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櫟玥匆匆趕到圖書館的時候,許魏已經坐在老位置等她了。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沒事,這是給你買的咖啡。”許魏把一杯冰美式推到她面前,“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怎么會,我答應你了就會來啊。”郝櫟玥把抱著的書放在桌子上,“高數考完之后就沒有什么考試了,你看這圖書館都沒人了,難得你這個大學霸還駐守,我就當陪陪你了。”
“我早上的高數考砸了。”
“啊?”
“我看錯了題目,白算了半個小時,后面來不及了,最多就是老師看我平常表現好能賞臉給我個90,要不然下學期重修這門課吧。”許魏晃晃頭,瞇起眼睛看著郝櫟玥,“你大二以來都不怎么來圖書館了,是要自甘墮落嗎?”
“我……”郝櫟玥一時語塞,她該怎么說她并不是不想來,而是早上起不來,不過這個說辭任誰聽了都會恥笑吧。
“你連考試都差點遲到,你還是高數課代表,就不怕老師生氣嗎?你最好祈求老天你這次考的好一點。”許魏說罷就開始低頭看書,不再出聲。
郝櫟玥也只能低頭看書,雖然還是會時不時地瞟他一眼。
冬日的陽光投過窗戶照在他身上,微微棕色的頭發有些凌亂,他微微皺著眉,手中的筆在一旁的草稿紙上飛速的寫著什么。
郝櫟玥一時看的入迷了,右手緊緊握著筆在旁邊的紙上亂畫著。
等她緩過神來,草稿紙上已經畫了一張很詭異的圖案了,看不出來是什么,卻又像在哪里見過。
“你在畫什么。”許魏抬頭看了她一眼,一臉的無奈,“我叫你來是學習的,不是來畫畫的,你有這閑情逸致還是跟你那位好朋友陳小姐一起過寒假去吧。”
“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我畫了什么……”郝櫟玥趕緊搖搖頭,明明是她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了畫了這么奇怪的圖,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
她摸了摸放在兜里的手串和錦囊,總感覺有些不同尋常。
“我聽人說,你喜歡研究什么玄學的,那不是風水先生最擅長的嗎?怎么,你是要去給人算命還是給人看墓地啊?”許魏輕笑了一聲,“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科學技術的時代,你怎么還會相信那種妖魔鬼怪的東西,盡是胡扯。”
“可是這世間不也有很多事是科學無法解釋的嗎?”郝櫟玥反駁道,“道法玄學本就是我們的祖先傳下來的,你既然沒有研究過,就沒資格評論它。”
“行,就算我沒資格,我只是不想看你陷入到這種虛幻的東西里面,你那么的聰明,那么的優秀,你是可以有非常光明的未來的。”許魏突然有些激動,但他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一把抓過郝櫟玥的草稿紙,看了上面亂七八糟的黑線條一眼,揉成一團,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從現在開始,你好好看書,看完我送你回寢室不要再畫這種符啊咒啊什么的,你以為你演電視劇呢。”
“符……咒……”郝櫟玥聽到這兩個字突然頓住了,然后又一臉欣喜地看著許魏,“是符咒,我剛剛畫的東西是符咒啊。”
“你是不是魔怔了,我的天,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寢室吧,今天不看了。”許魏有些絕望地看著郝櫟玥,“回了寢室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圖書館學習吧。”
郝櫟玥點點頭。
回到寢室以后,她帶上手串,爬到床上,把錦囊放在枕頭邊上,閉眼就睡著了。
夢里是那個叫簌和的女子,她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她穿著一襲紅衣,頭發上挽著一根玉簪,手上戴著的正是她今日得到的孔雀石手串。
“神符師,你終于來了。”站在面前的是一個面相丑陋的怪物,它咧著嘴,唾沫星子橫飛,渾身冒著黑色的污氣,“我既然是你的心魔,你就不可能戰勝我,若我死了,你也死了。”
“只有勝了你,才能改變我天煞孤星的命格,我身邊的朋友,親人,愛人才能不受到我的傷害,我就算死了,也能入的了輪回,終會被他們找到。”
那怪物化作一縷青煙朝女子沖去,女子躍到空中,咬破手指凌空畫了一張血符鎮住它,可惜怪物的力量太過強大,血符瞬間潰散,她整個人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的至陰血符是壓不住我的,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心魔,是這個世間的至陰之物,若非純陽之火是不可能打敗我的,而你的陰性血軀又如何能駕馭那純陽的烈焰?哈哈哈哈,”怪物一邊笑著一邊走近女子,“可惜這世間無人知曉我的弱點,而你也再沒有機會說出去了,你看看自己的靈識,是不是已經很弱了,只要再過幾日,等我徹底吞噬了你,便是這世間的最強者。”
“你妄想!”聽到這句話,女人憋在胸口的污血從口中噴出,濺到同樣鮮紅的衣衫上,倒是不顯眼,她挑眉冷笑道,“你雖是我的心魔,可你終究沒有住進我的內心,又怎知我沒有辦法用符引出純陽之火?”
“就算引來了,你的身體也只能支撐一會兒,就會被火焰灼燒而死,你又何必如此。”怪物不以為意地看著她,“而且你還有夙愿未了,舍不得死吧?”
“你錯了。”那女子決然地看了它一眼,突然用手指在地上隨意的畫了一張符,然后半蹲下一掌拍在地上,強大的力量把怪物甩了出去,然后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道微弱的紅色火光。
“對不起了,簌和今生終究是負了你。”說罷她把火焰引入心臟的位置,整個人幾乎是瞬間被燒成了黑炭,倒在地上,一直掛在手上的孔雀石手串泛著幽暗的綠光,甩出了老遠。
那個黑色的怪物也在她的死去的那一剎那,痛苦地嚎叫不已,最終灰飛煙滅。
什么都沒留下。
“簌和!”
郝櫟玥感覺自己在哭,這一幕讓她揪心般的難受,胸口的劇烈疼痛讓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玥玥!”陳曦聽到她的尖叫聲,嚇得趕緊爬上她的床,慌忙地把她搖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怎么一直在尖叫一直在哭啊?嚇死我了你!”
“我不知道,我到底……”郝櫟玥看了一眼手上的串子,“我到底是誰?我和簌和到底有什么關系。”
“玥玥,你到底怎么了?簌和是誰啊?”陳曦一臉懵逼地看著郝櫟玥,“你該不會是被什么臟東西纏上了吧?我看你從古玩店出來就怪怪的,我跟你說啊,那種店里都有不干凈的東西,要不明天還是陪你去觀音廟里上柱香吧。”
看郝櫟玥滿頭大汗的模樣,陳曦滿臉憂容地爬下床,嘴里念念叨叨的,已經腦補了很多玄幻小說情節。
“古玩店!”
經陳曦一提醒,郝櫟玥突然想起那個錦囊,她趕緊把錦囊打開,里面只有一張紙,上面畫著一道符咒。
郝櫟玥定眼一看,正是剛剛夢境里女子使用的至陰血咒,而且也是她在圖書館白紙上隨手畫下的那個符咒。
她感覺后背一涼,趕緊把符紙裝回錦囊,卻又突然掉出了一個指南針模樣的東西。
里面的指針一動不動,好像沒有磁力了,郝櫟玥嘆了口氣,只覺力竭難受,把它們裝回了錦囊里就又重新倒下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