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伸手,緩緩從楚立夏的皮膚上滑過,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其實,并不疼。”楚立夏看季凌不知是氣還是心疼,手指哆嗦個不停,連忙故作輕松地安慰。
季凌伸手,小心翼翼把她攬到懷里,嘴巴在她的頭頂用力親了親。爾后果斷直起身。
敢動我季凌的女人,膽子肥出天外了!
此時,門外傳來清晰的汽車剎車聲,季凌說了句等我回來,開門大步沖進雨中。
以他的脾氣,指定是又去找人算帳了。可是如果此時勸說,怕他會氣得暴跳如雷。楚立夏長嘆一口氣,走下沙發將門鎖好,又拿了毯子回到沙發上。
她惦記著季凌,眼睛呆呆地望著窗外,但眼睛不久便不再聽她使喚,很快就合在了一起。
季凌離開楚立夏上了車,胸口依舊起伏不停,牙關緊咬。
阿杰輕掃一眼季凌,見他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鐵青色,知道多半是因為失蹤后歸來的楚立夏,因此,一路按照季凌的指引開車直奔醫院,不敢吱一聲。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目的地,遠遠便看到邵俊坤帶著七個保鏢,正押著五個醫護人員打扮的家伙,匆匆往外走。
見季凌迎過來,邵俊坤忙停下腳步說出實情,多虧季凌得到醫院的住址,立馬打電話給他,再晚一步,徐經澤就已經被人靜脈注藥,丟了老命。
季凌讓阿杰守住醫院,自己則向院長要了一間偏僻安靜的房子,將幾個人一并弄了進去。
房間不大,一看就是個小小的會議室。
季凌進門,回身往沙發上一坐,直接讓押著的五個人跪到了面前。
開口先問,是誰追打過那個嬌小的女孩?
這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抵死不承認。
季凌到也不急。緩聲道:“既然沒人承認,那就寧可錯殺一千也別錯過一個。”說罷,告訴邵俊坤,一個人砍一只手。
邵俊坤知道,看季少的臉色,這次不來真的,怕是起不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當下示意一個粗壯的保鏢上前,直奔最靠邊一個染黃毛的小個子,二話不說一把捉住他的手,一手提刀,眼看就要往下落。
嚇得黃毛立馬哀號,褲襠里濕了一大片。圈里的人都知道鼎盛集團的季少心狠手辣,他們還沒見識過,想著細皮嫩肉一個白面書生,能狠到哪里去,今日一見,果然是殺罰決斷。
在道上混得久了,小黃毛當然知道義氣二字是生存根本,可要是為了義氣殘了自己,只有傻瓜才做得出。
因此,還未等刀落到手上,當下就趴到地上砰砰磕起了響頭。
邊磕頭邊手指另頭上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家伙說:“是他,他下的手。多虧那小姑娘跑得快,不然,不然怕是早被打廢了。”
季凌一聽,心抽得生疼,抬起腳奔著絡腮胡子的臉就踢了過去。
絡腮胡子一聽黃毛招供,嚇得冷汗直冒。冷不丁被季凌一腳踢過來,整個人翻到了地上。
“廢了他。”季凌咬牙之際,兩個保鏢已經掄起了棒子,只聽一聲殺豬似的長嚎,絡腮胡子的兩條腿已經成了兩根粗大的面條。
其他人一看,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磕頭如搗蒜,很快額頭上就腫起了大包。
“還不給人掌嘴?”季凌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幾個人,怒氣未消。
幾個保鏢一聽,立馬排隊一人一個,威嚴地站在五個混蛋面前,接下來,噼里啪啦的打臉聲,像鞭炮似的此起彼伏。
季凌從沙發上站起來,厭惡地把臉轉向窗外,冷冷的目光中,滿是殺氣。
不知打了多少個耳光,五個家伙的嘴巴里都流出了鮮血,巴掌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最后還是小黃毛先回過味來,知道挨打不僅是因為他們做了惡,最重要的是背后指使他們的人。
于是,連忙爬著向前走了兩步,對著季凌求饒說,只要季少饒了他,他愿意把主謀告訴季凌。
季凌并不轉身,只冷冷地回了一個字:“說!”
“是路梅。”盡管早有預感,但這個名字從一個傷害楚立夏的流氓口中說出,季凌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黃毛告訴季凌,半個多月前,他們就被路梅買通跟蹤楚立夏,直到最后發現了徐經澤,按照路梅的意思,一定要在路梅見到徐經澤之前干掉他。
可徐經澤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要么自己在醫院有護士守著,要么就是家人陪同,單獨接觸他的時候很少。
偏偏這時,楚立夏咬著徐經澤不放,怕她誤了大事,路梅最后下了死手,說一旦楚立夏和徐經澤見了面,那么她就必須得死。
慶幸的是,楚立夏最終選擇了逃跑,那么接下來除掉徐經澤就成了最終目標。
季凌聽罷,轉身直奔徐經澤的病房,正在昏睡中的徐管家,不知是潛意識,還是做了惡夢,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的面前,一動不動地坐著英氣逼人,一臉怒容的二少爺季凌。
多年不見,季凌臉上的稚氣已經完全不見,但是那英俊的令人過目難忘的面龐,那雙清冷中滿含凜冽的目光,由不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才是季家二少爺應有的氣場,高傲、威嚴、從容。徐管家看著季凌,本能地叫著少爺,從床上直起身。
季凌不語,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那張被歲月侵蝕的溝壑密布的臉。如果不是他太過熟悉的人,季凌甚至都懷疑眼前的徐管家另有其人。記憶中的徐經澤白白胖胖一臉慈祥,像個人見人愛的彌勒佛,而眼前的這位干癟消瘦,眼窩深陷,目光堅硬,完全就是一位見過世面,且令人看不清猜不透的老江湖。
“十八歲生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季凌冷冷地盯著徐經澤的臉質問。
“是我殺了大少爺。”徐經澤的語氣異常冷淡。
“因為--徐曼?”季凌進一步追問。
“是!”徐經澤突然滿目憤怒。“他搞大了我女兒的肚子,卻又不敢負責。”
“所以,你就把他推下了水?”季凌一把揪住徐經澤胸前的衣服,惡狠狠地問。
“我沒有,是他和我拉扯,不小心掉到了水里。”徐經澤正視季凌的眼睛,不像是在說謊。
“然后呢。”
“我走了。”
“騙鬼呢?”季凌一把把徐經澤推到床上,“我哥在學校里是游泳隊的第一名。”
“他當時喝了酒。”徐經澤并不是為自己開脫,那日,他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女兒和季風的談話,并且知道了女兒懷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