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又同我說了許多若她外孫女冊封為妃我應該多多關懷的話,仿佛皇上的圣旨已經到了,我但笑不語滿口應承著;一柱香過后,抱香帶來了皇上口諭:“給太皇太后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奴婢傳皇上口諭,皇后若真心請封,便親來乾清宮。”
“臣妾接旨。”我低眉俯首向太皇太后行禮:“臣妾告退,太皇太后萬安。”
乾清宮內侍重重,好在我是皇后,雖近來不得寵愛也無人阻撓盤問于我,乾清宮內地龍燒很暖,入內后外面的天寒地凍瞬間被隔絕在外,此時朱佑樘不像平時那般正認真的批著折子,而是坐在軟榻上悠閑喝著一盞茶,看樣子,是在等我。
“臣妾給皇上請安。”我躬身行禮,何公公識趣的帶著所有下人退出去了。我期待著他叫我平身,他卻仿佛沒聽見一樣放下茶拿起一本書翻看著。
“咳……”過了一會兒我蹲的有些腿酸輕咳一聲加大音量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
“過來。”他出聲打斷我的話,我聽罷起身走了過去。
他放下書,將手肘橫放于膝蓋上打量著我:“不知皇后來乾清宮所謂何事?”
我心里頓時罵了他一句明知故問,面上依舊柔順:“皇上傳召,臣妾不敢不來。”
“如此說來皇后真是為了那周家女請封的。”
想到方才在太皇太后宮中的場面,我知曉若此女入宮便像撕開了一個口子,往后皇上的妃子會越來越多。雖然心內很不甘,但還是忍住心平氣和開口:“是。”
“既是如此,先坐吧。”朱佑樘淡淡吩咐,笑意不達眼底,讓人捉摸不透;我向旁邊的軟榻走過去,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出聲:“坐這兒。”
我依言坐了上去,聞到他體內熟悉的幽香味,身體微微側著不敢靠他太近,生怕他像上次一樣對我吼。他一手圈住我微微前傾,另一只手狠狠的在我臀部拍了下去,在我耳邊輕聲道:“莫非我從前說的話你都忘了,真是該打。”
我想起從前在東宮時他將幾位美人送與軍中將領對我說的話,心里一陣懊悔,委屈巴巴的開口:“抱香莫不是沒有跟你說是太皇太后吩咐她過來的。”
“說了。”
“那你打我做甚?”
他看著我怒氣沖沖的樣子笑了起來,用力的朝我唇上壓過來,在唇上輾轉之時將我越圈越緊。難以呼吸的我微微張開嘴,此刻卻正中他下懷。直到我被吻得意亂情迷之時將手圈在他的脖頸上他才作罷,看著我的模樣很是高興:“讓你這么多天不主動來找我,就要打你。”
“是你不來找我的,是你要對我發火的。”我嘟著嘴辯解。
“上次是我沖動了,我向你道歉,可好?”
我愣了愣神,反應過來后鼻頭一酸,更加抱緊了他:“靜姝也有錯,是我沒有向佑樘坦誠相待。”
他將頭靠著我的臉,撫摸著我的秀發蹭了蹭:“我很想你啊。”
門外傳來何順公公謙卑的聲音:“啟稟皇上,宋太醫來給皇上請平安脈了。”
我從朱佑樘懷里掙脫出來,整理著他的衣冠道:“宋太醫給你請完脈還得去回稟皇額娘呢,別讓皇額娘等著急了。”
他聽我說完點點頭,讓宋太醫進來請脈,宋太醫請脈過后平靜的開口:“皇上龍體康健,只是憂思太重,切記不可勞神過度,否則長此以往損傷圣體。”
朱佑樘聽后很平靜:“知道了,皇后在這,你連她的脈一起請了吧?”
“遵旨。”宋太醫搭上我的手腕,聚精會神的把著脈,一會兒過后神色突然帶上幾分喜意,我有些心領神會,畢竟這回自己的月事已經延遲十幾天了,宋太醫對上我的眼神心中有了幾分底氣,再次把脈過后對著朱佑樘重重一拜:“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喜脈!”
朱佑樘神色一喜:“果真嗎?”
“千真萬確。”
他聽了過后來回渡步,激動之前溢于言表,緊緊的抓著我的手,不敢相信的看著我。此刻我特別理解他的心情,兩年多了,我們在一起兩年多,這是第一個孩子。我向太醫問道:“宋太醫,本宮遇喜多久了?”
“回娘娘,一月有余了。”
我聽了后欣慰的看著佑樘,他也回望著我,在我額前深深落下一吻:“那段時間,正是我們朝夕相處的日子,謝謝靜姝。”
“宋太醫盡職盡責調理鳳體有功,著晉升為太醫院院判,賞黃金百兩。”朱佑樘威嚴的看著宋太醫,宋太醫謝恩過后朱佑樘又向何順公公吩咐道:“即刻著人通知兩宮太后,皇后遇喜,當六宮同慶;另外坤寧宮上下每人月錢翻倍,等皇后平安誕下皇子,坤寧宮上下每人在賞數兩黃金。”
蕓娘與抱香紛紛謝恩:“奴婢替坤寧宮上下謝過皇上,皇后娘娘。”
何順公公走出門剛吩咐了下去,朱佑樘又對著身邊的小黃門道:“去皇后母家宣朕旨意,晉封伯爵夫人為一品誥命,并在宮內為伯爵夫人蓋一座宮殿,特賜任何時候都有入宮特權。”
“皇上,自古以來宮妃都是遇喜三月以后親人才有權探視的,皇上如今還要為我阿娘蓋一座宮殿,是否太過不妥。”我小心翼翼勸道,誰知他卻回了一句“沒有妥當與否,只要皇后高興,便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知是折騰太久還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忽然覺得有些餓了,誰知不等我開口朱佑樘便溫柔問道:“靜姝想吃什么,我吩咐御膳房去備上。”
我看了看乾清宮滿宮的折子道:“皇上陪我去坤寧宮用膳吧。”他回了一句也好便吩咐人備上龍輦,出門之時拉著我一同上了龍輦,眾人鴉雀無聲,隨著何公公一聲皇上起駕才瞬間熱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