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雨心中暗罵:真是個囂張的女賊!
兩人你追我趕,那女子離開夜市后,立刻拐入了縱橫交錯的小巷里。那女子憑借對路況的熟悉,不斷穿街過巷,而陳曉雨雖然對環境并沒有那么熟悉,但他的輕功更勝一籌,一時間陷入了陳曉雨既追不上,那女子也無法擺脫的僵持局面。
陳曉雨不敢放松,生怕一個不留神,那女子拐入某條巷子便消失了,那他可哪里找人去。那女子顯然低估了陳曉雨的輕功與耐力,此刻叫苦不迭,見久久擺脫不掉陳曉雨,一個縱步跳上了房檐,陳曉雨顧不得多想,緊隨其后。那女子跳到另一側屋檐時,突然停下,比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陳曉雨擔心有詐,猛然停下,反正屋檐上視野更開闊,更不容易跟丟。
讓陳曉雨始料未及的是,那女子一開口便是一個粗獷至極的男聲:“小兄弟,不就是一塊玉佩,至于追我八條街嗎?”
陳曉雨這才知道他追的人一直是名男子。
陳曉雨質問道:“哈,我當是個女賊,原來是個男扮女裝的變態,你偷我的東西你倒有理了?”
那男子回答道:“小兄弟哪里的話,你哥哥我不過借來一觀而已,只是沒想到小兄弟這么吝嗇,既然如此,還你便是!”說罷,從袖口中取出一物,往陳曉雨扔來。
陳曉雨自知有詐,縱身向后退去,只看到白色的石灰灑落在土瓦上。陳曉雨雖然沒有被石灰所傷,但那男子卻借此機會跳下房檐,陳曉雨趕緊追去,卻只看到空空的十字路口,無從追起。
懊惱之間,只聽見右側的巷子中傳來一聲悶哼。陳曉雨走過去,只看到偷他玉佩的人此刻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把寒氣逼人的劍就架在他的脖子上。這把劍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夢杰。
原來趙夢杰回到客棧后,實在無法入睡,他想不通為何其他地方零零散散的多少有些百雀門的情報,而作為百雀門圣物所在的蓉城李家,除了金雀丟失,便再沒有其他的信息,更想不通為何五毒幫會向自己出手。他無法入睡,索性就起床四處探尋,走一走酒樓、茶館以及街巷中尚在營業的飯館旅店。只是只要他一提起百雀門,要么一無所知,要么三緘其口,幾個時辰走下來,一無所獲。
當他準備回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了在房檐上閃避暗器的陳曉雨,于是他埋伏在一旁,那男子剛一拐進巷子,便被趙夢杰一招制服,所以便有了剛剛那一幕。
陳曉雨看到趙夢杰手中的玉佩,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說道:“怎么哪都有你?”
趙夢杰回答道:“怎么,這蓉城就你陳曉雨逛得,我趙夢杰就逛不得?”趙夢杰將玉佩拋給陳曉雨,說道:“陳曉雨,你可要收好些,下次可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
陳曉雨接過玉佩,慎重的放入口袋中,說道:“多謝夢杰兄!”
趙夢杰正想問陳曉雨是怎么回事,這時躺在地上的那男子終于開了口,他小心地用手將龍淵劍從自己脖子上移開,說道:“原來是鏡湖山莊的少莊主趙公子和陳曉雨少俠啊,我趙豪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陳曉雨小聲嘀咕道:“你趙夢杰倒是有名得很,哪哪都有人知道你。”
老實說,江湖中人,就算沒見過趙夢杰,也不會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初入江湖的陳曉雨是個例外。
趙夢杰將被移開的劍再次指向地上的趙豪,說道:“你最好老實一些。”趙豪一臉頹喪,說道:“唉,今年真是撞太歲了,哪哪都不順。罷了,今日我認栽,直說吧,二位要怎樣才肯放我走?”
趙夢杰說道:“這你要問問你所偷這枚玉佩的主人了。”
陳曉雨玩味地說道:“哦,讓你做什么都行嗎?”
趙豪憤恨說道:“我趙豪在江湖中好歹也算個人物,只要不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我一定照辦。”
陳曉雨笑道:“看不出你一個賊,道德修養還挺高的嘛?”
趙豪不理會陳曉雨的諷刺,說道:“賊也是有賊的底線的,好吧。”
趙夢杰將劍收入鞘中,說道:“哦,所以你的底線是什么?”
趙豪一本正經的說道:“老弱不偷,婦孺不偷,殘疾者不偷。”
陳曉雨看著趙豪這身女子裝束,說道:“那你怎么確定穿著女人衣服的都是女人?”
趙豪一時語塞:“這……這……”
陳曉雨本想踢他兩腳出出氣,不曾想被這趙豪逗得發笑,說道:“算了,你走吧。”
趙豪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輕易讓自己走,還有些不敢相信。
他回頭看了看趙夢杰,趙夢杰說道:“走吧,在我和我的朋友反悔前,走得越遠越好。”
趙豪說道:“改日有需要我趙豪的地方,我趙豪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罷便迅速消失在交錯的巷子中。
陳曉雨看了看趙夢杰,他還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陳曉雨打趣道:“你我倒是有緣得很,這都能讓我遇到你。”
陳曉雨將早些時候畫的玉佩圖取出,交給趙夢杰,說道:“這就是今天在夜市上畫的了。”
趙夢杰從鞋的一側取出半截圓柱狀的精致長筒,將圖收了進去,說道:“財不露白,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陳曉雨當作沒聽見,說道:“真搞不懂,你帶著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在身上做什么?難道料定了我今天要去畫畫嗎?”趙夢杰同樣懶得回答他。
兩人一起離開,趙夢杰說道:“我還有點事兒,你跟跟著我做什么?”
陳曉雨茫然問道:“啊!?你不是回客棧嗎?”
趙夢杰說道:“不是。”
陳曉雨有些窘迫,說道:“我好像迷路了。”
趙夢杰無奈,只有陪著陳曉雨一起回去,兩人到客棧時已是將近子時,客棧老板看到趙夢杰和陳曉雨一起回來,也不多說什么,只是簡單打個招呼。陳曉雨的那頭驢在客棧門前的棚子中吃著草料,看到陳曉雨回來,將頭轉向另外一側,氣得陳曉雨差點沒給它兩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