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碗筷,一口一口地吃著那本該給“化姑娘“吃的飯菜。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她無聲地笑了笑,輕聲道:“姐姐,我終是錯了。”
“哐當(dāng)“一聲,十姨娘鐘玉倒在了桌子上。過了半晌,一絲鮮血從她嘴角緩緩流下。
云煙指著她哈哈大笑,嘴里只是一直重復(fù)著你活該。笑著笑著,不知為何,云煙卻突然放聲大哭,委屈道:“憑什么?憑什么我就身為奴婢?憑什么人人都要負(fù)我?”
她像是著了魔,用力的搖晃著十姨娘鐘玉,等待著鐘玉給她一個答案。
好一會兒,云煙像是累了,無力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了十姨娘用的那雙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著桌上的飯菜。
她一直告訴自己,她只是想爬高點,等到這府里都沒有姨娘了,便沒有人能呵斥使喚她了,她就是除了夫人以外唯一的女主人。她本未想過要殺夫人,可是夫人像是能將她看透,對她的厭惡越來越明顯,人向高處走,她本就是在做天經(jīng)地義之事,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只是她從來未曾發(fā)覺,那份細(xì)小的仇恨慢慢膨脹占有了她自己。
眼淚順著臉龐慢慢滑下,云煙望著那嬰靈曾在的地方,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世上有兩種惡魔,叫仇恨與嫉妒,每個人都會有,但千萬別讓它在你身體里肆意生長。
她抱著小嬰靈,搖搖晃晃地跟在白澤后面。
發(fā)現(xiàn)了一件極其嚴(yán)重的事情。
他們在往回走。
她看了看眼前這個熟悉的小漁村。
再次確認(rèn)了,他們就是在往回走!
這不就是那個漁網(wǎng)被她盡數(shù)毀壞的荷蓮鄉(xiāng)嘛?
她幽怨的瞪著白澤,懷里的嬰靈也跟隨著發(fā)出憤怒的低吼。
“我追窮奇至此,聽漁民說最近荷蓮鄉(xiāng)發(fā)生了一些怪事,漁網(wǎng)不知為何,盡數(shù)毀壞。我本以為是窮奇作怪,便順著靈藤追去,一路上各種小事怪事不斷。我還心奇,窮奇什么時候愛做這些無趣的事了?追到了道尚鎮(zhèn),才發(fā)現(xiàn),是你這個小丫頭。”白澤輕聲道。
“…………”
她看白澤像個小丫頭。
她嘆了口氣,幽怨道:“那我們現(xiàn)在是要干嘛?”
白澤瞥了她一眼,嫌棄道:“別告訴我,你一點同類的氣息都沒感受到。”
不論是上古神獸還是上古兇獸,亦或是上古妖獸,都是天地孕育出來的產(chǎn)物,受天地滋養(yǎng),應(yīng)萬物變幻。
盤古開天辟地后,萬物初生,他們便存于世。
神獸生于昆侖,妖獸生于不周,兇獸生于無望之巔,天與地的分割點。
在世人眼中,神獸為世間的正,兇獸是世間的惡,而妖獸則為亦正亦邪。
善惡并不是一出生便定了的。只是無望之巔是天地間最大的炎爐,從那里出來的都經(jīng)歷過噩夢,便對這個世界懷有了敵意。
可說到底,大家都是同類,有著同樣的氣息。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小漁村,不解道:“感受到了又如何?”
“你不是要帶它贖罪嗎?”白澤看了看她懷里的嬰靈道。
“你指望它?不是,一個窮奇你解決不了嗎?”
“你以為無望之巔出來的像你一樣嗎?”
“………………”
“他屬火,我為木。跟他對上,我不占半分便宜。”
“那它也不過是個嬰靈。“
“我說的是你,你為水,你我二人對他一個綽綽有余。“
“那小嬰靈呢?”
“自是有人照顧,去做它該做的事。”
她現(xiàn)在嚴(yán)重懷疑白澤捉她完全是因為她有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