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下人都在宮里伺候慣了,忙退了下去。
瞧著宮人們退下的背影和熟練的帶門動作,顧淳兒咂了咂嘴:“看來若梅公主的心思真是滿宮皆知。”
轉回身瞧著白蘆月斂了笑意“也就只有攝政王妃你自己不知道了。”
“若梅公主當年在宮里為質,所居白鷺園與常華殿僅一墻之隔,那時說是與殿下日日為伴也不為過。我雖時常進宮,與殿下也沾著青梅竹馬這四個字,可算到底,也是比不過她的。”
顧淳兒嘆了口氣,理理衣袖繼續說著“殿下加冠禮前,太后張羅著想為殿下納妃,殿下雖三推四阻說什么不考慮兒女情長,不想拖累牽掛……轉身就去了白鷺園與她談天說地品茶論琴。后來,若梅公主母國傳回信兒,為她尋了親事。殿下得知此事,足足在宮里跪了兩天兩夜,這才求得陛下和太后出面強行扣住了她,沒讓她回去。”
“還覺得殿下為了賜婚的圣旨跪兩個時辰令人感動嗎?”
“夠了。”白蘆月打斷顧淳兒“你到底想說什么?”
“若梅公主是他國公主,一個外人卻能列席在我朝皇親之中,到底是她的本事見長。”顧淳兒拿過一旁的賓客名單看了兩眼又放了回去“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我為什么要和你打賭?”白蘆月并不太想理睬顧淳兒這個話題。
顧淳兒笑了“就賭今兒宮宴若梅會不會舊事重提。如果不會,我就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如果會,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白蘆月提起警惕之心“你不是應該恨不得我和若梅公主爭起來鬧的不可開交,你好從中坐收漁翁之利嗎?”
“在你眼里我果然就只是個小人。也罷,賭不賭隨你,反正總是攔在眼前的花兒容易被折,左右與我關系不大。”顧淳兒慵懶的抬手撫了撫發髻,自顧自轉身。
剛要離開卻被白蘆月叫住。
一個能讓顧淳兒如此警惕和不放心的女人,白蘆月還真不確定自己一個人面對的了。
“若是不會,我要你誠實回答我所提出的一個問題。如何?”
“好。”顧淳兒倒是答應的爽快“擊掌為約,若是她沒有,你的問題但凡我知道,必定回答詳盡。”
白蘆月抬起的手頓了頓,還是與顧淳兒擊了掌。
明秋霽是不好美色,但對于“青梅竹馬”這四個字,自賜婚宮宴以來就是扎在白蘆月心頭的一根刺。
而且,卻如顧淳兒所言,這個若梅公主,太過耀眼了。
原本不過是攝政王妃這一個名位罷了,平安讓出去也就罷了,舍一人身顧一家安。
可如今,白蘆月心底多了幾分不舍和好勝。她也是圣旨詔喻全朝,八抬大轎抬進攝政王府的攝政王妃,憑什么一個若梅公主來了她就得讓?
瞧著白蘆月低沉下去的眸色,顧淳兒心下明了:這下,相必攝政王府會團結一陣子了。
天色暗了幾分,顧淳兒揚聲喚來了宮婢:“去準備一下替攝政王妃更衣換妝。”
白蘆月忙攔住:“來之前我已經更過衣了。”
“收拾過了?”顧淳兒一臉嫌棄的打量了她一下,直搖了搖頭“你就打算這么赴宴?你不怕丟人我還怕隊友未出戰就成了炮灰。”
說完吩咐了宮婢:“去拿太后娘娘賞的冠服。”
“你是正妃,宮宴上的臉得靠著你爭。畢竟上次那一頓冷風可是吹的我躺了好久。若梅必定不會平淡度過這幾個時辰,你就一定要先把場面壓住了。”
顧淳兒說著將白蘆月拽到了內室,摁在梳妝鏡前,伸手拆卸著白蘆月的釵環。
“太后娘娘召你提早入宮,皇后娘娘又將宮里空給了你,相必都是這個意思。你就好好爭口氣。”
說話間,宮婢已經取來的衣服首飾,安安靜靜的候在了一邊。
“替攝政王妃改妝,手底下利索些。”顧淳兒說著拍了拍白蘆月的肩膀起身。
看著托盤中的冠服直咂嘴“太后娘娘可真疼你。”
話語中絲毫不掩飾的醋味讓白蘆月多了熟悉感,這才是她認識的顧淳兒。方才那個怕不是她的幻覺。
寶藍色曳地長袍,束高髻,戴鏤鳳釵冠,腰間白玉佩環。足足將白蘆月的氣場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顧淳兒正喝著茶,聽到珠簾響動回過頭。打量著白蘆月的裝扮滿意的笑了。
轉眼瞧見發髻上的鳳簪,皺眉道“這個太不搭了,取攝政王妃入宮時帶的釵來換了。”
上前替她摘了鳳簪時,小聲在她耳邊說了兩句“九尾鳳可是皇后才能用的,宮里的規矩你可得牢牢記住,聰明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