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打坐的深入,心中的雜念越來越少了,直至只留下練習五虛拳一事。
基本功已練扎實,逐漸進入具體招式的練習。
左東說:
五虛拳,以虛為幌,以實為基。講究左虛右實,右虛左實;上虛下實,下虛上實;拳虛腿實,腿虛拳實。
總之,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變幻莫測,令敵人防不勝防。
八個月后,怒波的五虛拳招式也已練得差不多了。現在和左東對招也不落下風。
是時候該走了,來時的寂寞,走時的不舍,無不縈繞在怒波的心頭。
他走后,這個孤寂的備受打擊的古怪的老頭,就又只能一個人住在諾大的荒廢而又岑寂的村莊。
“君伴我千日,終有一別,我能教給你的都教了,你也該走了。我老頭子一個人習慣了,有你這些天,我反而很不自在。走吧,走吧!”
“東師父,我……”
“別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別望你的諾言就行!”
說完,左東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看著左東離去的,一瘸一拐的背影,怒波磕了三個響頭……
他本準備離開,忽然聽到一群馬蹄之聲,聲音雜而亂,越來越近。
“荒山野嶺的,什么人會來到這個地方?”他想。
怒波本能地躲在一座房屋后面,靜觀外面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兒,一彪人馬出現了,個個騎著高頭大馬,體格剽悍,臉帶殺氣,約百來十人。
眼看到了村口,他們停了下來。
“我說老大,咱們今天又來到這個村子,我看挺好的,不如咱們就在這個地方安營扎寨吧!”一個斜眼對為首的一個絡腮胡子的大漢道。”
“他媽的,真晦氣,沒想到我也有今天。咱們的老寨子看來不能回去了,好吧,這既然有現成的,咱們就占了吧!”絡腮胡子道。
“大哥有令,全體占領此村落!”斜眼道。
“好,好,好!”眾嘍羅歡呼雀躍。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聲。
這笑聲那么刺耳,力道是那么的雄渾,有些嘍羅差點都把持不住了,頭痛,頭痛欲裂。
“誰?給老子出來!”老大也沒料想這還有人,便大喊大叫。
“爺爺在此,俗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惡賊,你們的死期今天到了!”不知何時,左東已出現在了這伙強盜的面前。
“喂,老頭,你活膩了嗎?”斜眼道。
“我老頭子活了這么大歲數,確實活夠了,但臨死之前也要拉一些墊背的,你先來!”
“老東西,看我一刀劈了你!”斜眼罵道。
斜眼同時拿刀劈向左東,左東并未躲閃,雙手架住刀刃,一腳朝斜眼腹一蹬,斜眼便飛了出去。輕輕松松地被倒掛在一棵樹杈上,左右搖晃。嚇得斜眼哭爹喊娘。
大哥一看,遇上了硬茬,便喊道:“佟家六虎,上!”
呼啦啦出來六個人,個個充滿戾氣,每人手里一樣兵器,各有不同,分別斧鉞劍戟勾叉。
這六個人嗷嗷亂叫,將左東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且他們的功夫比斜眼強多了,各種招式齊上。
剛開始,左東還占上風,時間一長,六個人的優勢漸漸顯示出來了。左東的體力有點不支,眼看就要敗下陣來。
“卑鄙,無恥!”怒波大喝一聲,跳了出來。
“又來一個送死的!哈哈哈!”斜眼道。
“哼,誰死還不一定!”怒波吼道。
怒波立刻加入了戰斗,他一會兒使用龍行拳,一會兒又是蛇拳,狗拳,雞拳,鶴拳,鴨拳。只打得同家“佟家六虎”傻了眼,只有招架之力而沒有還手之力,最后即使還手之力也沒有了。
“佟家六虎”跪地求饒。本想放了他們六個,誰知左東一掌一個結束了他們的性命。
“老頭,你為什么這么狠心,我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冤,你何必把我們逼上死路?”老大道。
“你給爺爺聽好了,就是你們這伙強盜,二十年前,來到我們這個村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好端端的一個村子,就被你們這樣毀壞了,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你說我們有沒有仇,有沒冤?我本想找你們,沒想到你們送上門來,蒼天有眼,就讓我像你們這會兒強盜,送到你們該去的地方吧!”左東說。
“行,你既然不肯放過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兄弟們上!”
但他往后一看,他的嘍羅,包括斜眼,都在悄悄的往后退。
“媽的,一群草包飯桶,看我的!”大哥道。
他手提一口金絲大環刀,刷刷就是兩三招,直奔左東和怒波。
左東一把推開了怒波。
“你讓開,冤有頭,債有主,我要親自結果了這個強盜!”左東說。
“死老頭,去死吧!”大哥大罵著。
“你這該死的強盜,死的人恐怕不是我,而是你!”左東道。
大哥一口大刀耍的呼呼生風,跺砍劈劍提勾,煞是厲害。但左東知道這種功夫糊弄外行人還差不多,對于內行人根本沒有多大的作用。
他連續幾個躲閃,大哥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來啊,還有什么本事,再你出來吧!”左東挑釁道。
“我是不行了,要殺要剮隨你便,反正老子也活夠了!”大哥說。
“好,確實你也活夠了,再留下你,只會給世間多一條禍害!”
說完,只消一掌,便結果了他的性名。
看到老大已死,其他人都做鳥獸狀逃跑。左東也不再做追究,由他們而去。
“小波,你怎么還沒走?”
“東師父,如果我走了,誰來幫你報仇呢?”
“也是,今天我差點栽在這群強盜手里,多虧了你!”
“應該的,您教我功夫,我理應報答您!”
“這下你放心了,你走吧!你也該走了!”
說完,左東又頭也不回的走了。
怒波真的要離開了,了了師父的一樁恩怨,猶如自己解除了一個任務,他是愜意的,輕松的。
他踏著祥云,看看腳下的村莊,越來越遠,但有一個黑點,似乎越來越近,直撲自己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