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疆土在華夏大陸的東方臨靠淺海,國土之內少丘陵高山,國都之地卻有一座旋地而起的突兀山丘,此丘無有山脈相連綿,就這么孤零零的鼓地而起,被大地由內而外噴鼓而出,像是青春年少的痘。
從上俯視而下,山丘一面平整而坡緩,另一面卻是如崖般陡峭。
丘頂至下延伸,依次建立皇城,文官武將居住的上城,平民百姓居住的外城,至于窮苦貧民,只能在外城之外隨地而居。
三城又各有一道城墻環丘而建直至丘崖處。
三道城墻以皇城墻最為雄偉,上城次之,外城城墻就只有二丈多高。
陳爾和福爺聽到的那聲暴喝就是在那二丈余高的城墻上發出。
還是福爺油滑老練,聽到那聲喝后立即閃身到路中間。
一桿銀槍果然刺在剛才福爺站立的位置。
一人從城墻上躍下,是你剛才滿口胡言嗎?那人拔槍指著福爺問道。
福爺打量著那人,一身盔甲,不像是普通的兵士。福爺換了一副笑臉拱手道“將軍因何事惱怒,我只是一個病殘乞丐,不知哪里得罪了將軍”
福爺半歪著身子,兩條枯瘦的腿也跟著抖起來。
拿槍之人冷笑一聲,剛才自己的力道雖說不上是索命之力,但又啟能是老弱病殘能躲得了的!
拿槍之人思罷便向福爺急刺過去。
福爺沒想到這小子竟然不著自己的調,側身躲過這一槍,但槍尖卻回旋斜朔過來,刺啦一聲,福爺那身原本就破爛不堪的衣服就又多了一塊破洞。
持槍之人見福爺躲過這一招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此人不是普通之輩,莫不是尤陵國的暗探!
想到此處,他不禁心里一酸,義父堂堂鎮國大將軍如今被朝堂陷害發配至邊關守城,而自己司南虎皇城禁軍首領卻要來守這道破城墻。
趁著持槍之人愣神,福爺飛快地撿起掉在地上的山河異聞錄,往懷里塞。
司南虎緩過神來,見福爺往懷里塞著什么東西,挑槍想刺,但那老乞丐已經邁開了腿就要飛逃。
哼!還敢逃。司南虎舉槍蓄力,力道十足,準頭十足,必能要其小命!
銀槍即將脫手,卻聽見身后有有掄棍子的呼嘯聲,來不及躲了,司南虎順著剛才的力道翻身回旋,銀槍借此力道更甚。
砰的一聲巨響,一片紅光閃過,隨后是碎裂的聲音。
司南虎難以置信的看著重摔在地的那個白衣少年,剛才有股反彈力將自己的虎口震裂,此時銀槍已經脫手掉落在地。
陳爾躺在地上,胸骨盡碎般的疼痛,身體已經無法動彈,自己大概是被刺穿了吧他想
“哦,裂掉了嗎,嘻嘻,那就讓我來幫你殺了他吧”陳爾腦中想起一個女人嬌柔的聲音。
還沒從剛才驚詫的一幕中緩過神來,眼前更加詭異的景象又起。
那個白衣少年嘴角帶著血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臉猙獰的看著自己,就像看著獵物一樣,縱使戰場從軍多年的司南虎也是心里發毛。
但畢竟司南虎也算是久經戰場殺人無數,很快冷靜下來,右腳勾起地上的銀槍,強忍手掌的劇痛。
莫不是有妖人要害我!陳爾木偶似的從地上坐起來,然后就真的像有人提著他一樣,無論他怎樣掙扎還是直立著站了起來,體內有股巨大到幾乎要破體而出的力氣推著他向手持銀槍刺來的司南虎走去。
陳爾現在就連想閉上眼睛都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泛著寒光的槍尖刺了過來,體內那股巨力拖著他直接撞了過去。
砰,又是一聲巨響,這次陳爾沒被沖擊力被彈開,司南虎手持銀槍抵住了陳爾的咽喉。
妖人!司南虎咬牙切齒的從嘴里擠出兩個字,脖頸上暴凸的血管蚯蚓一樣彎曲鋪張,沒有什么華麗的招式,他用盡全力,以最直接的角度刺向咽喉,但槍尖卻像是刺到了一塊鐵板。
好!一片喝彩聲響起,護城河的對岸,不知何時已經聚集起了一群貧民,個個面黃肌瘦,咧著嘴笑。
河對岸,雜耍表演銀槍刺喉般的情景,對比于他們那種生死由天的生活來說,眼前這般好戲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還有不少黑影從茅草房里探頭出來,尋著喝彩聲向河岸走。
被一群貧民如此看待,司南虎羞憤難當,但他分不出一絲力氣去訓斥,哪怕是回瞪一眼。
不能再僵持下去了,司南虎將后半截槍柄壓進泥土里,總算分出一分力氣。
一躍而起,右腳帶起風聲,直踢陳爾的腦袋。
陳爾無暇顧及身體的異象,眼見一只鐵頭戰靴踢過來,下意識的伸手去擋,原本看上去反應遲鈍的身體現在卻迅速異常。
只不過自己那只手不是去擋,而是張開手掌一把捏住了那只腳。
嘎巴,關節斷裂的聲音。
司南虎感覺自己像一根棍子直直的被甩了出去,耳邊甚至甩出了疾風呼嘯聲,也不知被甩了幾圈,司南虎已經忍不住要吐出來了。
后背一聲悶響,司南虎被拋到城墻上,城墻上掉落的黃土混著口里吐出的鮮血。
河對岸的貧民預感到照這形勢估計是要死人了,死的還是個官兵,已經開始四散奔逃。
司南虎背靠著城墻緊盯手持銀槍向他走來的白衣少年。
想我皇城禁衛首領今日居然死在一個毛頭小子手里,司南虎露出苦笑一副毅然受死的神情,雖然這樣的死法并不是那么壯烈。
這時一個白須胖子跨著大步走過來,笑呵呵的對著司南虎一點頭,身軀一震,周身便流出金黃色的光芒,環繞成一口古樸的金色大鐘。
鐺~,像是寺廟的敲鐘聲回蕩著。
陳爾手里刺過去的銀槍碎裂成鐵塊掉在了地上。
白須胖子伸出一指點在陳爾的胸口,金黃色的光向陳爾的身體里流淌。
“無有小哥,哦不,也許我應該叫你西奧多,哼哼許久不見功力還是沒有長進吶”陳爾腦中又響起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白須胖子微微一笑,將昏倒的陳爾夾在腋下,瘦小的陳爾在他身上視如無物。
“司南閣的徒弟嗎”白須胖子對著奄奄一息的司南虎問道。
司南虎努力點了點頭“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我司南虎定當……”
白須胖子直接用手捂住了司南虎的嘴“怎么跟司南閣一樣啰里啰嗦個沒完,我不是什么大俠,我叫無有,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