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登記報名
顧云菽等人其實只是白仙宗的掛名長老,平日里不管事,等招生考核的時候才來打打下手,大部分事宜都是白濯安排的。
幾人也是借了招生考核的光,忙里偷閑,于是到了這涼亭處泡茶。
但白濯本人在這段時間卻忙得忙得腳不沾地。
雖說諸事早已安排妥當,但為保萬無一失,他須得事事親力親為地過一遍,才能放心。
所以這帶小孩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給旁人。
于是等祭千凌在屋里將自己收拾妥當以后,他等來了老熟人司言。
司言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分配到了這么個活,跟其他活比起來,怎么看怎么輕松,所以多少有些嘚瑟,在司羽面前裝模作樣了好一會兒。
司羽一臉正氣,沒搭理司言。
司言覺得沒意思,撇了撇嘴,唉聲嘆氣地拍了拍司羽的肩膀,就要往外走。
司羽知道司言是演的,但他是個實心眼的正經(jīng)人,見不得自家哥哥難過,于是轉(zhuǎn)過頭一臉認真地說:“真羨慕哥哥,分到最輕松的活?!?p> 司言腳步一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轉(zhuǎn)頭就對上司羽又大又亮,還帶著點求夸意味的雙眼,又無奈又好笑,但凡換個人在這聽了司羽這番話,都得把司羽揍一頓。
這一股子的綠茶味是怎么回事?
但他是個成熟的哥哥,知道自家弟弟是真心實意地配合他,雖然方式比較……不堪入目?
“咳?!?p> 司言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抓住壓下自己老想放飛的思緒,面上卻不顯,嘴角還不自覺地上揚,眼睛一瞇,笑得像個鄰家阿哥,“羨慕就對了,多看多學,以后你也能分配到比較靈活的活。”
司羽于是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然后去干活了。
司言哭笑不得地目送司羽離開,心里止不住地懷疑:到底是誰哄誰啊?
搖搖頭,司言也跟著走了出去。
兄弟倆在門外分開,各忙各的。
司言直奔祭千凌的院子。
那小孩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打坐修煉,五顏六色的靈力在他周身纏繞,他雙眼緊閉,眉宇冷厲。
不像個六歲的小孩。
【有人來了?!?p> 【我知道。】
司言一進門,祭千凌就感覺到了,他的感知能力正在飛速進步。
祭千凌是天生的修煉鬼才,這句話是最中肯的評價,一點也不夸張,他被九幽潯撿回去都沒多久,看書又花去好些天,余下的一個多月里就自己照著書修煉,偶爾得瘋子幾句指點,修為卻升得極快,快得有些不正常。
他天賦極佳,領(lǐng)悟力又極強,待的地方靈力充沛,幾相疊加之下使得他修煉起來事半功倍,這本來并不奇怪,怪就怪在他突破的太快了,不僅僅是比常人快那么簡單。
司言心下疑惑不已,但既然神煌大人和白濯大人都沒有表示,那這事他就管不得。
于是他斂了斂心神,面色如常,安靜地立在一旁等候。
祭千凌沒讓他等太久。
“司言大人?!彼惹袄鲜恰八敬笕恕薄八敬笕恕钡慕校@里有兩位司大人,實在容易搞混,還不如把名一起帶上。
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大人,讓您久等了?!?p> 司言微微一笑:“多大點事,我借了祭小少爺?shù)墓猓档瞄e空,高興還來不及呢?!蹦愣疾恢牢叶嗝Γ芡祽杏惺裁春貌桓吲d的?別說等這么一會兒了,等半天也行,根本無所謂,他自會發(fā)呆。
祭千凌就跟著司言去廣場。
招生考核的第一天最熱鬧,各方勢力都帶了年輕一代的弟子來報名參賽,等淘汰賽一開始,又會有一大批的人被刷掉,最終留下最優(yōu)秀的十人。
這一天其實事不多,主要是登記報名,因為白仙宗的招生考核不限名額,所有符合條件的皆可參加,也就是說名單未定,來的都來了,所以人比較多,光是登記就得畫上許久的時間。
登記在名冊上并不意味著就能參加了,登記完還得上臺子測試天賦,參加招生考核對天賦是有要求的,滿足要求的才能參加。
還是那句話,唯天賦至上者方可入,唯領(lǐng)悟能力至極者方可出。
修煉本就不公,天賦不佳的走的也不遠,雖然也有人能突破天賦限制,修煉到更高的境界,但那真的只是極個別人的奇跡,可能得數(shù)萬年才能等來一個。
可修煉資源是有限的,不可能將有限的資源用來試錯,所以只能將最好的資源留給天賦最好的那些人,為的是培養(yǎng)出能接過重任的新鮮血液。
無論何時,六界總是需要一批天賦上乘的年輕人,他們要付出比常人多得多得努力,隨時做好接過重任的準備。
明日與意外,永遠也不知道哪個先來,所以必須要萬事俱備。
當然,他們也會給極個別的例外機會,六界至尊的作用就在此處了,以他們的修為要看破年青一代的偽裝,并不難。
只可惜至今都沒有人能成為白仙宗的那個例外,沒有人克服了天賦不佳所帶來的限制。
其實他們還挺失望的,因為數(shù)萬年前,分明是有這樣一個人的,那人不是天賦一般,而是天賦極差,就是只普普通通的小妖,按理說甚至連人形都化不了。
但她不僅化了人形,而且修煉到很高的境界,一度要成為新的妖帝,但后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人忽然就銷聲匿跡了。
此后的數(shù)萬年里,再沒有一個這樣的人。
最初每一回的招生考核,他們都期盼了,這期盼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逐漸消散,歸于平靜。
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放平心態(tài)了。
那既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參加考核,為什么還要登記呢?
因為上了登記冊方便查找人。
雖然白仙宗對參賽者的天賦是有要求的,但即使是不滿足要求的人也會來參加。
因為這一天,六界內(nèi)各大家族、各大宗門都來了人,是他們最好的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
雖然白仙宗對天賦要求較高,但是其他宗門沒這么高的要求,甚至有的宗門招人全憑眼緣,根本不看天賦,人人都有機會。
白仙宗是他們展現(xiàn)自己的機會,很多小門小戶人家的孩子是沒測過天賦的,機緣巧合之下開始修煉,沒有很好的機緣,沒能拜得一個師門。
所以他們不遠萬里趕來白仙宗,若是好的就滿足白仙宗的要求,若是差些的,也有可能被其他宗門的人看上。
總而言之,這是可以不可求的機會,誰也不想錯過。
而那些宗門來人,一方面確實是希望門下弟子能進白仙宗,另一方面也是變相的來收人的,準確來說是搶人的。
天賦不錯但一直沒機會拜入宗門?那不正好嗎?搶啊!
怎么搶呢?
從天賦測試開始以后,宗門氏族就會開始挑人了,挑好人就開始互相試探別家都看上誰了,裝模作樣的互演一番,等到結(jié)束后再去找人。
找不到人怎么辦呢?找登記的人查看名冊,名冊里一般記載著此人的姓名與目前落腳的地方,等天賦測試過后還會添上他們的靈根及天賦等級。
名冊允許各帶隊人查看,查看完了就能找自己中意的修士,收進自己的宗門氏族。
所以無論最后參沒參加白仙宗的考核,過沒過,能不能進白仙宗,來這一趟都不虧的。
至于白仙宗,白仙宗本就意味著機遇,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培養(yǎng)出新鮮的血液才出現(xiàn)的頂級宗門,自然愿意給他們更多的機會,也樂得做這中間平臺。
這也是為什么白仙宗難進,要求苛刻,還帶著一些不太公平的原則,卻依舊深受眾人喜愛。
—
祭千凌和司言到的不算晚,雖然到處都是人,但看臺上還沒坐滿。
雖然招生名額不限,誰都可以參加,但是對宗門氏族的帶隊人卻有限制,畢竟看臺位置有限。
除了那些世家大族和各宗門的人意外,一些避世的散修大能也會來,不為別的,就是看看年輕一代的修士天賦如何,表現(xiàn)如何,有沒有可塑造的好苗子。
他們不管塵世,卻仍想為這世道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教導出一個能擔大任的修士。
司言和祭千凌站在小角落里,看著鬧哄哄的廣場。
廣場前方是一個巨大的臺子,臺子三面被九根粗壯的大圓柱半包圍。但是臺子太遠了,又高出一截,祭千凌看不到臺子上有什么,他的視線幾乎都被前面的人擋住了。
司言牽著祭千凌要往前走,他們要去登記,登記的地方在廣場前方,高臺下面,階梯兩旁擺著一排的桌子。
這個登記倒是沒要求,先到先登記,登記完了又得等。
登記的名冊不會只有一本,登記完一本就有人送去高臺,高臺那里念名字,念到名字的再上高臺測試天賦、登記在冊。
等祭千凌和司言艱難地穿過人群擠到前面,前面已經(jīng)排了不少人。
祭千凌趕緊排了過去,司言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后,他今日的職責就是保護好祭千凌,別讓人欺負了,別把人弄丟了。
登記的信息并不多,所以還算快,等祭千凌登記完了,那登記的人抬頭一看,面前站著司言,還愣了一下,“司……”
司言給了他一個眼,對方立馬明白,險險地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司言已經(jīng)推著祭千凌的肩膀往一旁走了。
“我們可以到階梯上去等,等會兒比較快?!?p> 一本名冊送上去,上面會直接念名冊上的名字,然后那些人就全部上高臺,按照名單上的順序依次排隊前去測試天賦。
先測靈根屬性和等級,再測修煉天賦。
祭千凌忽然就開始緊張了,但這份緊張在看向高臺時忽然又淡了。
【記好了,按我說的法子,藏好暗元素和空間元素,其他的元素,你自己看著辦。】
也就是說除了格外特殊的暗元素同空間元素不許外露以外,其他元素要顯露多少,全憑祭千凌自己決定。
【明白?!?p> 暗元素太特殊了,尤其是他的暗元素等級還那么高,能藏還是要盡力藏。
至于空間元素,空間元素修煉到極致,可是能撕裂空間,也是人人忌憚的元素。
瘋子恰好就很會些藏匿天賦和修為的手法,就教給了祭千凌,讓他不至于將底牌都露出來。據(jù)說這手法還是古法,珍貴著呢。
他們上了階梯,離臺子很近,只不過旁邊的人實在太多了,看不到臺子里面的情況。
【有人在看我們。】
瘋子的聲音忽然響起。
祭千凌一怔,眉頭微皺,連忙問:【什么人?】
【一群老頭?!?p> 祭千凌:【……】比你還老的老頭嗎?
【對?!?p> 祭千凌一時語噎,雖然瘋子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但他確實是已經(jīng)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比他還老,那得多老???
吐槽歸吐槽,該問還得問:【有危險嗎?】
【有。】
祭千凌一下子緊張起來,結(jié)果下一秒就聽瘋子說:【一群眼冒金光的死變態(tài),滿臉不懷好意。】
正在觀察有沒有好苗子的·死變態(tài)·大能們:……*********
“怎么了?”
司言察覺到祭千凌的異樣,立馬低下頭問他。
祭千凌緩了緩心神,對身后的人笑了笑,“沒什么。”
“要是有什么問題就叫我。”
“好?!奔狼Я韫郧傻攸c頭,“謝謝司言大人?!?p> 司言卻在心里嘀咕著:真要謝我就跟以前一樣喊哥,別喊大人啊,喊誰都喊大人,不是亂了套了嗎?
哦,也不對,他喊神煌就從不喊大人,一天天的姐姐長姐姐短,嘴甜得很。
人和人果然還是有差別的。
—
高臺上方,巨大的圓形看臺屹立在虛空中,看臺四周座位林立,看臺中央是一個大圓盤,像鏡子一樣,將下方高臺上的場景清晰地投映出來。
這是一個折疊空間,外面的人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透過大圓臺看下方。
“云兒,看什么?”
君弒湊近了顧云菽,小聲問她,雙眼卻順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去。
顧云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到了個有趣的小孩?!?p> “有趣的小孩?”君弒挑了挑眉,他家夫人甚少用有趣形容一個人,一旦這么形容了,這人就確實有點不同于人之處,“怎么個有趣法?”
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找個人并不容易,尤其是——對方是個矮不隆冬的小孩。
“你看看,那里,”顧云菽伸手輕輕在虛空點了點某處,“有個小孩,骨齡——”
她頓了頓,才補充完剩下的話,“六歲。”
然后不等君弒答話,又緊接著再拋出一記重磅:“他旁邊站著的是司言?!?p>

白粥Key
白·非誠勿擾·仙宗:有請雙方入場,他們分別是年輕修士和宗門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