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新杰目露兇光，他最瞧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沒本事還張揚。

　　“你叫什么名字，我跟你說別囂張，我要投訴。”男人忌憚他的肌肉，口音不知是摻雜哪里方言的塑料普通話。

　　“你投訴吧！反正我每個月都因為暴力事件被投訴。”新杰不吃這套，拳頭在他眼前輕晃，唬人可是刑警的基本技能。

　　姜茶抿嘴笑，頗為無奈地輕推開擋在身前的高大男人，刑警隊的眾人貌似都過于緊張。

　　“你要干嘛？”農旎皺眉，小聲質問著佛系少女，受傷的人怎么一點自覺都無。

　　“你不要生氣，我就是想聽聽他們說什么。”緊攥住他的衣角，她是經歷過生死之人，不過是被煙頭燙到著實屬小事。

　　“你站在后面也聽得到。”就連平常嬉皮笑臉的周明初也回首阻攔她上前。

　　“可是我真的沒事啊！”無奈聳肩，她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林妹妹，怎么每個人都…

　　“給我乖乖的。”農旎接口說。妖怪皆知他護短，竟還有無知之人敢欺負他的契主，那就利用兇獸妖力詛咒他今世無依無靠。

　　哦，對了，他兒子已經被黑白無常抓去地府，估計此刻已被閻帝判處極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茶停下思索，側耳聆聽，只聽見農旎發出的低聲咒語撕破寧靜，她感知到趙父身上突降的煞氣。

　　農旎指尖點在雙眉間，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不想干擾地府的事情，地府亦不會管他食即死之人魂魄的事。正可用伏妖一族常用的官話——“天機不可泄露。”

　　“你說趙磊失蹤了？”趙崇南停下練習上銬的動作，年紀漸長，基本技能反而有些生疏。

　　“我兒子即使不回家，也會準時打視頻電話給他媽，可是今天他電話通了也不接。”

　　“那也不能確定他失蹤。”

　　“可是…”

　　“這樣我們先立案，之后如果有任何消息我們會直接通知你。”父母眼中，兒女都是乖巧的。恐怕中年男人還不知趙磊跟黑社會走得近的事實，趙崇南也不想戳破。

　　“別可是了，我們同事回具體跟進。”新杰滿臉不爽，又舉起沙包大的拳頭，隔著藍色襯衫依稀可見肱二頭肌的健美線條。

　　“那…那就先這樣吧。”趙父眼神躲閃，身子下意識往后倒。兇神惡鬼，他惹不起，不過這帳待日后找到兒子再一筆筆清算。

　　“等等大叔，聽說你們家搞皮毛生意的？”姜茶撥開兩幢魁梧人墻，說來農旎的沉重禮物送達，她的禮物還沒寄走。

　　“你要干什么？”趙父瞇眼睛審視方才被煙頭燙到的女子，嬌小身子外套著他根本瞧不上的廉價衣物，脖頸處白蛇項鏈估計是全身上下最值錢的物品。

　　“就想要張你們家的名片，你傷了我下次買衣服算我便宜些。”姜茶感覺到腎上腺素激增，每當她口吐謊言，總會眼睛發瑟。

　　“窮鬼。”男人一驚，原本還以為會被狠敲筆，沒想到事情解決的格外簡單。

　　“就當是我可憐你們窮鬼警察，光顧我家店鋪打七折。”

　　趙曉峰，趙趙皮毛公司。

　　農旎不知她正打何主意，微瞥，界面正好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嘴角漾開一抹弧度，姜家無論老小骨子里都很記仇，這點倒是和堰之如出一轍。

　　“九叔，聽說姜家今年冬衣款不暢銷啊！”她九叔是斯坦福大學MBA，目前家族內大小貿易產業基本都是由他一手管理。

　　“你怎么知道的？現在年輕人都喜歡貂皮大衣，真的理解不了。”

　　九笙配了張《超人回來了》民國撓頭憨笑的表情包。二哥說得對，果不其然，那個叫趙曉峰的男人深觸到小妮子隱匿的傷口。

　　“是嗎？今年不是打算出皮毛款的嗎？是個好門路。”姜茶有意兜圈子，她不想直白地祈求姜家庇佑。

　　“有道理。不過環保起見，我們今年還是主打羽絨服。”屏幕后，九笙早已笑得合不攏嘴。縱使姜茶不說，他也打算治治被攪得真假摻雜的高端衣物市場。

　　第一把刀就忌給江城最大的暴發戶皮毛商趙曉峰，無誠信的家伙在資本市場壓根站不住腳。

　　“怎么突然關心家族事業？是打算接替我的衣缽嗎？”調侃。

　　姜茶努嘴輕咒，腦海里浮現出她當初歸家時的眾人表情。不歡迎占大多數，那她不必熱臉貼冷屁股，獨立生活才是人生瑰寶。

　　“你能者多勞，我個IQ和EQ都低下的小傻子吃DQ就行。”

　　禮物贈送失敗，毅然選擇放棄。對話再繼續下去，她或許會被老狐貍帶進坑，妥當些好。

　　“你們查到什么？”林祝打了個哈欠，挪到方才趙父坐的位置上。

　　“祁連不在家。”姜茶接著他話說道。身子湊近農旎身旁，雙手環住右臂，臉緊貼在他柔軟黑毛衣上，依稀能聞到消毒水氣味。

　　被溫暖籠罩的妖神垂眸瞥了眼頹喪少女，暖燈照在她沒有血色的臉龐上，耳垂消腫傷口淡去粉色。

　　“我們在陳雯的出租屋內發現大量動物血跡，具體還要檢測。”冰涼大手拂開她垂在眼瞼處的劉海，茶眸閃爍著異樣光彩。

　　“其他證物明初還在檢測，估計明天早上才會出結果。”趙崇南補充道，轉身從密封盒內拿出被證物袋盛裝的筆記本和攝像機。

　　“哇哦！”數據控兩眼放光，這款攝錄機他最近本打算入手的，可一想到價格又有些動搖。

　　“齊嘉最新款機型，頂配版。”新杰忍不住插嘴，他們cosplay社富二代新換的同款。

　　林祝戴上防指紋手套，鏡頭對向依偎在一起的姜茶和農旎，分辨率高，夜間提亮，最主要是萊卡相機虛化功能強大。

　　“不要光顧著玩。”刀鋒眼瞪向過分活潑的少年，沉聲囑咐：“認真查查里面有無拍攝內容。”

　　俏皮吐舌，手指靈活敲擊筆記本，需要密碼登入，可是嘗試破譯幾次均失敗。

　　“你試試陳雯學號末尾加上趙磊學號。”姜茶提議，林祝聽話點頭。

　　“進去了，學姐，你果然幸運值爆棚。”小虎牙興奮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