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這邊所有的事情都打點好，其實也費不了多少功夫。基本除了工作，也沒有什么什么需要特別說明的。
正好，兩個無業游民，省事兒。
最后還是決定自己開車過去，遠是遠了點，但是沒有車子可能會很麻煩。
出發的時候是在黃昏。周有北把車開到時宜樓下，然后下車幫時宜搬東西往后備箱里塞。
電話響了，周有北的。
周有北眼神示意她，時宜很快從他的大衣口袋里把手機掏出來。看了眼屏幕。
“方子期。”她如實轉告。
“接。”
“哦。”翻了個白眼，請人家幫忙是這個樣子嗎。
電話接通后，那邊停了兩秒。
“說話。”周有北彎著腰，在騰后備箱的空間。
“隊長，那個，我就問問，趙壹壹……”
他直接打斷“方子期我在這跟你說最后一遍，已經分手了，而且以后也不會有任何可能。趙壹壹，在我這兒，翻篇了。別磨嘰，聽懂了就滾。”
時宜看著他，前女友，厲害啊。
“那什么，隊長，那個，趙壹壹在我旁邊呢，她說昨天打你電話，信號不好，要不我把手機給她？”
“沒什么好說的。昨天是我掛了。”
那邊還想說什么，時宜掛了電話。
周有北站直，挑挑眉毛。
“那個，感覺你好像不太想繼續聊下去，所以，呃，省點電？”時宜把手機給他塞回去，坑坑巴巴的解釋。
周有北勾了勾嘴角。
當天晚上趕到陽泉已經接近九點了。周有北提前訂了酒店。
剛把包放下，時宜就端著兩碗泡面踢開他的房間門。
周有北接過泡面：“那個，以后還是先敲門。我剛準備換衣服洗澡的。”
時宜輕飄飄的看他一眼，拉過凳子坐下來。
“沒事，沒想看你什么。”
“但是還是注意一下，你是女孩子。”周有北說的倒有點不好意思。
時宜氣得要死，吃個面叨叨叨半天，一口還沒吃到。
把叉子使勁往面桶上一剁：“我說，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你這個級別的，還不至于把小爺我嚇傻，我不是那靦腆害羞的人！聽懂沒！？”
周有北：“懂。”
“那能不能消停兒地吃面了！”時宜看他低著頭，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
“吃吧，當我沒說。”
時宜又狠狠的把叉子拔下來，心里翻了無數個白眼。找練么不是這人。
周有北吃東西比較快，時宜就不行了，每一口都要吃出最后一口的不舍。
他轉過去打開手機，軟件顯示夜間模式，屏幕是暗色的，反射出時宜吃面的樣子。他看見，小傻子吃面超級認真，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低著頭，兩邊的碎發嘴上還有油光，亮亮的。兩腮塞得滿滿當當，像是冬眠之前囤積糧食的松鼠。
終于結束戰斗是在五分鐘之后。時宜指使周有北幫她拿了紙巾。
擦完嘴之后，又用手指頭戳他：“我去樓下扔垃圾，你跟我一起。”
周有北沒聽明白，扔垃圾為什么還要一起。但是還沒思考出什么結果就被某人拉著下了樓。
轉過樓梯拐角他就懂了，不就是垃圾桶旁邊臥著條大狗嘛。
慫的不行。說好的見過大風大浪呢，打臉不要太快好嗎小老弟。
回到房間，時宜把手機拿出來充電，收到的新消息。
“司機查到了，是當地人，叫王國業，也是個可憐人。家里情況不太好，沒有孩子，老婆好像是長期癱瘓。家庭住址等會兒發給你。”
時宜扯了扯嘴角。可憐人。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在樓下碰面了。一個在前臺退房，一個買了早餐剛回來。
時宜拎了兩個大袋子。“放車上吧。”他說。
“就在外面吃，車里吃有味道。”時宜把一個袋子遞給他，拿出包子饅頭粥。
清早的榆林像是任何一個小城市會有的樣子。空氣還很冷，但是陽光和趕早的人已經暖和起來了。
時宜披著頭發，蹲在門口啃包子，周有北倚著墻喝粥，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時宜的電話響了。時宜還在啃包子，滿手都是油。
周有北低頭看她。
“幫我接一下，我手上有油。”
周有北蹲下來，掏出她小挎包里的手機。
“陌生號碼。”周有北提醒。
時宜剛準備說不接了吧，周有北就接通按了免提。
那邊窸窸窣窣半天，終于試探性的一句－－
“十一？”字正腔圓。
兩人飛快對視了一眼，這語氣絕對不是熟人。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馬上來了句：“不好意思打錯了。”
然后就掛了。只剩下忙音。
時宜把包子咽下去，“我不認識這個人，也沒有聽過他的聲音。”
周有北點點頭。
“叫我十一的，都是關系比較近的人。大家……嗯……都很隨意，反正不會這么叫。”時宜吞了吞口水。
“這個語氣是有點怪，像是，把這兩個字寫在什么東西上照著讀出來的……”周有北把電話放回去。
“可是誰會沒事把十一這兩個字……”時宜也有點懵逼。
“魏長生平時叫你什么！？”周有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拉住她。
“十一……”
時宜說完這句就反應過來。能出現這兩個字的，會不會是－－
魏長生的手機通訊錄。
但是通訊錄里那么多人，會不會每個人都接到了電話？
但是打給師哥師姐，沒有，只有她一個人。
為什么。
還是說，從魏長生被盯上的那一刻起，與他所有有關聯的人都被迅速了解，而從她的位置開始變動的那一瞬間，就被注意到了？
如果是那樣的話，是不是就正好驗證了，魏長生的死，可能不是偶然？
時宜抬頭，對上周有北的眼睛。
確認過眼神，都是機智的人。
時宜站起來，拿出紙擦了擦手。“走吧，去逛逛附近的超市買點吃的。”
周有北跟上，“那再呆兩天嗎？”
她回頭朝他笑，“可以多呆兩天，不用著急忙慌的趕路了，畢竟，比較急的，不是我們。”
周有北看見她笑的一臉得意的樣子，忍不住也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