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營地里很安靜，很多人都默不作聲。
有些疲倦至極的能者找了塊平滑的石頭當作枕頭小憩一會，身邊的人則是警惕著四周。
漫漫長夜，為了防范異族的偷襲，必然是要安排人來輪流守夜的。
部分守夜人擦拭著手中武器，身邊擺著幾支酒瓶。
營地中央，是一頂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
“小伙子，挺能干的嘛！”武澈笑道，熱情地拍擊程曉的肩膀，看得出來此時他的心情還不錯。
虧損報告后，武澈第一時間就拿到手了，比起前幾天要少很多。
這幾乎可以算作是程曉的功勞。
武澈在高空中與亞斯蘭的統(tǒng)領海修冥激戰(zhàn)時，也不時觀望地面上的情況，從程曉帶著千念澄一進場時他就注意到了。
程曉的空間潛行雖然隱秘，但又怎能瞞得過他這種A級巔峰的能者。
“多謝少將夸獎，這是我們每個能者的義務。”
程曉也是陪笑著，漸漸和這位武澈少將拉開距離，剛剛那幾掌差點沒給他震出血來。
心里腹誹道：“沒看到身上的繃帶嗎？我可是傷號病人，能不能注意一下？”
程曉當然知道武澈對他沒有惡意，以前兩人也見過，那可是過命的交情。
一年前，他活食了獸之谷那條高階惡龍的血肉，身體臨近怪人化的邊緣。
就是這位武少將在遠處盯著他，身后的煉金狙槍上的紅點全都描在程曉的額頭上。
只要程曉徹底失去回答意識，特制子彈就會瞬間觀察程曉腦部，隨后武澈大概就會將他砍成兩截送回華靈。
早知道這邊是武澈負責，程曉就會選擇繞路了。
這家伙...穩(wěn)得很，還是武王的嫡長孫，戰(zhàn)力恐怖，如果現(xiàn)在的程曉和他交上手，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這位小姑娘也做得很不錯，拯救很多處于危機的能者，說實在的，她的作用比你大哦...小曉。”
“都說別這么叫我，你也就大我五歲而已，成天裝成跟我老師一輩的好意思嗎？”
“呵呵，挺有意思的。”
武澈隨便抽了張凳子，坐下來翹著二郎腿，歪著頭看向帳篷門口，外界景象一覽無余。
“你們應該是來尋找那座基地的吧？”
“是，在這里休息一會就馬上趕去那里。”
“這么快？”
武澈有些訝異，隨后低著頭，劉海垂下遮住了半張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去早回，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本來我還想勸你別去，不過看樣子你是非去不可。”
“沒辦法，我沒有選擇。”
“我知道，你就是來自那里的。”武澈直言不諱，從身邊啤酒箱拿了一瓶丟給程曉。
“我雖然一直在這阻攔亞斯蘭侵襲，但交流賽的結(jié)果還有一些引人矚目的消息我還是清楚的。
這里再怎么鳥不拉屎，信息通訊也沒有中斷。”
程曉結(jié)果這一瓶酒，苦笑一聲，撬開瓶蓋后仰頭灌了一口，和武澈對坐。
千念澄則是慢慢走出帳篷，在門口處搬來一塊石板坐了下來。
“老實說，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時，還真被嚇了一跳。”
一直以來，武澈都挺認同程曉，出身平凡，天賦卻這么高，在他身上總能感受到與他這樣的世家子弟不同的地方。
一度以為程曉就是努力派的代表。
雖然現(xiàn)在也是這么認為，但對程曉的態(tài)度終歸有些不同了。
那座實驗基地是做什么的，武澈再清楚不過了，當年他還參觀過那里。
造王計劃本就是華國王者共同推出的計劃，原因自然是那場禍及半個華國的異族之亂。
讓高層們感到了壓力，被迫進行解析王者生命結(jié)構(gòu)，并且人工量產(chǎn)高階能者的計劃。
這才是計劃的初衷。
只不過后來基地的研究方向有些偏移，實驗對象也開始轉(zhuǎn)移。
“我還真沒想到你是七號...也是，當年你還是小屁孩，還真不一定記得到我。”
“你...見過以前的我？”
程曉不自覺握緊了酒瓶，看向武澈的眼神也有了變化。
“別這么看著我，我只是代表我爺爺去參觀一下，再說了，我家又不是這項計劃的主導者。”
武澈撇了撇嘴，拿起一瓶啤酒，一記掌刀削斷瓶口。
看著程曉手邊那還剩大半的啤酒，眼神里有些鄙夷。
果然還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就這？也能當新黃金一代的領頭人？
想當年，他可是一個人干翻了青年榜上前二十名能者，橫掃各大學院無敵手。
要不是因為某些原因，早就進軍S級了。
“其實最開始這項計劃是在為華國謀福祉，事實證明，計劃還是成功的。那幾年，涌出無數(shù)中階能者，甚至于高階能者每年都能增加上千。”
“當然，有利有弊，能者數(shù)量雖然上來了，可是質(zhì)量反而在下坡，少數(shù)人甚至沒法自由操控體內(nèi)異能量。”
“缺陷很多，以至于當時那些研究人員不得不終止計劃，但是后來有幾位王者又啟動基地，方向轉(zhuǎn)變?yōu)榫用妗！?p> “與其想辦法人工培養(yǎng)大量中階能者，還不如花費資源培養(yǎng)出真正的頂尖，一人能敵千百。”
武澈有些倨傲，這是事實。
戰(zhàn)場上就不缺的就是大量的中階能者，這些人就如同炮灰一般。
華國缺的是頂尖層次的能者，有時候這種層次的強者甚至可以主導戰(zhàn)局，就如同今天的程曉。
倘若沒有程曉擊殺影撒，恐怕今天華國這邊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別看影撒自始至終被程曉壓制得死死的，就以為他很弱，那是因為程曉如今實力太強了。
爆炸輸出的火焰，不熄難纏的黑炎，再加上完全的時空之力。
僅是開發(fā)一小部分，就能做到許多意想不到的事，難怪被預測為最強超能力之一，甚至排行榜上的排名比一些王者還高。
“那么就像我...也就是七號，還有三號韓永應，我們這些人就是被挑選的實驗對象嗎？”程曉喝完一瓶啤酒，也算是思量了許久。
在他眼里，武澈這個人其實跟秦無雙是有點像的，只不過實力更強。
雖然和武澈接觸不多，但通過自已和他的幾次接觸，還有外界對他的一些評判，都表示武澈是一個隨心所欲但在某些方面卻很有原則的人。
好人他不算，曾經(jīng)武澈為了立威直接滅殺一個小家族，只因那個家族惹惱了他。
聽說是羞辱了他已死的戰(zhàn)友，于是就在當晚武澈孤身一人闖進那人家里，親手斬殺了直接牽連的所有能者，
只留下一個幾歲大的孩子，對他親口說：我不殺你，只因為你太弱小，等你成年盡管來取我命。
“你們當時被稱作種子，從全國各地選拔出來的，經(jīng)過挑選最終確立的人選只有七位，分別編號，你就是最后一位七號。”
“那么現(xiàn)在有其他幾號的消息嗎？”
程曉很在意，對以前這些...應該可以算作自已的同伴，如今的處境如何？
豈料，武澈聞言皺了皺眉頭，感到有些意外。
“都在傳你可能失憶了，我剛開始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失憶了。
當年基地神秘消失，你覺得是為什么？”
程曉心中一顫，他能說他一無所知嗎？
其實自已也不確定，遠處那種呼喚越來越強烈，偶爾閃過腦海的記憶片段，似乎也在證明他過去的不平凡。
“要么像韓永應一樣被各自背后勢力保護起來，要么就是失蹤，要么就是死了。”
武澈在說這句話時，表情顯得很平淡。
開玩笑，他能知道這些？七號程曉見過幾次，他都沒能認出來，更何況其他人。
程曉也很無語，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
“目前有消息也就你和韓永應了。”
武澈又道：“其實從我個人角度來講，并不希望你卷進這場漩渦，肖部長當年曾救過我的命，我家老爺子跟你師祖靈王也算老朋友了。所以我才好心提醒你，那里如今絕不是什么善地。”
“且不論你能不能解決基地消失的問題，就光是你站在那，都會引起各方矚目，誰都知道你是來自基地里的，估計不少人都想把你切片。”
“除非有人站你背后保著你，就像韓永應那樣，沒人敢去動他。可是靈王現(xiàn)在應該還在華靈，你現(xiàn)在說到底也才A級，即便能力再強，還能越階戰(zhàn)S級不成？”
“你的空間轉(zhuǎn)移也是極限的，像我這種A級巔峰的能者，都能打破。”
“如果你真的能解開基地之秘，讓那座消失十幾年的基地重現(xiàn)于世，就是好事？怎么可能，那樣的話幾乎可以斷定你就是毀滅基地的元兇。”
“你知道自已之后會面臨什么嗎？監(jiān)禁怕是少不了，但是你進去后就別想再安然無恙地出來。”
程曉沉默，確實，他現(xiàn)在處境很為難。
進退不得。
就像武澈說的那樣，很多人都對他感興趣，恨不得立即抓捕他，只是缺少一個理由罷了。
僅是當年基地的種子，其實也不能定什么罪，看在靈王的面子上也就算了。
可要是當初真是他使基地消失，意義就不一樣了，怎么說基地也是華國重要的設施，還有那么多工作研究人員。
難道程曉跑出去說不關我的事，我失憶了。
你們要找七號，關我程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