(guī)矩,所以如果讓他們同桓大人一起,我怕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倒不如讓二人在后面遠(yuǎn)遠(yuǎn)的跟隨,即不打攪桓大人的事情,還可以暗地里保護(hù)大人。”
公主見二人有點(diǎn)針尖對麥芒,便忙出來打圓說道:
“劉幫主所言也對,桓大人乃朝廷命官,后面跟著兩小乞丐像什么事情啊,桓大人不如就依了劉幫主吧。”
桓溫想了一想,也對,便不再堅持。
“不知道朝廷現(xiàn)在對北伐的事情,決定的怎么樣了。”劉翹對著公主問道。
“朝廷已決議北伐,由庾翼擔(dān)任主帥,褚霓和謝萬協(xié)助,大軍會兵分三路,每路號稱十萬。”桓溫見劉翹問公主,搶著對劉翹說道。
“這三路大軍分別由誰率領(lǐng),又從哪三個地方出征呢?”
“這事涉及軍隊機(jī)密,恕不能奉告。”桓溫臉色嚴(yán)肅的說道。
劉翹見桓溫如此,再多問也無意義,便拱手說道:
“哪就恭祝桓大人凱旋。“
桓溫也拱手答禮,說道:
“明日巳時,我會在金川門外等候,與你的人接上頭之后,我們便出發(fā)。“
“好,一言為定。“
桓溫說完,便扭頭走了。
“脾氣可真是火爆啊。“看著桓溫遠(yuǎn)去的背影,劉翹笑著說道。
“他就這樣,劉幫主不要見怪。“公主連忙向劉翹賠不是。
劉翹搖了搖頭,對著公主問道:
“本次北伐事關(guān)重大,乞活軍哪邊希望知道朝廷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以便能策應(yīng)北伐,若是朝廷決心不大的話,乞活軍哪邊也不敢亂動啊。“
“本次北伐,是由庾翼所提,庾冰主導(dǎo)的,庾翼聲稱已得北燕慕容光、涼州張駿的承諾,共同出兵趙國,所以決心應(yīng)該很大。“
劉翹搖了搖頭。
“北燕與涼州皆是小國,兵少將寡,切北燕慕容氏是鮮卑族,不可能真心打的,所以對趙國構(gòu)不成危險的。“
“但至少可以牽制趙國一部分兵力啊。“
“中原乃膏腴之地,兵多將廣,糧草充沛,羯族又兇猛殘暴,作戰(zhàn)勇猛,當(dāng)年匈奴人聯(lián)合幽翼青三州都打它不過,反而被他所滅,所以我們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才行啊。“
“我們不是還有乞活軍做內(nèi)應(yīng)嘛?“公主試探著問道。
“乞活軍在趙國內(nèi)部只是一個小部隊,周圍被趙國的主力部隊所環(huán)繞,而且乞活軍主要將領(lǐng)的家人都被趙國皇帝監(jiān)控,所以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乞活軍是不會策應(yīng)晉軍的行動的。“
“即便不策應(yīng)晉軍,提供一下情報總是可以的吧。”
“這個就要看桓溫能不能把握了。”劉翹笑了起來。
“南下的流民當(dāng)中,大部分都曾當(dāng)過乞活軍,而北方乞活軍的親人,也有很多南下當(dāng)了流民,所以,四海幫的兄弟里面,跟乞活軍的聯(lián)系最為緊密,收復(fù)中原,恢復(fù)華夏,一直都是乞活軍最大的愿望,在各地的乞活軍心中,晉朝依然是他們的正溯,所以有些乞活軍就打出了不打漢人的旗號。本次北伐,不管是四海幫,還是乞活軍,都是期盼已久。所以即便是乞活軍不策應(yīng)晉軍,也自然會把會主要的情報傳遞給晉軍,就看晉軍能不能把握住了。”
“即便他們心系華夏,奉晉室為正溯,哪他們?yōu)槭裁床幌衲銈円粯樱瑬|渡長江歸附朝廷呢。”公主不解的問道。
“談何容易啊,從中原到江南千里之遙祝不說,還要拖家?guī)Э冢甜嚢ゐI,路上又經(jīng)常有胡人劫掠,能夠活著走到江東的十不存一。”
“竟有如此慘烈?北方的漢人政權(quán),就真的一個也沒有了嘛?”
“有,但都十分的貧瘠與偏遠(yuǎn),西北的涼州,東北的樂浪依然奉晉室正溯,所以,也有一些難民逃難到了哪里。”
“哪本次北伐,四海幫會做什么呢?”
“四海幫都是流民組成,朝廷是不會看上的,但是我們會悄悄的跟隨北伐大軍,依托我們與乞活軍的聯(lián)系,暗地里幫助北伐做點(diǎn)事情的。”
“劉幫主有如此胸襟,實在令人佩服,我覺得可以稟報皇上,舉薦幫主出仕為官,更好的為朝廷效力才是。”
“呵呵,朝廷是不會征召我為官的。”劉翹笑道。
“朝廷不征召你是因為你沒有名士舉薦,現(xiàn)在由本公主舉薦你,朝廷肯定會考慮的。”公主自信的說道。
“朝廷的選官制度,是由地方推舉和朝廷征召兩部分組成的,而地方選舉和朝廷征召都要考慮被推舉人的人品和學(xué)識,而人品和學(xué)識一般又都是靠名士品鑒和清淡大會來確定,晉室東渡以后,因為朝廷依賴士族,所以這兩項基本上都被士族所把控,而士族又會再推薦士族,這就阻斷了其他人出仕為官的機(jī)會,所以,我即便被公主所舉薦,但因為沒有名士品鑒和士族背影,朝廷也斷不會征召的,我還是在民間,為朝廷效力吧。”
公主一聽也對,便不再言語,二人又寒暄了幾句之后,便各自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