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勤王透過車簾凝望著眼前不停變換內容的街道風景。
越簡謠則在想,自己與王君的關系不知是否已經被勤王看破,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在選妃典禮中被順利封位。
三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言。
鈴鐺與芍藥終于可以去洗掉臉上那已經引起不適瘙癢好久的深海泥面膜,開心不已,因而沒有留意到大小姐與宋北北此時的異常。
看起來受到驚嚇的宋北北懨懨的,越簡謠自然不好意思再讓她伺候,于是替旻子胤開解了幾句,便讓她早些歇著去。
簡單沐浴后,宋北北烏發傾瀉推門而出。
門前回廊欄桿處,曾有人坐在那里,而后給了她幾顆紅棗。
幾顆紅棗,試探之物。
那么今天呢,也是試探嗎。
宋北北聰明靈透,知道白秩與勤王旻子易的不同之處在于,白秩初見她時,盡管解救她于危難,但眼神中滿是懷疑與防備;而勤王,則有愧疚、留戀、悵然等等一些列復雜的情緒參雜到一起。
所以一個對她僅僅是懷有警惕多處試探的人,并且已經洞悉勤王來找過她,知曉她原來的身份,那為何要替她擋那一劍。
大小姐說,王君只是嚇唬你,他的劍絕對不會刺中你,他只是在試探勤王。
宋北北沖著月亮美艷地笑了笑,像是在孤芳自賞。
若真的不會,白秩怎么會多此一舉,她一點都不覺得,越簡謠比心腹白秩更了解這位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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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內,三清殿。
轎輦停在了走道兒上,一只穿了官靴的腳顫顫巍巍從轎中探出,抬轎的一把扶住他的手,腳才慢慢沾著地。
文華相徐茂抬頭看看那黑漆漆的天,嘆了口氣,方快步往殿門處來。
受到年齡的限制,所謂的快,也不過是相對于自己平日的速度而言。
這么晚把他叫進宮,晚上又沒好覺睡了。
剛踏上臺階,他便停下了步子:“你……”
跪于臺階前的白秩沒有看他,俯了俯身表示問候。
徐茂瞧見他的左上臂似乎有傷,被潦草包扎了一番,而他的臉像是染了一層霜雪。
徐茂仍然想說什么,卻見,殿前的侍衛替他拉開了門。
“王君,白將軍這是……”
換了身常服的旻子胤正在琺瑯桌前悠閑看著墻上的一副山水畫,神態一如平常。
他輕描淡寫說:“朕認為,他是有了念想。”
“噢,這個。”
徐茂還當這次王君出行,遇到了什么大事,原來這么簡單。他心領神會笑了笑:“白將軍英武過人,形貌出眾,對王君忠勇無二,且也已確到了娶妻生子的年歲,實屬人之常情。不知是哪位朝臣家的小姐,微臣可否認識,明日定當好好恭賀。”
徐茂提提嗓門,試圖讓外頭的人能聽見。
他想把這個人情賣給白秩,也就等于是賣給了那位小姐的父親。
“左領將越啟玉家小姐……的隨侍丫頭。”
旻子胤正等著徐茂問這個呢,他想把這個笑話貢獻出來,讓愛卿來體會一下他心中那種恨其不爭的悒郁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