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商國皇宮中,影初正在斑駁跳動的燭火中,跪在慵懶靠在憩塌上的皇甫昊的身前。
皇甫昊微瞇著眼睛,眼神中有著一絲意味不明:“影初,你確定二皇子被刺殺的事和劉妃母子有關?”
影初一動不動,冷冷應是:“只不過,經過屬下仔細調查,刺殺的人手卻似乎跟他們沒有直接關系。”
皇甫昊眼神中猛地爆發出一股殺意,似乎自言自語道:“那就更有意思了。你先退下。”
影初退下后,皇甫昊卻是喚進何福,道:“秘宣二皇子和三皇子入宮。”
當皇甫淵和謝安歌并肩走進皇甫昊寢宮時,皇甫昊正閉眼假寐。感覺到二人進來,皇甫昊緩緩起身,掃視了兩個兒子一圈,并未出聲。
皇甫淵與謝安歌卻似乎有點孩子氣的,硬是誰都不愿帶頭請安。
皇甫昊看著兩個兒子之間的暗流涌動,不自覺地嘆了口氣,道:“我懂你們二人之間的芥蒂,是自小就有的。發生在你們母親身上的事情你們一直耿耿于懷,亦相互敵視。但是,我相信以你們的能力,肯定不會意識不到這中間有著很多不通之處。難道你們就不想弄清楚這背后的真相嗎?”
皇甫淵和謝安歌明顯有著一絲愣怔,他們似乎都沒有料到皇甫昊會忽然如此語重心長地談這個他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
皇甫昊感覺到了兩個兒子的探究,卻是起身走到二人面前,道:“我知道你們對我都有不滿,但是當年我卻是有難言之隱。蘭貴妃被害,我軟禁了皇后。燁兒你親眼看到皇后拿著刀站在蘭貴妃尸身之前,你不覺得這其中有著明顯的刻意嗎!而我之所以軟禁皇后,亦是被人所迫,感覺到濃濃的威脅感。本想著等危機過去,再把淵兒你母后放出來,可是,沒有想到你母后是那么倔強的一個人,她盡然······唉。”
皇甫淵和謝安歌都明顯有著一絲動容,卻是未曾說話。皇甫昊知道這么多年的心結,不會因為自己短短的幾句話就能夠解開的,亦不以為意,接著道:“這么多年,我一直在追查這背后的真相,但是,似乎從皇后去世,燁兒被帶離皇宮之后,那背后之人似乎就不曾再有所動作,因此,一直未曾揪出這背后之人。也為了保護你們的安全,一直未曾將這背后之事,告訴你們。”
皇甫淵別扭著開口道:“是最近這背后之人又有動作了?”
皇甫昊贊賞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確實,此次對燁兒出手的,很可能與當年蘭貴妃被殺案有關系。而且,燁兒在大崇落腳處被泄露給大崇皇室,這背后應亦與當年背后之人有關。”
謝安歌忍不住開口道:“難道,這背后之人與大崇皇室亦有勾結?”
皇甫昊欣慰道:“很聰明,卻應是如此。而且,我隱隱感覺到,這背后有著一個天大的陰謀,一個會影響到大崇和商國兩大國家的陰謀。”
一直未曾有過多表情的皇甫淵和謝安歌此時都明顯面露緊張之色。
皇甫昊卻是緩緩坐回憩塌,對著二人道:“不管你二人是合作也好,是各自行動也罷,我要求你二人去臨洋,查出這背后牽扯。而商國國內,有我著手調查。雙管齊下,一定要把這背后的陰謀弄清楚,才算對得起你們的母親,亦能保我皇室基業綿延。”
看到二人并未出聲拒絕,皇甫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道:“至于你們二人的安全,倒是不需要太過于擔心。最近,臨洋與大崇邊境沖突頻出,對于我派你二人出使,大崇皇帝只會歡迎之至。而且,我覺得臨洋突然對大崇出兵,亦有著一絲陰謀的味道,我派你們去,也是想要攪亂這池水。”
謝安歌卻是道:“一次派兩位皇子出使,就略顯刻意了。您還是讓皇甫淵出使,我自己暗中行動。”
雖然,謝安歌這么說也有著不想以商國皇子的身份出現在人前的意思,但是皇甫昊卻是并未在意:“也好,你們一明一暗,調查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皇甫淵卻是掃了一眼謝安歌:“這樣最好,各自行動。”
皇甫昊看著兩個兒子針鋒相對,頭疼地撫了撫額頭:“你們這兩天準備一下就出發吧,多帶一些人手,無論如何,安全最重要。”
兩人應聲而出。
走到門口,看著房門在身后關上,兩人眼神都未曾交流,就各自離去。一紅一白兩道挺拔的身影,那整個皇宮都襯托成了背景板。
而皇甫昊卻是喚出了影初:“影初,你讓影一和影二暗中護著二皇子,千萬護其安全。”
影初道:“是。那三皇子那邊?”
皇甫昊道:“他是以使者身份出使,不會有太大風險,他自己的力量還是刻意應付的。但是燁兒卻是各方勢力的標靶,又是暗中行事,他卻是比較危險的。”
影初略思索道:“這么危險,皇上為何不把二皇子留在國內呢?”
皇甫昊嘆了一口氣道:“他們兄弟二人的誤解和成見太深了,我希望可以讓他們共同去找出背后的陰謀,一起為他們的母親報仇,希望可以化解二人的恨意吧。”
影初再未曾出聲,卻是應聲退下了。
皇甫昊盯著床邊開得正艷的一盆君子蘭,緩緩卷起衣袖,看著手臂上那一道蜿蜒而上的黑線,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