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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都

第十九章 斷雨殘云

小魔都 金壹 2996 2020-06-23 13:01:01

  住院第二天,托尼已托人幫衛靈換了VIP病房,童杰帶了煲好的鴿子湯來看衛靈,才知道她換了病房,他到病房門口,徘徊了很久終于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衛靈媽媽正好去樓下買東西不在病房,他走在床邊看見衛靈睡著了,頭發凌亂,面色憔悴。他輕輕地將保溫湯盒放在了床頭柜上,默默的坐在他旁邊,他追悔莫及,父母因為他出軌的事情也對他很失望。他母親是個開明的女人,從來沒有因為衛靈的生育問她看輕她,但是他沒有底線的生活方式讓母親很傷心,一個和和睦睦熱騰騰的家,被他親手葬送了。

  他知道自己沒臉來,但是心里放不下,只能悄悄地在她身邊守一會,他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衛靈媽媽回來了。他一臉愁云地看著前丈母娘,叫了一聲媽!

  衛靈媽媽見不得他,看見就氣不打一處來,對著他說:

  “你趕緊走,趕緊走!這里不歡迎你!看在你們夫妻一場的份上,我求你不要再來刺激她了!”還順手把他帶來的保溫盒也塞給了他,嘴里說著:

  “你的東西我們吃不起!”

  童杰怕動靜太大吵醒了衛靈,只能帶著保溫盒離開。

  衛靈其實一直醒著,可是她不想看見他,所以寧肯裝睡。她不怨任何人,怪只怪自己越來越認真,而生活走著走著沒有了最初的熱情。童杰離開后,她轉過頭來對母親說:

  “媽,我想出院了,在這里感覺自己像個病人。”

  母親看了看她,勸慰說:“在醫院,就是需要聽醫生的,醫生建議再住兩天,還是過兩天再出院吧!”

  衛靈還是堅持要出院回家,母親只能去找醫生商量,又打電話讓父親不要來醫院,直接到衛靈家里去收拾一下,在家等著。

  回到家,發現父親已經把昔日的照片都收起來了,墻上只剩下一個個生銹的掛釘。她也沒說什么,一個人安靜地回了客房。父親母親偷偷地互換了一下眼神,母親小心翼翼地拿了被子給她。問她想喝點什么湯,她幫她去煲,衛靈拉著母親的手說:

  “媽媽,你不用忙了,我現在吃不下的。你和爸爸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就是一個小手術,休息幾天我還是生龍活虎的。”她還是嗲嗲地在母親面前撒著嬌,看著上了年紀的父親母親小心翼翼地守護,心里很難過。她一塌糊涂的生活和尷尬結束的婚姻,讓兩位老人操碎了心,她不想再哭哭啼啼,哀哀怨怨,讓生活變得更壞,她要打起精神,即使沒有童杰,沒有婚姻,一個人也要紅紅火火地過日子,讓年邁的父母安心。

  下午,母親端著一碗雞湯進來,堅持要喂她喝湯,就像小時候生病了一樣。一切都會隨著時間褪色,只有濃濃的父愛母愛永不褪色。母親身體不算很好,但是這個時候她還是那么堅強,為她撐著起一個溫暖的家。如果她的孩子可以順利來到這個世上,她也會這么愛他,溫暖他......想到這里,她差點就沒忍住眼淚。母親坐在床沿邊,和她聊著小時候的事情,她突然覺得好多年都沒和母親這樣好好說說話了,娘倆溫馨地聊著,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母親出去了。

  過了很久,母親和童杰的父親母親一起進來了,老兩口坐在靠門口的兩個小沙發椅上,老人家一臉的愧疚和無奈。童杰父親說:

  “孩子,是我們沒教育好那個小赤佬,我和她媽媽都沒臉見你呀!”說著老人撇過臉去。

  衛靈知道童杰父親一直非常喜歡孩子,但是也從來沒有給過她壓力,和他媽媽一樣也沒有嫌棄她,待她像自己的孩子。

  童杰媽媽也跟著說:“衛靈,我知道你心里難過,我們也難過,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你們兩個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點都不和我們幾個老人講一聲。衛靈不是媽媽怪你,是心疼呀。我們來也不是來勸你回頭,這話我也沒臉說,你就心疼爸爸媽媽沒女兒,以后咱們還常來常往。”童杰媽媽哽咽著,一會又說:

  “你媽媽身體不好,已經熬了幾天了,讓她回去休息吧,這兩天我在這里陪著你。”

  衛靈難過地閉了一會眼睛,努力壓制著要蹦出的眼淚,最終她還是說:“爸爸媽媽,感謝你們這些年對我的愛護和包容,以后我還是會好好孝順你們的,但是現在,還是讓我媽媽在這里吧,讓她回去她也是放心不下的,已經都過去了,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說著說著眼淚還是流下了了,她連忙轉過頭,擦掉了眼淚。

  這時候爸爸也進來了,父親是個很安靜的人,平時話也不多,家里的事情總是母親站在前面處理,父親默默站在身后。此刻,父親肯定是有事情才進來。他看了一眼母親和衛靈才說:

  “囡囡,你老板來看你了!”父親總是這么溺愛地叫她囡囡,然后轉身出去了。

  母親和童杰的父母聽父親這么說,也都站起來一起出去了,衛靈也趕緊換了一套運動裝出來。母親和童杰母親一起走了過來,讓她趕緊回房間去,吹到風對身體不好。但是她堅持出來,看到托尼說:

  “托尼,這幾天謝謝你,還有真的不用來看我,現在公司好幾個項目,人手又緊張,你來我這里是浪費時間。”

  托尼站起來,走過來說:

  “你安心休息吧,我最近都在上海,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還有托朋友買了一點補品,現在吃是最好的,做法我已經和阿姨講過了,你自己堅持吃,盡快好起來,一大堆事情等著你呢!”托尼知道童杰的父母也在,所以他盡量用老板的口吻表達自己的來意。

  幾個老人也都努力地表達著對托尼的謝意,也挽留托尼一起吃晚飯,托尼謝絕了。他臨走前還是忍不住走過來對衛靈說:

  “趕緊進去休息吧,有事情打我電話。”雖然托尼盡量克制著自己,盡量讓別人看不出他內心的那份關愛和憐惜,但是幾個老人都是過來人,尤其是童杰的母親,聽著更不是滋味,在醫院的時候她就看到這個男人跑前跑后地忙著,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勢。想想這么優秀的媳婦,得有多人惦記著!怪只能怪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不珍惜。

  送走了托尼,母親和童杰母親一起陪她回了房間,童杰母親似乎有什么話要說,但是最終還是沒開口。衛靈知道老人家的心思,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不會再回頭,所以她只是假裝沒看到,說自己累了想睡一會。

  等她睡下了,童杰母親拉著母親去了書房,因為客房和書房門正好對門,所以她隱約聽見童杰母親說:

  “親家母,你看現在怎么辦?不能就讓他們兩個這么散了,畢竟十幾年的感情,咱們老早是一家人了......”說著好像哭了。

  母親沉默了好久才說:

  “童杰媽媽,孩子的事情也不能怪你們,但是咱們都是過來人了,你說他和別人有了孩子,丟下衛靈要和別人結婚,現在婚也離了,孩子也沒了,你讓她怎么回頭呀?就算咱們幾個老家伙一千一萬個不愿意,想方設法讓他們復合,可是這心里的結還是打不開呀!痛苦地湊合,不如就散了吧!”說著母親也哭了。

  母親接著又說:“孩子也都這個歲數了,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處理吧,你也別太操心了。”

  童杰母親帶著哭腔說:

  “我這心里難受呀!好好家就被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給拆了!”說著哽咽的聲音更大了。停了一會她又擔心地說:

  “親家母,我也不瞞你,今天衛靈的老板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你說她身邊有這么一個人噓寒問暖,就算是他們還有機會,我怕也夜長夢多......”

  母親聽到這里不開心了,她不客氣地反駁道:

  “問題出在你們童杰身上,你現在還準備往我女兒身上潑臟水?”

  童杰媽媽連忙解釋說:

  “親家母,你想哪去了?自己家的孩子,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了,她什么脾氣我能不知道嗎?我自己心里清楚,童杰他配不上衛靈。你說衛靈那么優秀,現在兩個人又辦了手續,架不住別人惦記呀!”說到這里她又哽咽了。

  衛靈母親看到女兒現在的樣子,傷心也心疼,在內心深處,她并不希望衛靈和童杰有任何復合的機會,她不想讓女兒再受到傷害,可是都是母親,看到童杰母親,她也不忍心去直接傷害她,說起來童杰父母這些年對衛靈也是非常寵愛,當她女兒一樣,也不能因為兒子犯了錯,還加罪于父母。

  衛靈聽著心里五味雜陳,十幾年,已經習慣了周圍的這些人,可是她沒那么寬大的心胸,去包容一個決絕地背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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