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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神符師

第四章 棄嬰

天授神符師 明凈如我 2337 2019-09-03 11:15:15

  那年,頹敗的國家還籠罩在清政府無能的統(tǒng)治之下,各地頻頻爆發(fā)起義,想推翻清政府卻又屢屢失敗。

  江南水鄉(xiāng)一直是以小橋流水人家聞名,還有二月吹面不寒的楊柳風(fēng),杏花春雨潤萬物。

  一個穿著素白旗袍的女子,頭發(fā)用一根白簪子隨意挽著,踩著一雙精致的黑皮鞋,撐傘走過小橋。突然聽到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出于好奇便聞聲走過去,看見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可憐孩子被丟棄在橋下的柳樹旁,包裹她的被子早已沾滿了泥水。

  許是覺得又冷又餓,孩子啼哭不止。

  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來,細(xì)細(xì)打量了起來。

  “生的這么俊俏,怎么就被丟在這兒了,你今天算是運(yùn)氣好,碰見了我,不然你這小娃娃,哪受得住這又冷又濕的二月天?!卑滓屡虞p輕地拍打著襁褓中的孩子,毫不猶豫就把她帶回了家。

  “是夫人回來了?!笨撮T的老媽子大老遠(yuǎn)聽見皮鞋的聲響,把濕漉的手隨意往圍裙上擦了兩下,看著天已然飄起的毛毛雨,便抓了手邊的一把傘就過去接夫人,卻被她手中的被褥和孩子驚住了,“這孩子是……”

  白衣女人倒是神情自若,看向襁褓中嬰孩的眼神盡是母親般的慈愛。

  “以后,她便是我的女兒了。”

  老媽子一下子就心領(lǐng)神會,趕緊接過孩子,跟在女人的后面,笑著問道:“那老爺知道嗎?”

  “我和老爺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孩子,或許是上天垂憐,今日讓我碰到了她,是緣分。”白衣女子一邊說著一邊進(jìn)屋,“你去找一條干凈的被褥過來,給她擦洗一下。”

  “是,夫人?!?p>  不久老爺回了家,看到這個孩子也是歡喜的很,取了名字叫“簌和”,完完全全是把她當(dāng)作了自己的親女兒,教她琴棋書畫,日復(fù)一日地陪她學(xué)習(xí),伴她成長。就這樣,沒人知道這個孩子的身世,亦沒人知道這個孩子為何那日會突然出現(xiàn)在橋下。

  “簌和,跟娘一起去做身衣服吧?!?p>  “娘,你答應(yīng)我做一身紅衣裳的,簌和喜歡紅色?!?p>  “你一個大家閨秀的,要穿的素雅一些,之前給你做的那些衣裳才最配你,這些艷俗的紅色,不如等到你出嫁之日,娘親自會給你準(zhǔn)備的?!?p>  “不要,簌和就喜歡穿紅色?!?p>  每每簌和撒嬌,夫人終究是那她沒辦法,只能笑著同意了,牽了她的手去布莊挑選布料。

  “這位小姐生的如此美貌,不如試試我們新進(jìn)的桃色錦緞,最是襯膚色,好看的緊吶!”店主看她倆來了,趕緊過來招呼著。

  “不必,本小姐不喜錦緞,不如給我用一身紅色長裙吧。”說罷,簌和就在自己身上比劃了起來,“這里要緊一些,袖子要長一些,最好是紗質(zhì)的,有那種飄逸的感覺?!?p>  “好嘞,那就用輕紗的料子,那可是西域進(jìn)來的料子,金貴呢!”店主趕緊把藏在箱底的布料拿了出來,因為一直沒有人喜歡,他還苦惱賣不出去,這下好了,來了兩個貴客,“不僅有這布,我之前在西域進(jìn)貨的時候還偶然得到了一只玉簪子,不過我一個大老爺們倒也不戴,若是小姐中意這塊布料,那我就把那簪子一并送你了?!?p>  “當(dāng)真?”

  “我開門做生意嘛,遇到個有緣人不容易?!钡曛髡f著把那簪子拿了出來,遞給簌和,“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喜歡?!斌忘c點頭,“娘,就這個吧,簌和喜歡?!?p>  “好,簌和喜歡就買?!狈蛉怂斓馗读算y子,交代他們送到府上然后牽著簌和的手離開了布莊。

  “簌和想不想吃米糕?前面就是錢老伯的米糕店?!狈蛉酥噶酥附纸堑囊粋€老伯,還有他身旁一輛小車上的白乎乎的米糕。

  “我沒有吃過米糕,不知道喜不喜歡。”簌和搖了搖頭。

  “那就買一塊吃,這錢老伯曾經(jīng)也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娘親識他多年,可惜他卻不知有我這號人物?!?p>  兩人走近那老伯,見他戴著一頂破舊的草帽,用一支干枯的樹枝在地上畫著什么。

  “老伯,你在畫什么?”簌和好奇地走過去,怯生生地看著錢老伯。

  “我在寫字?!崩喜]有抬頭,只是指了指旁邊的米糕,“小姑娘是想吃米糕嗎?”

  “對,我和我娘親來買。”

  “會寫字嗎?”老伯終于抬頭看了簌和一眼。

  “自然會?!斌忘c點頭。

  老伯不知道從哪變出了一支毛筆遞給她,示意她蘸水在桌上子寫。

  “寫什么呢?”簌和咬著筆頭,歪著頭思量著。

  “那便寫你現(xiàn)在心中所想?!?p>  “米糕?!斌驼J(rèn)真地在桌上寫下了這兩個字。

  “好字?!笨粗鹿P的功力,老伯忍不住夸獎,“年紀(jì)尚小,筆鋒老道?!?p>  “老伯過獎了,小女別的不精也就這寫字還算過得去,每逢過節(jié)寫對聯(lián)都叫她寫了,看把她得意的?!狈蛉俗呱锨皝恚话洋屠缴砗?,“早就聽聞老伯年輕時寫得一手好字,可惜遇人不淑,若是不嫌棄,可否為小女指點一二?!?p>  “只怕我不夠格。”老伯連連搖頭,宅在頭頂?shù)牟菝?,坐在路邊自嘲地笑道,“我六七歲時尚且沒有她如此水平,大家都叫我好好學(xué)字時我便要出去打鬧,后來我想好好學(xué)了,可又沒人教我了……這位小妹妹若是誠心想學(xué)或許可以請教我的師兄,他的字可比我好得多?!?p>  老伯說完,夫人眼中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喜悅,或是傷感,亦或是決然。

  “那敢問師兄貴姓,家住何處?”夫人低聲問道。

  “蘭園,陳謹(jǐn)之?!崩喜岬竭@個名字的剎那有點動容,“可憐我?guī)熜忠惠呑記]有徒弟,若你女兒能拜到他的門下,日后定能成為書法大家?!?p>  “蘭園歷代家主都是名門望族之后,怕是小女如不得他的眼。”

  “無妨,你且?guī)е@個去找他,你女兒一定能成為他的徒弟?!闭f罷,從胸口掏出了半塊玉佩,“這是師父在世的時候給我的,本是一對,我與師兄各執(zhí)一半,如今我落魄至此,再也無顏面對師兄,也愧對師父的在天之靈,這玉佩也就不配放在我身上了。”

  “簌和,還不謝謝老伯?!斌吐犃?,乖乖的鞠了一個躬,“謝謝老伯,那簌和可以吃米糕了嗎?”

  “吃吧你想吃多少拿多少,老伯送你。”

  看著兩人漸行漸遠(yuǎn),錢老伯重新戴了草帽,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嘴里默默念叨著:“師父,師兄,千百年難得一遇的至陰之人終于被我找到了。”

  簌和一邊走路一邊吃著米糕,瞇著眼睛,“這個米糕好香啊,簌和以后要經(jīng)常買著吃?!?p>  “簌和快要七歲了,也該學(xué)一門真正的手藝了?!狈蛉嗣嗣偷哪X袋,彎下腰跟簌和說道,“蘭園是我們江南最有名望的地方,世代家主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娘親為你尋得一位師父,你日后就搬去蘭園,跟著師傅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等學(xué)有所成再回來好不好?”

  “不好,簌和不要離開家,不要離開娘親。”簌和慌忙搖搖頭,把米糕扔在地上,“是不是因為簌和吃了米糕,娘親就不要簌和了,要把簌和帶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

  “簌和好好學(xué),娘親和爹爹都會去看你的,等你學(xué)成歸來,我們都在家里等你呢?!?p>  “不就是學(xué)書法嗎,簌和的字寫的不好嗎?娘親的字也很好看,為什么非得要我去那么遠(yuǎn)的地方學(xué)?”

  “這是為了你好,你刺繡不行,女工不行,古琴也彈的亂七八糟的,下棋靜不下心,也就字寫的還算好看,若你不想去蘭園學(xué),那便天天在家習(xí)音律,學(xué)刺繡,可不許偷懶了,娘親絕不會再慣著你?!?p>  一聽到音律和針線活,簌和就立馬打退堂鼓了。

  “那不行,我先天就不喜音律和女工,娘親莫要逼我了?!斌涂嘀樌^續(xù)說道,“想來學(xué)書畫也不費(fèi)多少時日,不過娘親你一定要時常來蘭園看我呀!”

  夫人點點頭,算是應(yīng)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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