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薪:1800
存款:3000
自從兒子小王搞出這檔子破事以后,他就沒出去過了,待在家里,總算是開始幫老爸王哥做點事。漸漸地,王哥的痛風也緩解了一些,能夠站起來走動走動了。袁勤業仍然在掌勺燒烤,不過他一直在察言觀色,看看老板在病痛好了以后是否還會讓袁勤業繼續掌勺。袁勤業已經想好了所有結果,如果王哥好了傷疤忘了疼要自己掌勺,袁勤業立馬走人。現在袁勤業已經很有自信了,自己的手藝到哪里不是做?不過王哥還是讓袁勤業繼續掌勺,自己帶著兒子打輔助。這還差不多。袁勤業決定先繼續做著,也算是報答一下王哥的知遇之恩。
不知不覺在王哥燒烤店做了兩個月了,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天天晚上營業額都在4500左右。畢竟在工廠打工的人們收入也是有限的,能夠天天都到夜市大吃大喝的人也只有那么多而已,而且越是接近月末,人們的消費能力越低,所以生意有起有落很正常。不過街坊領居們談論的那批實習技校學生據說再過一周就要來了。做生意的老板們都在摩拳擦掌,發誓要在學生們實習期間狠狠的敲……哦不,賺一把。
不過袁勤業感覺在這里做得越來越沒意思,因為他發現,這個兒子小王真的很廢物。首先,小王真的懶得出油。雖然說他待在店里幫他老爸做事,但其實他根本就不做,而是整天在里屋躺著玩手機。只有他老爸王哥喊一聲,他才極不情愿的走出來弄一下,生怕多做一點事,差不多就馬上縮回里屋繼續玩手機去了。其次,這個小王不但不做事,對袁勤業的態度還不好,十分傲慢。他似乎還沒有搞明白袁勤業對這個店子到底做了什么,以為不過就是燒烤而已,他老爸來掌勺和袁勤業掌勺都一樣,有沒有袁勤業來做都無所謂的。讓袁勤業更加惱怒的是,王哥對兒子這副屌德性也是不聞不問,不知道是不想管,還是壓根就管不了。一看就是沒有教養的家伙,一個男人,沒有教養,又好吃懶做,那就是判了死刑一般,沒得救。真是白瞎了他老爸這么好的生意。
袁勤業下決心要走了,不過他已經不想再在這條小街道上小打小鬧。他要找時間出去尋找更好的機會。不過這店子干活的時間太長,每天占用了太多時間,導致他沒有什么空閑出去找工作。而且這里是工業區,都是工廠林立,距離城市商業區有相當一段長的距離,甚至還要乘坐公車過去,這讓他也抽不開身專門過去。他忽然感覺自己不應該來這里找工作,看似一下就找到工作,實則被困在這里耽誤時間。當然也可以不打招呼直接走,虧掉半個月工資,但袁勤業不想這么做,他和王哥并沒有深仇大恨,還是好聚好散比較好。
不知不覺一周過去了,在一天下午,街道上忽然開過來幾輛大客車。這立即引起嗅覺敏銳的老板們注意。從車上下來一大群大群的年輕人們,他們提著大包小包,嘻嘻哈哈、有說有笑,充滿好奇和憧憬的看著這個巨大的工業區。還是上班時間,歡聲笑語回蕩在工業區林立的廠房之間。沒錯,這些就是傳說中來工業區工廠實習的技校學生們了。這里就是這些小青年們踏入社會的第一站。學生們興奮而又略帶膽怯的環顧四周,看著那些冰冷陌生的連綿不絕的廠房。
在這里,他們是否能夠找到自己人生的新機會呢?誰都不知道。
現在還是第一天下午,按照以往工廠接收實習學生的經驗,學生們到工廠以后的兩周內是全封閉軍訓和工作崗位培訓。這個工業區的工廠主要以服裝外貿代工為主,都是從九十年代就開始做的老牌加工廠,在這工業區扎根運營已久,配套生活設施齊全,里面什么吃喝拉撒都有,還有網吧、理發之類的地方。
不過老板們都心知肚明,生活配套即使再齊全,硬生生關上兩周,那些沒吃過苦的小年輕們哪里受得了?這兩周集訓是強制性的,工廠和學校有協議,帶隊老師會跟著一起管人,學生們又在新鮮期,所以在集訓期內一般不會有學生開小差爬墻溜出來。不過隨著時間推進,高壓管理導致的壓抑遲早會讓學生們越來越煩躁。那么兩周后開放,學生們會像趕鴨子一般一涌而出,紛紛用鈔票釋放這半個月憋足的沖動。而那就是老板們等待多時的盛大節日了。
老板們眼饞的目送學生們在帶隊老師的帶領下有條不紊的走進工廠廠區里,都恨不得時間能夠快進,快點過兩周,讓學生們快點出來。袁勤業看著那些充滿躁動的學生走進工廠大門里去,對王哥說:“王哥,你猜這些學生晚上會不會爬墻出來?”王哥搖搖頭說:“不會的,工廠墻上有鐵絲網,他們至于么?還是老老實實等兩周出來吧。”
袁勤業笑了,想起自己讀大學的時候。他剛讀大學的時候不走運,剛好遇到非典流行,所有學校強制封校,學生們大眼瞪小眼,硬是在學校里待了一個暑假。當時學生們對學校強制封校意見很大,因為事實上這個所謂的“強制封校”根本就不強制,教師、校職工、供應商員工和甚至不少說不清楚是誰的人可以自由進出。很多學生很快就受不了了,抱怨謠言滿天飛,都說是學校小賣部和食堂承包人串通學校把學生們關起來當豬宰,而且還故意漲價,要狠狠敲學生一把。
袁勤業當時也是小年輕,血氣方剛,自然對這等破事要管到底。他去調查對此了食堂和小賣部價格,價格倒是沒漲,不過能夠關門做生意,這等好事肯定逃不過口實了。于是乎大家開始削尖腦殼往外逃,那真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女學生們紛紛去找年輕男老師說能不能當女朋友被帶出去,請老師吃飯。一個剛應聘來的單身狗男教師突然被姑娘們整天圍著跑,尬到不行、瑟瑟發抖,實在爆笑。
袁勤業還很清楚的記得,當時他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封校解除,自己沖到學校后街上,看到街邊那些望眼欲穿的老板們。老板們仿佛看到了久違的親人一般,熱淚盈眶,紛紛激動的向他打招呼。然而袁勤業身上的錢也不是很多,不能太奢侈。他走到經常吃的那家小吃店,點了一份蛋炒飯。
感覺那碗是他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蛋炒飯了!那個老板在炒飯里加了一些酸豆角,并不是炒好以后放,而是在炒的時候就放了,當做配料一起炒的。淡淡的酸辣味使得原本憋淡的蛋炒飯變得刺激食欲起來。袁勤業也想不起為何那次吃的蛋炒飯就那么香,是他自己餓瘋了,還是老板改了做法呢?
那淡淡的酸辣味就如同畫龍點睛一般,牢牢印在袁勤業的記憶中,揮之不去,也讓他想到了現在這些實習學生。當時硬生生關兩個月簡直要瘋了,這些實習學生估計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么,袁勤業忽然有了重做那酸辣蛋炒飯的想法。雖然他現在是給燒烤店打工,但這個想法已經充滿了他的腦子。他有著強烈的沖動想要去做出那個自己難以忘懷的味道。他相信,都是學生,都是年輕人,都被關得憋壞了,都好吃。當年他是什么感受,現在這些學生就會是什么感受。這個酸辣蛋炒飯,值得去開發做一下試試,說不定可以在夜宵菜單里增加新品種。何況蛋炒飯本來就是夜宵常見菜式,和各種燒烤菜肴也很搭配。至于王哥答不答應,袁勤業覺得無所謂,不愿意就不做咯,愿意能做更好。即使王哥不同意做,他也要做出來重溫當年的美味。
說干就干,袁勤業收拾完下班后回到出租屋開始做。首先是要煮一鍋飯,星爺說過:“蛋炒飯要用隔夜飯啊!”用隔夜飯做蛋炒飯確實有道理。米飯的水分決定了炒飯口感。隔夜飯經過一夜干燥,確實水分較少,做炒飯口感干爽過癮。袁勤業決定先用這個隔夜飯做法試試。飯的煮法也要講究干爽,不可以放水過多導致米飯過稀,使用的大米以質地相對較硬的秈米優先。淘好米以后,加水加到米面上放一手掌厚的水即可,太多就會稀。飯煮好以后攪動開來,放在碗里翻動拌開,使得米粒之間空隙加大,讓憋在米飯里面的水分能夠充分蒸發散出去,這樣才能使得隔夜飯的干燥效果達到最好。
其次就是炒飯了。一定要找到當年那難以忘懷的酸辣味道,袁勤業琢磨著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光是放酸豆角肯定不夠,酸豆角的味道其實十分酸澀,加上市面上的酸豆角質量參差不齊,味道其實差別極大,較難控制。需要對酸豆角做一些處理,把味道調一下才行……
就在袁勤業興致勃勃的思考如何做酸辣蛋炒飯,突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