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驅車行駛不到20分鐘,兩人抵達餐廳。
這是一家美式融合餐廳,布置的輕松隨意,他們一進門,就有服務生上前招呼,兩個人選了一個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時,有一個穿著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系著白藍相間的領帶的高個子服務生向他們走來,衛靈瞄了一眼胸牌,是餐廳經理。托尼坐著介紹說,這位是我朋友,這家餐廳就是他的,看得出,對方對托尼非常敬重,使勁點著頭,問托尼和衛靈喜歡什么口味,并推薦了他們的澳洲戰斧牛排和日本和牛牛排。餐廳經理離開后,來了一位服務生,他認真地推薦著餐單上的各式菜品的口味、特色,并說今晚老板送上了一瓶82年的拉菲。
衛靈快速地在百度上搜了一下82年的拉菲,看了價格驚的半天沒說話,最后還是沒能制服自己的好奇心,悄悄地問托尼:“托尼,你是不是救過這里的老板啊?畢恭畢敬,還這么闊綽,一出手就是82年的拉菲,我百度了一下,要2萬多一瓶。”
旁邊的服務生局促地站在一旁,托尼說他的按老規矩來,問衛靈點什么。
衛靈其實很少吃西餐,即使偶爾有也只是自助的那種,她也不避諱,直接說:“我很少吃西餐,這里也沒來過,要么你們幫我搭配一份就好。”
人生就像是旅游,每一次我們都帶著對美景美食甚至奇遇期待出發,只有到達之后,才會發現全新的世界。
加入托尼的團隊,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景區,她驚訝、好奇甚至驚喜。
服務生上菜了,托尼的是戰斧牛排,一個蘑菇濃湯,一份鵝肝;衛靈是一份和牛牛排,一份龍蝦湯,一份香草不丁,另外上了一個面包籃,最后上了醒好的拉菲。
服務生用旋轉的方式,嫻熟地將拉菲倒進了高腳杯,禮貌地說:“兩位,請慢用!”托尼點頭示意對方下去。
托尼一邊切著戰斧牛排,一邊熱情地說起西餐來。
“你平時不吃西餐,今天我們討論一下西餐。你說這個戰斧牛排,其實它就是帶骨的牛眼肉,長的像一把戰斧,為什么它賣這么貴?那是因為一頭牛有13對肋骨,但尾段的幾對肋骨因為太短,而且肉不夠肥厚,不能切成斧頭狀,所以一頭牛最多只能切出9到10份戰斧牛排,當然不僅僅是因為肉好和稀少,主要還是有人用心的給它一個魔性的名字。”
衛靈一邊切著和牛牛排,一邊聽著托尼的講述,之前它也聽說過戰斧牛排,但是具體什么來歷,是牛的那個部位,她完全不了解。
托尼繼續說起衛靈剛剛吃了一口的和牛牛排。
“和牛是日本的良種肉牛,它的肉大理石花紋明顯,又稱“雪花肉”。由于日本和牛的肉多汁細嫩、風味獨特,肌肉脂肪中飽和脂肪酸含量很低、營養價值極高,在西歐市場也極其昂貴,所有在世界范圍內也很受歡迎,日本人把當作‘國寶’。”
說到這里,托尼舉起酒杯,對衛靈說:“來,預祝我們合作順利!”
衛靈趕緊端起了杯子,在托尼的杯子下邊沿碰了一下,也說了一句:“預祝一切順利,旗開得勝!”然后抿了一口拉菲,慢慢地品著,其實也不是她多喜歡紅酒,主要是覺得這一口就是一沓人民幣,喝人民幣的感覺一定要深深地記在心里。
托尼問她酒怎么樣,衛靈開玩笑說:“非常不錯,濃郁的人民幣的味道。”
她的回答讓托尼幾乎笑出聲,這可能是對拉菲最特別的評價。然后他說:“要論酒有多么特別,我覺得其實好的酒之間可能區別并不是很大,但是我們有時候喝的是一種身份和情懷。就像你穿一件衣服,幾百塊,上千塊的,大街上到處都有,但是現在是一個尊重個性的年代,所有的人會在款式上下功夫,做了不一樣的衣服吸引別人,有人則可以定制,但是像一線的大品牌,它通過不斷提升自己設計、用料,尤其是品牌,讓它的產品和人的社會地位匹配,變成權貴富豪的專屬,讓普通他人只能仰望。”
衛靈點著頭,她非常認同托尼關于品牌的說法。
托尼看著認真聆聽的衛靈,他覺得自己可能說的太多了,而且話題可能偏工作了,于是他話鋒一轉,問起了衛靈家庭的事情。她看到衛靈左手的無名指帶中一顆鉑金鉆戒,約莫一克拉的樣子,應該是婚戒,所以他覺得應該和她聊聊家庭。
“你結婚幾年了?”
衛靈先是一愣,然后知道托尼可能是想更全面地了解她,自己得主動交代。
“快12年了,結婚比較早。”
“很幸福,孩子幾歲了?”
“我們丁克,沒有孩子。”
關于這一點,托尼倒是一驚。
“你們上海人都還是很開明,注重夫妻感情,很會享受美好的二人世界。”
衛靈只是笑笑,沒有多說。托尼覺得他把聚餐變成了面試,繼續轉換話題。
“我有兩個孩子,都是兒子,大得17歲,小得13歲,現在都在美國。”托尼也交代了一下自己得情況,撇清了一下自己刨根問底得嫌疑。
“這么小就送到國外,孩子也不容易。”衛靈沒孩子,但是她覺得自己有孩子的話,不舍得讓孩子這么小就和自己分開。
“不是送出去,是被他們的媽媽帶走了。”說到這里,托尼有點失落。
“現在父母為了孩子,都不容易,我的朋友們都非常向往美國得教育。”一個沒有做過母親得女人,年紀越大,談論孩子的話題越是沒有底氣。
“我并不是因為向往美國的教育送他們出去的,是因為我前妻執意要帶他們走,當初我們還沒離婚,她說為了孩子的教育和美國的國籍,想盡辦法也要去美國,而我只記得當時分開時,我大兒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小兒子那時候剛剛一歲,并知道發生了什么,還天真地笑著,不會講話,只是用力地向我揮手,表達再見的意思。分開不到一年,我前妻就提出和我離婚,嫁給了一個美國佬。”
他們喝著天價拉菲,吃著頂級牛排,可是家庭是他們的傷疤,揭開了,再好的美食,也索然無味,但是作為合作伙伴,他們卻更了解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