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閃爍,殺氣逼人。
蒼露的劍氣撕裂空氣,身影如鬼魅般直取諸葛云機。
眼看袖劍便要刺穿諸葛云機的喉嚨,然而他依舊不為所動,微笑看著飛掠而來的魅影。
劍雨喝茶,文殊整理手中的紙卷,仿佛滿樓的殺意與他們無關一般。
然而袖劍在距離諸葛云機喉嚨半寸時,忽然停了下來。
白棠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蒼露的手腕,任憑她如何掙扎,袖劍依舊紋絲不動。
“還嫌不夠丟人嗎?”白棠甩手,蒼露瞬間退到幾步。
“哥,難道你不覺得這小子派人跟蹤我們,然后在這里裝神弄鬼嗎?”蒼露含淚。
當著外人的面,被親哥哥怒斥,蒼露覺得有些委屈。
“白棠依蒼露,一怒血千里。名不虛傳啊。”諸葛云機走到露臺的橫椅邊坐了下來。
露臺有張南竹編制而成桌子,他坐到哪里,便說明了他愿意與白棠二人交談,或者說交易。
“劍雨,上茶。”聲音很輕,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但劍雨很快便把準備好的茶端了上來。
白棠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很自然的走到諸葛云機的對面,坐了下來。
“八百兩黃金我收了,就當做我受驚的補償,但我不能保證手上有你想要的消息。”諸葛云機溫雅的挽起長袖,提起茶壺倒茶入杯中,茶水香氣四溢。
“無妨,恐怕那八百里兩黃金,也買不起你這極品的廬山云霧吧。”白棠好奇,這諸葛云機到底是什么人,面對蒼露的袖劍,依舊能如此風輕云淡。
“只怕令妹未必看得起我這聽雪樓的劣茶。”諸葛云機笑道。
白棠轉身看了看自己這刁蠻的妹妹,有些無奈的搖頭。
“樓主說笑了,是我寵壞了她。”發現她還在氣頭上,也就沒理她。
“樓主請看。”
白棠從懷中掏出一塊包裹著東西的絲巾手絹,遞到諸葛云機面前。
從他慎重的表情不難推測,手絹里包裹的東西對他來說很重要。
諸葛云機攤開手絹,一只小指大,通體烏黑蛇針出現在手絹上。
蛇針表面雕刻著細細的鱗片,還有一個古怪的文字,針頭精雕著一個古怪的蛇頭。
諸葛云機不斷旋轉著手中的蛇針,注視良久,以至于杯中茶水涼而不自知。
“樓主可知此針出自何處?”白棠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
諸葛云機將蛇針對準茶壺,輕擰蛇頭,針尖頓時發射出三枚細小的鋼針。如不仔細觀察,且眼力不夠好的話,根本察覺不到鋼針的存在。
鋼針射向茶壺,三道細如發絲的茶水從壺底流出,可見其剛猛的穿透力。
“如此精密的暗器,除了蜀中唐門,秋齊墨離,恐怕再無其他地方可以鍛造出來。”諸葛云機食指不斷在蛇針的身上來回游走,似乎想從針里找出些蛛絲馬跡。
突然,諸葛云機眉頭一皺。
抬起蛇針對準放在案臺上的箱子,輕按蛇頭,針身瞬間化出四翼,四枚銀針射入箱子內。
銀針飛出后,化出的四翼重新回到針身內,針身恢復光滑,摸不出絲毫縫隙。
白棠下意識的打開箱子,將黃金倒了出來。
滿地的黃金里,有四塊金條已變得烏黑,銀針有一半沒入黃金內。
針內有毒,而且還是劇毒。
蒼露嚇了一跳,如此陰毒的暗器,她倒是第一次見。
“哥,這是什么毒?”蒼露收起了脾氣。
暗器在他們手中已經有一段時間,然而他們始終沒有找出暗器中的玄機。
若不是諸葛云機揭露,恐怕他們要經過幾番波折,才能解開其中奧秘。
“不知道,什么樣的毒能夠侵染黃金?我實在聞所未聞。”白棠看向諸葛云機,希望能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諸葛云機搖了搖頭;“我其實也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哪一點?快說!”蒼露追問道。
“無禮!”白棠白了她一眼。
因為諸葛云機還在思考中。
“我唯一能肯定的一點,便是這暗器絕非出自唐門和墨離之手。至于為什么,我暫時無法回答。”諸葛云機將暗器歸還于白棠。
“連樓主都不知道嗎?”白棠轉動著手中的暗器,自言自語。
白棠有些失落,他們去過唐門,去過白曉閣,但都鎩羽而歸。
唐門高冷,任憑他們擺出身份,都以“門主外出”為由把他們打發了。
白曉閣更加直接,一句“江湖無此暗器”,便讓兄妹二人知難而退。
起初雖然沒對諸葛云機抱有希望,但剛剛他的一系列行為確實讓他有所期待,只是沒想到依舊一無所獲。
白棠心想,難道非要去墨離嗎?可諸葛云機說,這暗器與他們無關,去了又有何用呢?
白棠異常沮喪,堂堂白帝城少主,竟然連一個暗器都查不出來,實在可悲。
諸葛云機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被毒液侵染得烏黑的黃金。白棠也湊了過來,似乎想把這毒液看清楚。
看了一小會,白棠搖頭,他對毒雖然有些了解,但還沒到行家的境界。搖頭輕嘆,“哎,看來真的沒有線索了。”
“不一定,白兄仔細看。”諸葛云機指著一面顏色比較淡的地方說道。
白棠聞言,仔細看去。
“邊沿的顏色比較暗,不是黑色的,而是墨綠色,難道有什么疑點嗎?”他問道。
“是的,這毒不是一種毒,而是由許多種劇毒煉制而成,其他成分我看不出,但我知道其中一種。”諸葛云機起身說道。
毒這種東西,每一種都有自身的屬性。各種屬性互不相同,若是提煉不好兩種毒結合,反而變成了無毒之物。
能夠將多種劇毒融合成一種霸毒,這天底下能做到的人,恐怖不足一巴掌。況且這些人大多隱姓埋名,想要找到無疑比大海撈針還難。
“哪種毒?”白棠仿佛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驚喜的問道。
“碧鱗魔尸。”諸葛云機聲音有些沉重。
“碧鱗魔尸?”白棠差異,這種毒他同樣聞所未聞。
“是的,只有這種毒能能在其他劇毒中,分解出自己的顏色”云機肯定的說到。
“那是什么樣的毒,你說起來了似乎有些害怕?”蒼露收起了先前的驕橫。
雖然本性刁蠻,但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諸葛云機值得她尊重,雖然他看起依舊來很不順眼。
“是一種花毒,毒尸培養出來花毒,人稱幽冥鬼蘭。”諸葛云機說道。
“鬼蘭我聽說過,不過這幽冥鬼蘭又是什么鬼?”蒼露有些好奇,況且這是他們目前能夠掌握的線索。
“我也聽說過鬼蘭,只知道它生長在陰暗且有腐氣的地方,并沒聽說過它有毒。”白棠說道。
“鬼蘭,本身是沒毒,而且還很美。但你們說的鬼蘭,不是幽冥鬼蘭。”諸葛云機緩緩的走向露臺,坐在長椅上,白棠兩兄妹也跟了上去。
喝了口茶杯中的涼茶,他繼續說道;“幽冥鬼蘭,是由毒尸栽培出來的。”
“毒尸?”白棠兩兄妹驚愕,天下竟然有人用如此邪惡的手段,用人的尸體去培養毒花?
“是的,毒尸,而且還是活的毒尸。”諸葛云機語不驚人死不休。
“太殘忍了吧?”蒼露驚訝。
“弱肉強食,世道本如此,你兄妹二人不也屠過城嗎?”諸葛說道。
“那是意外,況且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留下來只不過禍害蒼生。”蒼露辯解。
“哪確實是個意外,樓主不必介懷。”白棠略顯尷尬。
諸葛云機也不跟他們多做口舌,繼續說道;“培養幽冥鬼蘭的活尸,必須服用七七四十九種毒物,然后浸泡在毒液里,讓其身體腐爛,但不能讓其死去,然后放到陰潮的地方植入鬼蘭的種子,鬼蘭不斷吸收活尸的血液,最終變成含有劇毒的幽冥鬼蘭。”
“那最后活尸是不是變成死尸了?”蒼露問道。
“具體細節我也不知曉,但你覺得那人能活下來嗎?活下來會怎樣?恐怕比幽冥鬼蘭還要毒吧!”諸葛云機對這不帶腦子出門的大小姐,有些無感。
“碧鱗魔尸便是用幽冥鬼蘭煉制而成,具體是如何煉成,恐怖只有煉制的人才知道,然而能夠栽培幽冥鬼蘭的只有一種人。”諸葛云機轉身看向遠方。
“你是說南疆鬼派嗎?”白棠突然想到這消失多么的門派。
“正是!”諸葛云機肯定了他的回答。
“可是他們不是......”白棠正要說話
卻被一曲不和諧的琵琶聲給打斷了。
“當啷”
“當啷”
兩聲過后,曲音如狂風驟雨,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含著一股強列的殺氣,席卷聽雪樓門前的血櫻花,花瓣漫天飛舞,不斷的涌入諸葛云機三人所在的露臺。
琴音消失,花瓣調零,冰冷的聲音也隨之而至。
“諸葛云機可在?”

李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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