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來，天邊出現一片金霞，旭日緩緩升起。
摩托的轟鳴聲打破了荒野的寧靜，程曉載著千念澄駛向基地舊址。
摩托是程曉在營地里找武澈借的，被軍部的人改裝后，性能更加優越，前端還放置了一架機關槍。
逐漸接近目的地，卻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反而讓他心生不安。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嘛。
程曉顧望左右依舊沒見到什么人影，一切有些反常了。
距離基地還遠的地區都不斷爆發大戰，而這里距離基地不足一千米的荒野居然了無人跡，甚至地面上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
隱藏起來了嗎？
程曉猜測到，他可不信異族還沒到這里來，估計是暗中被人族強者牽制住了，要么就是所有人都集中在那一籌莫展。
連門都找不到，應該也沒心情打架。
“到了。”
程曉停下車慢慢踱步走到目的地邊緣，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深坑，底下有數道人影聚集在那。
“好平整。”千念澄摸了下斜坑的地面，看上去沒有什么大的坑坑洼洼，仿佛是被一把巨大的勺子挖去了一樣。
“原來是這樣...”程曉喃喃道，木訥地站在原地。
別人看不見，也感受不到，認為基地被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或者被封印了，來這里只不過是期望能找到點線索。
又或許存粹是來惡心對手的，反正跟著他們，如果有什么收獲，自已也能分一杯羹。
但在程曉視線里，基地就在這，但是卻不處于這個時間點。
“不可思議...”
在他眼前浮現的是一座虛幻的巨大堡壘，與其說是實驗基地，但從外觀上看更像是軍事基地。
雖說很虛幻，但還是能清楚看清每一處構造。
鋼制外殼、排列有序的機槍炮臺、但從表面上看連條縫隙都看不到。
當年只怕是連只老鼠都混不進去吧！
程曉心里感嘆道，這座只呈現在他眼里的基地甚至比現在部分戰爭堡壘還要可靠安全。
要知道這還是十多年前建造的。
“看來當年的確集結了最頂尖的人力物力，只怕只有王者才能摧毀這里吧？”
程曉眼中銀光消去，不用時空之力探測的話，他也和底下幾人一樣，根本瞧不出任何端倪。
也就是這時他才終于確信了，自已還真是導致基地消失的罪魁禍首...之一，嗯，應該是之一才對。
這種事絕不能一個抗，得找個幫兇才行，譬如底下那個韓永應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程曉盤算著，盡管心里現在是七上八下的，但不影響他找替罪羔羊。
有句話說得好，死道友不死貧道，反正韓永應他老爸是魔王，應該能扛下來。
唯一的問題是該怎么把這事嫁禍到他身上。
“你該不會已經看出了什么吧？”
就在程曉滿腦子都在想該怎么算計韓永應時，千念澄走到他身邊，觀察著他微小的面部表情。
不等程曉回應，千念澄就斷定道：“不用瞞我，你肯定發現了什么。”
“你剛剛情緒又波動了一下，反應比較劇烈，有點像是被震撼了一樣。”
程曉幾步跳下滑坑，停在中間地段回頭看向千念澄，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對自已有些過于關心了。
先是在華靈主動找到自已揭穿程曉的心思，而后又在飛機上坦言自已念力的奧秘。
之后又是提出和自已共同來到這里。
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程曉的確很感激千念澄對自已的幫助，畢竟自已又不是毫無人情味，之前秦無雙和王越打趣他和千念澄時，他還真有那么一點心動。
畢竟千念澄長得漂亮，要說不對她有意思是不可能，但是程曉又不是那種看誰就想追的人。
況且千念澄的身份也注定在這方面沒有那么自由。
程曉也不是沒腦子的人，和千念澄相處也有幾個月了，對于她的性格也有所了解。
就是一個一心想要變強的小姑娘。
雖然性格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冰冷，為人其實很善良，也很為他人設心處地著想，可也不意味著就是個爛好人啊。
幫助程曉就真的只是因為不希望他陷入危險？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愿意這么幫助我。”程曉問道。
“因為你是我老師啊！學生見老師有困難，幫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千念澄笑盈盈道。
“嗯，我信，但這肯定不是全部。”程曉又道。
要說是師生情誼，那有點夸張了，程曉也不覺得自已真的教會了她什么。
早在入學那天，千念澄就說過拜自已為師只是個幌子，為的是有正當理由出來。
真要說的話，程曉更覺得自已和她之間更像普通朋友那樣，比同學的關系近一點，但這也值不得她為自已付出這么多。
“既然已經來到這，那我也沒必要瞞你什么。是，我這么幫助自然不僅僅因為你我是名義的師生關系，又或者是同所學校的同學。”
千念澄邊走邊說道：“你難道以為沒有王者對你感興趣嗎？”
程曉若有所思，沒有打斷她的話，讓她繼續往下說。
“知道你的事情后，我父親...也就是念王對你也有濃厚的興趣，不過我們并非是想從你這得到什么，畢竟你背后也站著靈王。”
“比起將你抓捕審訊出什么訊息來，我們更愿意和你達成一種合作關系，我們負責保護你的安全，但未來我們有難，也希望你能主動出手幫忙。”
程曉撓頭道：“所以你們這是在投資？”
“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千念澄走到程曉身邊，笑道：“因為我對你這個人的品格還算比較了解，再加上我哥千念明也不希望與你為敵，因此我們才選擇這樣做。”
“也不單單是看中我吧？你們同時也希望跟靈王...也就是我師祖表達善意。”程曉反問道。
“當然，靈王是最早的一批王者，我們當然希望能與他老人家站在同一戰線。”
同一戰線？
程曉聽出了點有趣的東西，又轉頭看向底下與人對峙的韓永應，突然想通了。
“王者之間不和諧？”
“當然，不過大致可以分成兩大派系。”
“能說說嗎？”
“可以，武王、魔王以及我父親念王應該是站在一起的，對異族一直秉持著坑拒的態度。”
千念澄又道：“但是現在有四位王者認為我們華國該割舍一部分領域送給異族瓜分，引起三勢力之間的矛盾，再從中謀取利益。”
程曉頓時心顫，皺眉道：“這不是在哪那片地域的人命做賭注，再說了，他們又怎么確保三勢力會因此分裂。”
“所以才有我們這一系，正是因為我們據理力爭，不然的話幾年前就已經這么做了。”
程曉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已經明朗的天空，心里波動不止。
他能夠理解那四位王者為何要提出這樣一個想法，隨著實力越來越強，程曉的眼界也越來越廣。
華國如今并沒有很多人想的那么強橫，在高端戰力面前一直不能對抗三勢力。
別看現在能者數量增長那么快，可異族又不是光看著，他們也有領土，也能在那里繁衍生息。
而且跟人族比，某些異族誕生下來，天生就是中階能者的實力。
華國領域太大，大到王者們根本無法分心他顧，稍有懈怠，就會被異族王鉆了空子。
這么多年來，王者們實在疲倦得很，若是收攏一部分領域，將戰線回訪一些距離，或許能減輕一下王者的壓力。
只不過程曉雖然理解，但卻無法認同。
真要這么做，不僅是將那地域的人置于水深火熱之中，更會失了人心。
“但是現在你們的平衡即將被打破，所以需要靈王的支持？”
程曉也不傻，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沒錯，原本我們這一邊就處于弱勢，但是近些年一直處于中立的一位王似乎更傾向他們那邊去了。”
一旦五對三，念王這方將很難阻撓計劃的推行。
“明白了，其實這事我家師祖應該知道，而且他的性子我知道，應該會支持你們，只不過他抹不開面，才沒有主動來找你們。”
程曉繼續道：“你們要是主動找他，這事八成就妥了，沒必要通過我這里打感情牌。”
千念澄搖搖頭道：“靈王已經答應了，早在交流賽時魔王就找過靈王了，條件就是我們這一系要護住你。”
“哦，難怪。”
程曉總算想通了武澈對自已說的那番話，什么我們都是自已人，別見外。
原來老師和師祖已經站隊了，怎么都不和他說一聲，提個醒。
程曉很無奈，搞了半天就他被蒙在鼓里，還以為...
“喲，老程也來了！”
底下，韓永應笑瞇瞇揮手和程曉打招呼。
“嘖，你還是叫我程曉吧。”程曉撇嘴道。
這稱呼，怎么感覺到一種老干部會面的氣氛。
不遠處，一名身穿藍金盔甲的異族氣勢凌人地說道：“你就是程曉？過來，跪見吧！”
轟！
程曉看都沒看他一眼，抬手就是一發黑炎炮。
動不動就叫人去跪見，以為自已是皇帝啊？
就算是，那也是異族的，還管人族？真是好大的威風。
對于這種雜碎，程曉一貫是能動手就動手，絕不跟他多說廢話。
“這家伙是不是這有問題？”
程曉面向韓永應，指了指自已腦袋，剛剛他就看到韓永應和那家伙對峙，想必相處也不會很愉悅。
“可不是，他就一傻魚，你也知道亞斯蘭這群異族腦子都不太好使。”韓永應笑得合不攏嘴，幸災樂禍地看著這名異族。
其他人也被這里的動靜吸引過來，意味深明地看著動手的程曉。