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已經去波蘭好幾天了,除了每天晚上能收到幾條簡短的訊息,其他時間都聯系不上。
想來應該是很忙吧。
教室外有幾只黑色的鳥,正搖頭晃腦的吃著樹上掉落的漿果。
不知道波蘭的天空,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鳥。
正想著,肩膀被人不客氣的撞了一下。
一群女生圍住了她。
帶頭的是個長發女生,手上涂著紅色指甲油。
不符合校規。
還有點眼熟。
殷洛試圖繞過她們。
一群人直接一個跨步堵住了她。
看來是來找茬的。
“什么意思?”殷洛皺眉。
“沒什么意思,就想和你聊聊。”長發女挑釁的看著殷洛。
殷洛沒理會試圖穿過圍堵的人墻,下一秒卻被一把推到了洗手臺,堅硬的臺面撞得腰生疼。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殷洛齜牙咧嘴的揉著腰。
不用看,肯定淤青了。
”不干什么,你不是總有人幫你嘛,你看現在還有沒有人肯幫你。“
總有人幫我?
她們在說什么?
“我們認識嗎?”殷洛確實疑惑了。
自己平日社交圈子極窄,像這樣涂指甲披頭發的學生,自己是肯定沒接觸的。
“你這樣把我堵在這,就不怕我告訴老師?”
“堵你怎么了,你要是說了,我就告訴老師你和林漠在交往。”
”什么?“殷洛瞪大了眼睛。
這......什么狗血傳聞......
“別裝了,你和林漠放學牽手都被人看見了,怎么?你還想不承認啊。”
牽手?是說那天在籃球場的時候嗎?
殷洛突然想起那封恐嚇信,想起那只鮮紅的被斬斷的右手,難道是因為她和林漠牽手才因此收到恐嚇信?
“你說你都和林漠在一起了,干嘛還去招惹顧北其。”
顧北其?
殷洛感覺這橋段怎么有點子眼熟。
對了,是籃球場。
這群人和籃球場那幫是同一伙。
“我沒招惹顧北其。”殷洛很無奈。
“你沒招惹他,他能天天給你送吃的?果真不要臉。”長發女眼里的怨氣像是道激光直直的沖她射了過來。
如果她們是因為顧北其來找茬的話,那那封恐嚇信就不會是她們寫的,寫那封信的人很明顯是阿漠的愛慕者。
一開始她還看不懂,但是現在很明顯了。
那封信會是誰寫的呢?
學校里阿漠和顧北其的愛慕者數量不相上下,而那天看到他們牽手的人......
啊,她想起來了。
那天顧北其接過水后,就有一小撥人被引了過來。
是哪些人呢?
殷洛緊鎖眉頭。
“喂,我和你說話呢!”長發女大力推了推她。
“我沒收那些吃的。”
顧北其送的東西她都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長發女頓了頓,說:“你沒收?”
“萱姐,就算她沒收,顧北其也送了。”一旁的女生煽風點火。
原來長發女叫萱姐。
“沒錯,要不是你裝純勾引顧北其,他怎么可能送你東西。”那個叫萱姐的指著她鼻子說道。
“而且她還還東西回去,分明就是欲擒故縱。”
殷洛聞言氣得發抖,分明就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擒什么擒,我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你就離顧北其遠點!”長發女厲聲道。
殷洛看著這一群人氣勢囂張的樣子,揉了揉被撞得刺痛的腰,心里也被點起了一把火。
“你說遠點就遠點啊,我偏不,再說,這由不得我,是顧北其纏著我。”
這群腦殘粉。
“你!”這回是長發女被她氣得發抖,“賤人!”
說著她操起門邊的掃把,就要往她身上招呼,殷洛也睚眥俱裂像頭幼獸拱起脊背迎接危險。
但長發女被人拉住了,把這場注定流血的戰役給扼殺。
拉住長發女的那個女生,一副孱弱模樣,偏生說出的話句句扎人。
“萱姐,這么打是要有痕跡的。”
“有就有,難不成你慫了?”被制住的長發女一臉不悅。
”不是,我有個更好的辦法。“那雙柔弱的眼睛閃出惡毒的光。
顧北其不止是許萱的男神,還是自己的男神,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不可得,奉為偶像的人竟然追著這樣一個普通窮酸的女生。
一時間內心酸楚,也就是外貌長得好了些,自己要是能好看點,顧北其是不是也能看到我。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卻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尤其是許萱面前,內心是何等煎熬。
現在是個機會,等殷洛出了洋相,看顧北其還會不會喜歡她。
女生走到廁所最里面的那間,提了個木桶出來。
那是洗拖把用的桶,桶壁結了大塊滑膩的污垢,桶里邊還盛著黑黃的水。
她朝長發女遞了個眼神,后者會意,接過桶就要往她身上潑。
“欸,等等!”
殷洛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該服軟時就服軟。
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但她的話并沒有打斷動作,那群女生看出她的掙扎,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按住她。
殷洛看著那桶黑黃的水離她越來越近,耳邊盡是尖利的笑罵,熏天的臭氣朝她涌來。
真是令人作嘔。
就在她無奈要接受現實的時候,“哐當”一聲巨響,給時間按下了暫停鍵。
廁所那年久失修猶如擺設一般的門,倒......下......了......
壯士好力氣!
古有魯智深倒拔垂楊柳,今有壯士腳踢女廁門......
咦?
有些眼熟。
“誰敢動她!”擲地有聲。
是顧北其!
殷洛看著顧北其,猶如天神下凡,撥開人群,腳踢臟水。
在一片嘩然中,橫抱起她。
原本那群女生被這一突發事件鎮住,呆愣在原地,但看到顧北其的公主抱,頓時站不住了。
首當其沖的便是那位叫萱姐的。
“北其。”她攔在了顧北其面前,硬生生的讓其停住了腳步。
顧北其涼涼的看了她一眼。
“滾。”薄涼的嘴吐出冰冷的話。
萱姐有些受傷,被這氣勢嚇退了一小步,但又想到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她這么做完全是為了顧北其。
這個女人,腳踏兩條船,一邊和青梅竹馬曖昧,一邊又吊著顧北其,實在可惡,她必須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這么想著,心中又有了底氣,上前一步:“北其,我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
顧北其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女人。
臉色更是僵硬,卻又不愿與其說話,只說了一句。
“得罪殷洛就是得罪我顧北其,今天的事我記住了,識相的你們就自己退學!”
萱姐,不信這個邪,只覺顧北其肯定是被殷洛蒙蔽了,恨恨的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殷洛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和很多男生都不清不楚,我們今天做的都是為了你!”
那聲叫的那叫一個忠心耿耿,殷洛都忍不住側頭望去。
顧北其卻腳步不停,臉色難看得很,要不是殷洛看得清楚,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那桶臟水潑到了顧北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