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周方見狀,回頭問道。
“我們以前是同學?!迸狱c頭道。
“沒想到能在這里碰見他。”她旁邊一名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子嘆道。
“既然是同學,怎么看起來跟你們兒子一個年紀?”周方問道。
“陸寧是雙天賦人,估計他修了靈根,結了金丹,因此青春永駐?!蹦凶拥?。
此話一出,女子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么。旁邊男子見狀,哼了一聲,似有些生氣。
“我說蘭疏雷怎么帶他進來,原來是雙天賦人?!敝芊嚼湫Φ?。“走,進殿去,且看看他們搞什么鬼?!?p> 大殿內坐著三十來個人,一條長桌將眾人分列兩旁,每邊坐著五名胸前嵌著七顆海底星辰一般晶石的金甲人,每名金甲人背后又都坐著站著兩名隨從。
坐在首位的是一名身掛紫色披風的金甲人,手按劍柄,雖然故作嚴肅,但細眉長臉,臉上有幾分優柔寡斷。坐在他兩側的,是六名穿著紅色官袍文官。
皇帝將一本折子推到右手邊一名白須金甲人面前,道:“這是今早來的折子,北賊已起撥大軍,只怕不消四五日,就要開到隴西關下。諸位愛卿,可有何良策?”
周痕將面前的折子推到對面的蘭疏雷面前,沖皇帝點頭道:“圣上,前方來的軍報,臣早上已經閱過了?!?p> 蘭疏雷打開折子,從頭到尾看來一遍,隨后將其輕輕放在桌上,坐在他下手的是鹿無淚,順手接過,看了起來。
皇帝任由其他人傳閱,問周痕道:“周卿有何良策?”
“這次北賊號稱有三十萬大軍,實際斥候探明,只有十五萬不到。”周痕道?!芭c十年前那次數量不相上下。經過十年休整,如今我們已有十名圣武衣軍營長,圣上還請寬心,只要上下齊心,此難必能安然度過?!?p> 皇帝聞言,心里終于是放松了一絲,略略松開了抵劍的手,對周痕的老成持重不禁生出兩分敬意:“如此的話……防務要如何安排?”
“北賊能進來的地方,不過北面隴西關,西面多隆城,東面悠然山。林文率兩部坐鎮悠然山,蘭帥率部坐鎮多隆城,臣親率三部抵在隴西關,留兩部支援,可保萬無一失?!敝芎蹖Υ鹑缌鞯氐?。
“這次防務布置,與十年前一樣?!碧m疏雷皺眉道?!氨辟\會不會有所準備?”
“既然上次能取勝,這次為何要變?至于他們有何準備,我們留兩隊左右接應,以不變應萬變,見招拆招方是良策?!敝芎鄣?。
“以正居,方能安穩。”皇帝聞言,頗以為然地點點頭道。
“不過這次北賊先鋒部隊略北地三州,皇家侍衛隊都用上了巨力符,只怕他們這十年進步不小?!碧m疏雷道。
“此話當真?”皇帝聳然一驚,望向周痕。
周痕點點頭:“確實如此。”
“據前方探得,這次來的三撥皇家侍衛隊,大約有三成人用上了巨力符。打掃戰場獲得的尸體,也支持了這一說法?!敝芊降?。
“一旦貼上巨力符,戰力倍增,諸卿可有應對之法?”皇帝目光逐一掃過去,蘭收北嘴唇翕合,卻是終究忍耐住了。
皇帝目光微閃,正要開口叫他,周痕卻是先開口:“他們有長進,我們也不是在原地踏步,北賊老祖這次不會出手,他們只有八個結丹中期,我們卻有十個營長。此戰贏面還是超過五成的?!?p> “可不知北賊是否還有其它手段?”蘭疏雷道。
“目前國內的探子都已發出去,除了突然多出一批巨力符,暫時還沒有發現其它異處。”周痕道。
皇帝想了想,終究覺得有一絲不妥當,道:“多出三成貼巨力符的皇家侍衛,這個變化不可謂不小,還是要萬分注意。我們營長雖多,但著十代以下武衣的軍卒,也應該強化一下,諸位愛卿有何良策?”
三十來個人鴉雀無聲,沒人答話。
皇帝眉頭一皺,道:“這次找你們來,就是怕你們溝通不暢。誰有想法,現在提出來,只要周帥蘭帥點頭,不必擔心任何阻力,各部會悉心配合。大難當前,共御外侮為先?!?p> “如今臨時抱佛腳,讓設計部加強十代以下圣武衣為時已晚。臣有一策,雖屢提不納,卻還是要再次提出來。”蘭疏雷偷眼往四下里瞧去,除了鹿無淚和葛戌,其余人登時露出一副“你又來了”的神色,甚至那幾個文官也面露異色。即使戎馬多年,心腸剛硬如他,心底也是倏地閃過一絲悲涼,硬著頭皮道:“抹除武衣軍第五條禁令,讓雙天賦者進入武衣軍。”
“杯水車薪,此刻想著栽培雙天賦人,如同建房子木頭不夠用,開始栽樹苗。萬萬來不及的?!敝芎蹞u頭道。
“這一次重點不在栽培新人上。”蘭疏雷搖頭辯解道?!白赃@條禁令實施百余年來,迫使多少雙天賦人背井離鄉,遠遁四海。這些人有的客死異鄉,有的卻是經過殘酷磨煉,本事大漲。若是能將這些人吸引過來,我們憑空多出一支隊伍,此戰勝算可就又多了一兩分?!?p> 眾人聞言,都是將信將疑,周方道:“蘭帥,這些人外面野了這么多年,只怕不少跟北賊有聯系,誰來保證他們的忠誠?若是臨陣倒戈,如何是好?這群人腦子都不正常,瘋得自己砍自己的都大有人在,如何進得了戰場?”
“這些人雖成年后外出,從小卻在武國長大。臣對武國學校的教導十分自信,這些人心底必然還對武國有著一絲感情。只要我們戰后許以高位,此戰他們必能發揮不小的作用?!碧m疏雷道。
“退一萬步講,他們還算忠誠,立下軍功。若是將其吸納進武衣軍,他們滿腦子異端邪氣,污濁了武衣軍的風氣,這要如何是好?”
“有什么難辦的,讓他們獨建一隊,不與我們主力部隊一起訓練便是?!甭篃o淚道。
“蘭帥為何對這些瘋子情有獨鐘?”周痕苦笑道。
“無論何種天賦,都是我武國臣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言將其拋起?!碧m疏雷義正嚴辭地道。
“倒也不失為一手奇招。”皇帝點頭道?!熬褪遣恢筌妷壕?,此事是否還來得及?”
“大戰雖數日之內爆發,但何時結束猶未可知。”蘭疏雷道。“不妨一邊戰,一邊做?!?p> “周卿以為如何?”皇帝想了想,轉頭周痕。
“費時費力,未知其可也?!敝芎鄄灰詾槿黄财沧?,臉上露出一抹頗為無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