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雨面色凝重。
文殊放下手中的紙卷。
可想而知,來人給他們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聲音剛烈,又帶著女性陰柔,聽不出來人是男是女。
白棠面色陰沉,蒼露警惕。
“千里傳音,此人功力不是你我能敵。”白棠對著蒼露說道。
“那也不能讓他傷了諸葛云機,否則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蒼露正色,直面飄來的花瓣。
夕陽懸掛,天色漸晚,一縷金黃映入諸葛云機的俊臉。但很快又被陰影當去,放眼望去,只見一人白裳斗笠,抱著琵琶踏影而來。
“好俊的輕功。”白棠贊賞道。
來人帶著一股玫瑰的芳香,踏入露臺,但諸葛云機知道他或者她是誰。
“在下正是諸葛云機。”諸葛云機拱手道。
神秘來客讓白棠兩兄妹感到極不舒服,還有一股沉重的、純粹的氣勢上的壓力。
對他們神秘,但對諸葛云機來說不神秘。
“冷秋百花處,凋零曲無殤。曲前輩前來,不知有何指教?”諸葛云機溫和的說道。
“哦!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自稱在下?”來人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小毛孩明知自己是誰還如此鎮(zhèn)定。
“曲前輩說笑了,在下自幼棄學(xué),禮節(jié)之道,知之甚少,還請前輩見諒。”諸葛云機不卑不亢。
別人他或許可能自稱晚輩,但這人不行,有些事過去了,但還是過不去。
稱曲無殤為前輩已經(jīng)算是對他最大尊重了,又何以晚輩自居?
“哦!如此嗎?那我倒是可以教教你。”
曲無殤頓時起了殺意,他正要出手的時候,忽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劍意。只怕他一出手,這股劍意便會鎖定他。
如此強烈的劍氣,恐怕功力與他相差無幾。
劍意中還有一股至死之意,真動起手來恐怕自己也不會好到哪去。
“前輩,晚輩白棠,諸葛云機是我朋友,還望前輩給白家?guī)追直∶妗!卑滋牡男卸Y說道。
白棠的話,恰好給了他臺階;“白棠,白家?確實有資格讓我給些面子。”
斗笠輕紗遮住了曲無殤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此刻他確實收回了那股殺意。
如果不是諸葛云機的稱呼,白棠兄妹二人恐怕還不肯確定來人便是曲無殤,既然知道對方的身份,那很多事情就便得容易起來。
“曲前輩來我聽雪樓不知何事?”諸葛云機說道。
“南木北徙,尸回魂不歸。”曲無殤慢悠悠的說道。
蒼露雖然不插話,但眼晴卻始終沒有離開曲無殤,她感覺此人陰陽怪氣,不男不女,抱著個破琵琶不放,真想問他累不累。而且說出一句奇怪的話,這算哪門子事?
曲無殤要是知道蒼露的想法,恐怕就算與白帝城結(jié)仇,也會將蒼露大卸八塊。
“做買賣是要談價錢的,不知道前輩打算出多少銀兩來買這消息?”諸葛云機看著地上散落的黃金說道。
“你知道我的行事風(fēng)格,和我談價錢,便是談命。”曲無殤彈了幾下琵琶,陰邪說道。
“在下命短,所有更愛錢,我是個生意人,不做虧本買賣。”諸葛云機從“在下”變成了“我”,鐵定了沒錢免談。
“你真以為我不敢嗎?”曲無殤白色衣裳無風(fēng)自飄。
“你大可一試。”諸葛云機怒道。
曲無殤正要動手,蒼露卻先動了起來,袖劍隨著她的身影,瞬間變成一把三尺長劍。
劍光重重,白家的無雙劍法主攻不主守,蒼露如驚鴻掠影般一劍刺向曲無殤,看似一劍,卻已刺出三劍。面對蒼露的劍,曲無殤后退一步,右手食指輕彈劍背。
“叮”的一聲,蒼露的袖劍被彈飛出去,狠狠的插在梁祝上,劍身不停的顫抖。
“無袖劍,無雙劍法,是有那么點樣子,不過你還得多練幾年。”曲無殤輕蔑一笑。
蒼露飛身而上,拔出無袖劍,再次襲向曲無殤,劍氣縱橫,撕裂文案,如龍卷的劍氣撕開聽雪樓的地板。
“傾城無雙?好厲害的劍法。”曲無殤正色,飛退三步,三朵花瓣幻化而出,擊碎了蒼鷺的劍氣。
曲無殤長袖一揮,清走迎面飛來的木屑,蒼露飛身倒退,白棠擋在她身后才停止退勢。
“哥!你還愣著干嘛,沒看到他以大欺小嗎?”蒼露不服氣的,準備再次出手。
“好了蒼露,前輩已經(jīng)手下留情,你就不要自討沒趣了。”白棠制止道。
聽雪樓被蒼露劍氣撕開一道口子,曲無殤通過裂縫,看向正在樓下喝茶的劍雨。
他可以肯定,那股強烈的劍意出自樓下的人。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白棠拱手道。
“資質(zhì)不錯,就是腦子不好使。”曲無殤不冷不熱的說道
“你...”欲再次上前,不過還是被白棠制止了。
“你可想好了價格?”諸葛云機再次問道。
曲無殤自知不討好,再說那消息對他很重要,在這樣鬧下去,恐怕會措施良機。
“你開個價吧。”
“我要你幫我殺一人。”諸葛云機沒談錢,生意也不一定全是錢。
“好,只要那人不比我強太多,我答應(yīng)你。”曲無殤轉(zhuǎn)身背對三人,他只是說那人不比自己強太多,卻不問什么人,好人還是壞人。
“不過消息若假,我便殺了你。”曲無殤語氣冰冷而堅定,足以說明他對此事很急,這也是為何諸葛云機敢跟他談價錢的原因。
“消息若假,我自提頭來見。”
“成交”
“鴉棲梧桐梢,雨落青藤橋。”諸葛云機說到。
聽完后,曲無殤便飛身而起。眨眼間不見身影,只留下滿地花瓣與狼藉的木屑。
“樓主,曲無殤此行可與南疆鬼派有關(guān)?”白棠問道。他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曲無殤的傳說,也知道他與南疆鬼派一些事情。
“是的,碧鱗魔尸、南疆鬼派,看來我也得動一動了。”
“你是說,你要....”
“嗯,沒錯,明日清晨來此地找我。還有,我這聽雪樓被你妹妹砸了,要加錢,一百兩黃金。當然,暫時沒錢的話可以用你手中的暗器來換。”說完,諸葛云機便獨自下樓。
“喂,諸葛云機,你太過分了。他要殺的人是你,我?guī)湍銚踝∵€有錯了?喂,喂,你別走。”蒼露嚷嚷。
“行了行了,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還吵吵鬧鬧的?”白棠拉住了她。
“你們把這里收拾收拾,去買相同的案臺和木料,叫人把這里補回原樣。”白棠吩咐兩個侍衛(wèi),然后帶著蒼露離開了聽雪樓。
聽雪樓恢復(fù)了原來的平靜。
諸葛云機交代文殊說,不論何人今夜不許打擾他。同時拿出兩個錦囊,分別給他和劍雨。吩咐二人,在他離開半月之后,務(wù)必打開錦囊。
青月上玄,晚秋的青岳鎮(zhèn)異常清爽。
夜色籠罩下的青岳鎮(zhèn),顯得異常明亮,君來兮的姑娘們打扮得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站在露臺上,等待客人們的臨幸。
曲無傷的來去并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況且街上路人不過是尋常百姓,對于江湖中的事能不參與的絕不參與。
白棠兄妹二人,行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觀賞夜色下的青岳,然而這繁華的夜街卻沒能入蒼露眼中。
“哥,你說諸葛騙子,到底有什么來頭啊?他怎么知道那么多?曲無殤說什么什么北,什么什么不回,到底啥意思?諸葛騙子說的那句,什么什么鴉,什么什么藤的,又是啥?還有.....”蒼露噼里啪啦的問一大堆問題,卻不想被自己哥哥打住了。
“你一下問我這么多,我先回答哪個?”白棠拍了一下自己妹妹的后腦勺。
“好奇心會害死貓的,尤其是你這種野貓。”白棠微笑搖頭。
“我才不管,我就討厭你們這些裝斯文的人,什么話直接說明咯,還裝什么高深。”蒼露瞪眼鄙視。
蒼露性格爽朗,不喜歡遮遮掩掩,看不慣就看不慣,不喜歡就不喜歡,以至于哪怕面對曲無殤這樣的強者,她都敢拔劍而迎。
這也是白棠所擔心的,若曲無殤剛才認真起來,哪怕自己在場,蒼露恐怕也兇多吉少。
令他不解的是,諸葛云機為何沒有一絲驚慌,難道預(yù)料到曲無殤不敢對他下手?
況且曲無殤通過蒼露來了記下馬威,為何他還是無動于衷?難道他自己能應(yīng)付曲無殤,或者有什么后手?
白棠越想越迷惑,明日一行,恐怕不能帶上自己這愛惹事的妹妹了。
“明日你回白帝城,把事情告知江叔,以防萬一,也好幫我策應(yīng)。”白棠扭過蒼露的小腦袋認真的說道。
蒼露嘟嘴瞪眼看著哥哥;“不行!”
“聽話。”白棠寵溺的說道。
“哼,就是不行。”蒼露不悅,扭頭到另一側(cè)。
“你回家好好照顧母親,要是在外面太久了,母親擔心的,況且....”白棠發(fā)現(xiàn)蒼露跟本沒聽他的話,雙眼直盯不遠處賣糖人的小攤子。
賣糖人的攤子旁,站著一個人,那人衣裳破破爛爛,頭發(fā)暗黃枯槁,異常的長。
在燈火的映射下顯得很陰灰,看起來若隱若若現(xiàn),若有若無。
攤販一直吆喝著,“糖人,賣糖人咯,好吃又好看的糖人。”仿佛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般,又或者覺得身旁的人只是個乞丐,不以理會。
“哥,你看那。”蒼露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那人緩慢扭頭,露出側(cè)臉,那塊臉似乎被火燒過一般,顯得異常恐怖,他看著蒼露,然后露出詭異的笑容。
“怎么了?”
白棠抬眼望去,只見商販在哪里吆喝。

李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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