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城門的那一瞬間,牧長安就發現,城里和城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即便只是一墻之隔,但大家展現出來的狀態卻完全不一樣。
三冬兄弟的身體迅速繃緊。
剛剛在城內時,牧長安還覺得這三個家伙很是憨厚。可一出城,他們身上那種老實人的氣質瞬間就變了。
如今的他們看上去更像是一群亡命之徒,三階武者的實力硬是給他們弄出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錯覺。
幽憐還好,只是那冷若冰霜一般的臉龐,也給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
牧長安皺了皺眉,他不是太喜歡這種氛圍。
“看你們這個模樣,城外危險的不止是妖獸吧?”
幽憐輕輕點頭:“事實上,城外大部分人都死于自相殘殺。”
“就沒人管嗎?”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去做?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我們被人盯上了。”
牧長安不動聲色的往四周掃了一眼,他倒是沒有看出什么來。
“都是些什么實力的人?”
“還不清楚。”幽憐搖頭:“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不過在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會對回來的人出手,剛出城的,兜里也沒什么好東西。”
牧長安點頭。
南城門到紅樹林也就是一里地的距離,五人幾乎都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除了城門口的那一段路,其他時候倒也沒有盯梢的人。
“你可以不用那么緊張。”幽憐笑道:“我在長青獵人團的名氣雖然不高,但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少,沒有人會亂來的。”
牧長安翻了個白眼:“你什么身份?”
幽憐沒有理他,她已經在一株不起眼的草叢前蹲了下來。
“攝魂草性烈,但卻總是生長在氣息陰寒的地界,所以在尋找的時候,注意往濕氣較重的地方走……”
尋找草藥這種事情,幽憐看上去極為熟悉。
不止是攝魂草,在看到其他草藥時,她也會主動跟牧長安講解其藥性并采摘。
牧長安覺得好奇:“你還懂這個?”
幽憐笑了笑:“草藥鑒定師,高級!”
牧長安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沒事兒學這些干什么?出任務時根本就用不到吧?”
幽憐嘆了口氣:“我雖然呆在長青獵人團里面,但那也只是長落姐可憐我罷了。我不是戰斗型的修者,戰斗中根本就幫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什么都學學,沒事還能夠做做兼職什么的。”
“難怪,那你的伴生靈是什么?”
幽憐看了他一眼,伸出右手。
在她手上,一朵詭異的花朵生長在上面。
花朵通體漆黑,從根莖到花蕊。
牧長安能夠在上面感受到十分濃郁的靈力,但他很清楚,這種植物型的伴生靈,一般來說都只有一些輔助效果。
“這東西有什么用?”
幽憐詭異的笑了笑,她右手上的花,在這一刻直接將根莖刺入她的血肉之中。
一縷縷鮮紅的顏色開始從根莖部位向漆黑色的花朵上蔓延,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條血管。
而隨著黑色花朵不停生長,幽憐的右手在這一刻竟然開始干癟下去。
沒過多久,她的右手直接干枯。而她手上的花朵,那些花瓣上面一片血紅,看上去嬌艷欲滴。
“這特么是個什么玩意兒,你還不快收了?”牧長安后背驚出一身冷汗。
在吸干幽憐右手的生機之后,這股力量繼續順著幽憐干枯的手臂,然后朝著她的臉上蔓延過去。
這一切發生時,幽憐臉上始終掛著那縷詭異的微笑。
牧長安臉皮子抽了抽,他沒有試圖再喚醒幽憐。
風靈劍在他手中凝聚,一劍揮出,幽憐干枯的右手應聲而斷。
干枯的手臂掉在地上,而那詭異的花朵迅速在土壤之中扎根,瞬息之間,黑色花朵周邊的草木都失去生機,而它也在這一刻,迅速長得像牧長安一般高大。
牧長安神色戒備。
大老虎被他放了出來。
在不確定這玩意兒是什么之前,他不打算近身作戰。
一旁的幽憐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他皺了皺眉頭,扛起無意識狀態的幽憐就往遠處跑,手中的風靈劍還時不時往黑色花朵處釋放著劍刃。
他身體中的靈力迅速下降,再這樣下去,他就要被抽干了。
這場危機來得莫名其妙,但是牧長安根本就沒來得及細想太多。
“該死,這腦殘女人究竟干了些什么?”他一臉怒容。
就在他苦苦思考對策時,一陣風吹來,眼前的場景迅速破碎。
三冬兄弟和笑盈盈的幽憐出現在他的眼前。
“你們……”
幽憐看著他,滿意的點點頭:“發現情況不對立馬就砍掉了我的手,你還是有點判斷能力的嘛。不過讓我有些想不通的是,你明知道我的狀態不對勁,為什么還要將我帶出來?那種情況下,獨自逃命才是最正確的決策。”
牧長安看著眼前的人,然后又看向被自己扛出來的那個“幽憐”,那其實就是一根干枯的木頭。
只是那種重量、溫度以及……觸感。
牧長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幽憐:“這什么情況?”
幽憐攤了攤手掌,那朵漆黑的花朵再一次出現在她手上。
“幽幻之蓮,一種十分奇特的植物,能夠營造出十分強悍的幻境。可惜的是,沒有什么殺傷力。”
牧長安愣了好長時間才是反應過來。
“知足吧你,你一個五階武者能夠把我騙成那個樣子,已經很厲害了。”
幽憐嘆了口氣:“不是我,是你自己。幽幻之蓮想要成功施展,必須是在對方絲毫沒有戒備的情況之下才行。這個伴生靈,只能夠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夠發揮奇效。”
牧長安點點頭,風靈劍和大老虎被他收了起來。
“收了收了。”
幽幻之蓮被收了回去,而三冬兄弟身上,每個人都背了一捆攝魂草。
牧長安一臉茫然:“這玩意兒這么好找?”
幽憐搖頭,她看了看時間:“哪里好找,你陷入幻境中可都已經三個多小時了。”
“……”
她決定以后要和這女人保持距離。
太可怕了。
只是在牧長安剛起身的時候,幽憐的臉色就變了一下。
“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你想聽哪個?”
牧長安:“???”
“有區別嗎?”
“壞消息是,前面有人埋伏。更壞的消息是,我們兩的靈力都已經見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