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策不覺得把那個食譜送給大姐是錯的。
一邊是五千塊錢,一邊是抱著孩子哭泣的大姐,他只是做了任何男人都會做的選擇。
再說了,自己畢竟是重生人士,重生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做驚天動地造福全社會的事嗎?
他把水晶甜糕的食譜送給了大姐,等于給了大姐一份新的生活希望。
大姐不再哭泣,回去做水晶甜糕,鎮(zhèn)上的大家以后都能品嘗到可口的甜糕,這不就是造福社會的事嗎?
梁策想不通為什么小本會那么生氣。
他知道,系統(tǒng)做出的選擇也許更好,但是……怎么說呢,他現(xiàn)在更想聽從自己心里的想法。
“嚯!怎么曬上紅薯干了?”正當梁策沉思的時候了,萬大叔忽然回來了。
梁策聳了聳肩道:“萬大叔,等快晚上的時候我想在咱們門口支個攤子。”
萬大叔順手拿起一塊紅薯干,放在嘴里嚼了起來,“賣紅薯干?”
“對!”
萬大叔有些為難的樣子,“恐怕沒人買吧……這鎮(zhèn)上的人嘴巴刁的很。不過實話實說,這紅薯干挺好吃啊……哪里來的?”
“從一個大姐那里收購來的。”
“什么大姐?”
“這事我一會兒和您細講,咱先說賣紅薯干的事。萬大叔,您就讓我試一試吧,看看賣不賣的出去。飯館沒開業(yè),我就在這里吃住,總得創(chuàng)造一點收入啊……”梁策說道。
“嗨,”萬大叔用力一拍梁策后背,道:“好好備考,別想那么多了,不是和你說了,你要是能考上中廚,大叔和這飯館都能跟著你沾光。”
“大叔,我會努力備考的。可是……我一會兒傍晚的時候還是想賣紅薯干。”梁策笑嘻嘻地說道。
萬大叔想了想,大聲說道:“行!你想賣就賣!不就支個攤嗎?但是丑話咱們放前頭,到時候一塊紅薯干都賣不出去,你可別覺得受打擊。”
“放心吧,萬大叔!”梁策雙手握拳道,“賣不出去咱就留著自己磨牙,反正怪好吃的!怎么都不虧!”
話雖是這么說,其實梁策心里還是想都賣出去。
不過如果真的賣不出去,他也不會覺得受打擊。這點小事就覺得受打擊,那他也太丟重生人士們的臉了。
梁策繼續(xù)在院子里翻曬著紅薯干。
八月份的烈日,很是給人面子,不但紅薯干曬成了梁策想要的狀態(tài),就連他自己,也漸漸有些要成干了。
“行啦!不用老看著它!那是拿日頭曬,又不是拿火烤,還能給它曬糊嘍?趕緊進屋喝點水!”萬大叔沖梁策招呼著。
梁策想想萬大叔說得確實有道理,他擦擦腦門的汗,走進了屋。
接過萬大叔遞過來的水,梁策噸噸地喝了起來。
“在門口停著的那輛破三輪也不知道是誰的……”萬大叔嘟囔著。
“啊?噢,那是我騎回來的。”梁策應聲道。
“你騎回來的?害!”萬大叔拍起了大腿,“我真的服了,你沒錢大叔這里有,怎么還撿起破爛來了!”
梁策一臉懵的表情,“什么破爛……您說什么呢?”
“那三輪車不是你撿回來的破爛嗎?”萬大叔指著門外的三輪車問道。
“什么呀!那可不是破爛!”梁策樂了,他趕緊把偶遇哭泣大姐的事情經過一字一句地和萬大叔復述了一遍。
萬大叔聽了皺起了眉頭道:“聽你的形容,我怎么對那個女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呢……你知不知道她叫什么?”
梁策一愣,對啊,他幫了那大姐那么半天,居然忘了問人家叫什么了!
他倒是把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告訴人家了,可人家的名字和地址他一個字都沒問。
“忘了問了……不過我估計那大姐明天就該開始賣我教她做的甜糕了吧,明天我去那問問。”梁策支吾地說道。
萬大叔把一張桌子搬到了飯館門口,“賣紅薯干就在那桌子上賣吧,想好多少錢一塊了么?”
梁策掐指算了算,他剛才翻紅薯干的時候數(shù)了一下,一共是五十六塊紅薯干。
一塊紅薯干賣五塊錢,那就是二百八十塊錢。
“我想賣五塊錢一塊紅薯干。”
萬大叔聽了以后動作很慢很慢地轉過頭,把眼睛瞪地很大很大,盯著梁策,“你敢再說一遍嗎?”
梁策點了點頭,重復道:“我想賣五塊錢一塊紅薯干……有問題嗎萬大叔?”
萬大叔遲疑地把手放在梁策的腦門上按了一會兒,問道:“孩子,你沒發(fā)燒吧?”
梁策自己也把手放在腦門上感受了一下,回答道:“沒有啊。”
萬大叔瞪了他一眼,“你覺得這鎮(zhèn)子上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種地的莊家人,就是做買賣的生意人,你覺得他們會掏五塊錢買你一塊曬縮縮的紅薯干嗎?”
其實梁策剛才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他還是覺得前景比較樂觀。
他耐心地解釋道:“萬大叔,您問得問題我不是沒想過。只是我覺得,既然張雨豪家那么豪華的飯館都能開的風生水起的,就說明這鎮(zhèn)上人們的生活水平絕對不低,所以……”
“所以什么,”萬大叔打斷了梁策的話,“所以大家就愿意掏五塊錢買一塊縮縮的紅薯干啦?”
“對,我目前是這么認為的。”梁策說道。
“天真!張雨豪家飯館開的風生水起,那是他爸張步渠的名聲大!”萬大叔有些著急地說道。
“萬大叔,咱話不多說,晚上您就等著數(shù)錢吧。”梁策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
他覺得,自己今天上午贏了廚藝爭霸賽,在鎮(zhèn)子上多少也應該有點兒名聲了。
既然張步渠能靠大名聲開飯館,那他為什么就不能靠小名聲賣紅薯干?
時間很快來到傍晚,路上漸漸多起了行人,或者遛彎的人。
梁策把曬好的紅薯干搬到了飯館門口的桌子上,開始喝水潤起了嗓子。
實話說,緊張嗎?梁策多少還是有一點的,但是更多的是激動。
嗓子已經調到最好的狀態(tài),梁策走到了門口擺好的桌子前。
他回頭看了一眼倚在門口的萬大叔,萬大叔沖他舉出了一個大拇指。
梁策張開大嘴,讓自己的丹田之氣從自己的嗓子眼里跑了出來,“賣紅薯干嘞――新鮮香甜,經過日照的紅薯干!誰吃誰知道!”
梁策一股腦地喊出了自己的心里話,但是路上的行人都對他投來了很不解的目光。
不過梁策可不在乎,他賣力地喊了起來:“紅薯干嘞――紅薯干嘞――超甜水的紅薯干嘞!”
一個老奶奶忽然沖梁策走了過來,“紅薯干怎么賣?”
“奶奶,五塊錢一塊。”梁策回答道。
“啊?五塊錢一塊?你這紅薯干怕不是金子做的呦!”
梁策一樂,道:“您說笑了,這就是紅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